冷冽逼人的寒气让裴昂和赵金芸都打了个寒颤,秦老死了,是裴昂的放纵,是赵金芸的心狠手辣,纵使他们能以一敌百,可杀手一批接一批的,体力有限,他们怎么可能敌的过?那十年里过的什么日子,足以让他们一家人铭记一生。
赵金芸心中没有感到痛快,而是发自内心的害怕恐惧,没想到这一家人各个命大,她不仅没有弄死秦晴,就连派了那么多杀手也没能杀掉秦家人,反而让他们遇上了裴韵儿,在边疆大放光彩,如今又成了将军,他们一定是来寻仇了,一定是,一定是…
裴月儿疑惑的看着赵金芸紧紧抓住扶手的手,心里又有些期盼,若是赵金芸在动气,孩子一定就会流掉,到时候她还是娘亲的宝贝,孩子流掉了,她一定会向着自己的,更疼爱自己的。
裴韵儿看着母女俩人心中冷笑,赵金芸啊赵金芸,如果你此刻知道你女儿的心声,怕是真会气的流掉孩子吧?
“岳…秦老他,那,各位兄长…”裴昂看着秦泓和秦源问道,只觉得若是秦老真的被杀手追杀致死,那他的不负责任,定然会引起秦家人的不满和仇视。
到时候秦晴她…
“父亲和两位叔叔甚好,”只是二叔他在那一日,没了一只胳膊,这一切他都要赵家双倍奉还。
裴昂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那开朗又慈祥的秦老,他心中还是有一个疙瘩,当初他求娶秦晴的时候,秦老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才不舍得把秦晴交给了他,而如今,他和秦晴一拍两散,秦老恐怕在天之灵也不能安心瞑目吧。
“如今舅父他们回来,是要在京城定居的,”裴韵抿了一口丫鬟端上来的茶水说,闻着茶水里诡异的香气,她勾了勾嘴角,既然这些人这么喜欢看捉奸在床的画面,那她就让她们看个够好了,顺便也体验体验,什么叫欲,仙,欲,死…
“顺便在找出当年心狠手辣的凶手,如今京城繁荣,守卫森严,再加上本宫如今的地位,杀手怕也不敢乱来,正好有机会让舅父他们查清真相,”裴韵瞄了一眼神经紧绷的赵金芸笑道,“还秦家无辜死去的一百多口人的冤屈,对了,我遇到了舅父他们才知道,原来水云缎是我外公发明的,那可是秦家的秘宝,按理说来,秦家没了,这水云锻的秘方也应该成了秘密才是,可本宫五六岁时就看到母亲和姐姐总是穿了水云缎而成的衣裳。十二岁那年从后院出来才知…”
赵金芸背脊一僵,只觉得汗流浃背,仿佛被火烧火烤一般,坐立不安。水云缎的秘方是她派人去偷来的,从秦家覆灭后就开始制作了,这些年因为水云缎挣了不少银子,可如今却要变成了一把利器,一把随时会杀死她的利器。
“不知道父亲和母亲知不知道那锦绣坊的主人是谁?我也好告诉舅父他们,说不定可以通过锦绣坊查出凶手。”裴韵期冀的看向裴昂和赵金芸说,实则也是再给裴昂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如果他选择包庇赵金芸,那他们之间也在没什么好谈的了。
可裴韵也误会了裴昂,赵金芸当初偷了秦家的水云缎秘方,再加上秦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她自然是不能告诉裴昂的,裴昂聪明,若是她告诉了裴昂卖水云缎的是她的,那后果可想而知。
裴月儿也听出了端倪,锦绣坊是谁的,她更是一清二楚,若是水云锻真是秦家的,那她娘就是害了秦家的凶手,她吓的冷汗津津,眼神飘忽的看向四周总觉得所有人都再看她。
裴昂皱起眉头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令裴韵失望之极。
“娘娘,这锦绣坊的主人身份极为隐蔽,怕也是知道秘方是通过不正当的手段而来,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若是这般怕也是要花一番心思,不去娘娘把这事交给我,如何?”一道极为轻浮而嘹亮的声音传来,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只见顾音扬一身华丽蓝衣飘飘,手执琉璃吊坠的桃木扇,风骚的煽动着缓缓而来。
“娘娘,老爷,这,这这顾公子不听劝阻,硬要闯进来。”管家追进来,吓的直流汗的对着裴韵和裴昂说。
“看来顾公子还是没长记性,难道还想挨本宫的板子不成?”裴韵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余光冷漠的看着顾音扬说。
“小的不敢,小的仰慕娘娘已久,每次知道娘娘的踪迹后,总是忍不住想要见上娘娘一面,以慰心中倾慕。”顾音扬走到大厅中拱了拱手轻佻的说。
“来人,把顾公子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裴韵这下是看也不看他了,直接吩咐道。
还没等顾音扬反应过来,从暗处闪出两个暗卫直接把顾音扬拉了出去,直到出了门顾音扬才反应过来,“娘娘,娘娘你不能这样,小的仰慕娘娘犯了何错啊,哎呦,轻点轻点…”
顾家人接到消息,连忙坐上马车赶了过来,把这令人头疼的祖宗给接了回去,顾大人对着裴韵那是又鞠躬又磕头的道歉,裴韵说了两次无碍之后,这才罢休,赶了回去,不过能都想象得出来,顾音扬这一次会遭到如何的对待。
顾音扬的出现只是一个插曲,裴韵提出要去名兰苑休息,裴昂便立马派管家领了过去,自己跑到厨房去吩咐饭菜。
赵金芸和裴月儿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笑。裴韵儿,这次看你还不身败名裂?
——
“娘娘?”一进名兰苑,迎春连忙关了房门紧张的对裴韵喊道,那茶香里的异味她也闻到了,这该死的赵金芸裴月儿,竟然敢公众对裴韵下这种下三滥的毒药。
“无碍,我已经吃了解毒丸了。”裴韵摆了摆手笑道,“萝莉。”
“在,”萝莉突然从窗外闪了进来,抱拳对着裴韵恭敬的回答道。
裴韵走向曾经睡过的床铺,白皙细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柔软的被褥,看着那扑的平整的床单笑了,“去把裴月儿给我带过来。”
“是,”萝莉毫不犹豫的回答一闪身没了身影。
“娘娘,你是想…”迎春和宜春走向裴韵惊喜的说道。
“佛曰,不可说,”裴韵把手指放到红唇上,调皮的对两人说。
迎春和宜春相视一眼邪恶的笑了,“可是这姘夫哪里找去?娘娘,要不然我随便抓个下人来?”
“姘夫?自然有人会送上门来。”裴韵冷冷的笑道,转身离开了房间。
高大俊逸的身影从窗户闪了进来,轻轻拉上窗户,他转过身看向床上朝里面侧身睡着的女子,嘴角拉起一抹邪恶的笑容,然后抬起脚缓缓走了过去,走了两步,他脚步突然一顿,直觉感到不对,可是眼前却模糊一片,他摇晃着走向那红木雕花架子床,看着床上的女子甩了甩脑袋,朝她伸出了手。
——
“啊…”
一声尖叫冲破了裴府的上空,引得人频频回望。
裴月儿看着现在床前正在穿衣裳的男子愣住了,随即脸上浮现出笑脸,满脸娇俏的凑了上去,“王爷你怎么在这。”
“你又怎么在这?”凤寒尘回过头冷冷的看着裴月儿问道。
裴月儿一愣,有些懵了,她不在这在哪?不是凤寒尘派人把她带到这里来的吗,还打晕了她,什么叫“你又怎么在这?”难道除了她,还应该有别人吗?
“我…”
哐,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裴月儿和凤寒尘同时回过头,便看到裴韵面无表情的,依旧身穿早上那一身华丽的衣袍走了进来,然后便是裴昂,赵金芸以及裴昂的妻妾,还有下人,呼呼啦啦进来了一大堆。
裴月儿坐起来时因为看到是凤寒尘高兴的不能自已,所以忘了掩饰,反正她和凤寒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凤寒尘怕也是爱极了她主动的样子,所以很是自然的赤果果的坐在床上,可是这一切落在裴昂眼中,是那么的刺眼和丢脸。
“逆女…”
一个小时前,裴韵正带着秦泓和秦源,迎春她们去后院看看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却看到裴昂在那里,站在院子中,神情落寞,身影寂寥哀伤。
裴韵垂下眸子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如今后悔已是晚矣,换不回他的亲生女儿,也换不回秦晴的心,裴韵有时候真的很迷惑,裴昂要的到底是什么?是侯府?是侯府的荣誉,是秦晴?还是这令人窒息的回忆?他离开了侯府明明可以安稳逍遥,却偏偏娶了不爱的赵金芸,哪怕有了她的娘亲,也不愿放弃侯府仅存留给他的身份,留给他的痛苦。
有意义吗?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侯府,搞的妻离子散,儿子不愿亲近,二女儿也不亲近,大女儿又是个有利就可图,没利你就滚的人,妻子更是嫉妒心重,为了感情不惜一切,哪怕是对他的子嗣做手脚…
裴昂转过身,便看到裴韵带着秦泓他们站在门口,他不由得尴尬,当初因为对不起秦晴,也为了一个想念,他没有对后院这块地方作出任何新建或是改动,如今裴韵带着秦晴娘家的人来看,他总觉得心里愧疚又难堪。
“见过娘娘,”他弯下对裴韵拱手叫道。
裴韵看了看他,抬脚走了进去,除了有些杂草外,她们曾经住过的地方一点没有变过,想起曾经,令她心里心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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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痛,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