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兰宁看起来有些难以启齿,“我父亲对表弟,实在是说不上好。姑姑在世时倒还好,姑姑离世后,父亲把姑姑的遗物全都占为己有,把表弟一人扔在那院子里,这倒也还罢了,父亲偏偏觉得他私藏了姑姑暗地留给他的宝贝,时不时就去逼问他,轻则辱骂,重则抽打。”
顿了顿她叹了声气道:“子不言父过,本来作为父亲的女儿我不该说这些话的,只是,苏袂也算是我的表弟,他的日子过的实在是艰难,若是可以,仙师可否帮帮他,我怕我父亲。。。”话没有说完,但是这剩下的,不外乎担心唐景正朝人下毒手。
唐兰宁说的不仅苏袂的话对上了,而且很多苏袂没说的隐晦的都被她点了出来,且唐兰宁作为唐老爷的女儿,说的话可信度更加的高。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眼底的复杂,他们也见过不少亲人间反目成仇,但是就这样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童,实在是为人不耻。
风应问唐兰宁:“刚才三小姐说,二小姐第一次所中的恶咒,并非是你抄的经书救的?”虽然他不懂那些佛修的门道,但是这三小姐一看就是普通人,哪有这种本事。
但这也只是他们心里清楚,但是这三小姐看起来却似乎知道些别的内情。
唐兰宁似乎有些回避这个问题,眼神闪躲开了两人的视线,匆匆站起身,结巴道:“天天色不早了,我得回佛堂了。”
她福了服身,“实在是抱歉,小女子也帮不了两位。”
幸移赶紧抬手道:“三小姐不必如此。既然三小姐有事,我们也不多留了。”
唐兰宁转身往外走,就在踏下台阶的时候,风应喊住了她:“对了,三小姐,你是否有一个蒙着白纱,爱着白衣的丫鬟?”
唐兰宁背对着他们眼里闪过一丝恶趣味,嘴里道:“是有一个,她一直跟着我母亲,我母亲亡故后就到了我身边,为了替我母亲守孝才穿了白衣,至于白纱,则是因为她自小脸就坏了,怕吓到人,就一直蒙着脸。”
唐兰宁问:“怎么?仙师见过我的丫鬟?”
风应淡淡道:“偶尔,遇上过一次。”
唐兰宁勾了勾嘴角,“这倒是巧了,她一直待在屋子里不爱出门,能遇上两位倒是她的福气。”
唐兰宁虽然没有说出那恶咒背后的隐情,但他们也大概的猜出了事情的真相,唐老爷垂涎苏袂母亲留下的宝物,当年对仍是幼童的苏袂做出了些过分的事,但后来因为闹鬼的事,以为苏袂死了,事情也渐渐的平息,可是没想到苏袂不仅没有死,反而得到了他母亲留给他的护身法宝。
唐老爷害怕遭到报复,便想借刀杀人,借口女儿的诅咒引来修士,在污蔑到苏袂的身上,除掉心头大患。
虽然还不清楚那恶咒是不是唐景正自导自演的,但与那苏袂算是没有干系了。
“小姐,你为何不按表少爷说的,把下咒的事推到那个人身上。”自从兰姨娘去世后,唐兰宁恨上了整个唐家,侍怜也不再称呼唐景正为老爷了,只是到底这么多年的主仆,所以就就用那个人替代了。
唐兰宁走在路上,嘴角的笑含着深意,那还有刚才那副柔弱小白花的影子,“苏袂虽然小小年纪聪慧过人,但是他哪里知道,有些事过犹不及,就是这示弱也一样,半遮半掩,反而会让他们自己生疑心。”
不得不说唐兰宁和苏袂不愧是一家人,演起戏来谁都不输谁,可怜这些天天在山上修炼的修士,哪见过心眼比蜂巢还多的人,三言两语就把人忽悠的彻底。
“这事我们可怎么管?”幸移为难道。
风应也觉得头疼,要是在修仙道上,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现在苏袂不止不是凶手反倒是受害者,而那恶咒很有可能又变成了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他们怎么管这家务事。
“什么?”唐景正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去了一趟废院,不仅没有废了苏袂,反倒是来这里警告了他一番。
“仙师这是何意?我什么时候利用瑞香来嫁祸苏袂了?”
唐夫人也不知道这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模样,一头雾水的赔笑道:“是啊,香儿是我和我家老爷自小宠大的,怎么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宝贝女儿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就是一向脾气好的辛移现在脸色也十分肃穆,“唐老爷不必再做戏了,苏袂自小在唐家受的的欺凌,就是唐家任何一个老人也都是清楚的。”
“这.....”唐夫人恨死了那些乱嚼舌根的下人,但是对这辛移转眼间就换了副面孔,惭愧道:“当初我们确实是被名利迷了眼,对那孩子忽视了照顾,可是我和老爷后来也是后悔了,想要补偿那孩子,只是废院里又传出了闹鬼的传闻,我们又以为他死在了里面,这才作罢。”
唐景正接道:“是啊,废院里我那妹妹死守着院子,我们不是不想对苏袂关心,只是没法进去啊。”
唐夫人抬手拿手帕作势抹了滴眼泪,“就当是我们这些年忽视了苏袂,她想要报复我们,可是香儿是无辜的啊,她为何要对香儿下手啊。”
风应冷呵一声,“不说那里根本没有鬼怪的踪影,就是苏袂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哪来那个本事陷害二小姐。”
唐夫人止住了哭嚎,唐景正也停了安慰,不可置信的问:“仙师是说这苏袂不会那些妖法?”
风应见他们这番狡辩,看着就恶心,“他母亲留下的东西不都被你拿走了吗?”
唐景正一哽,霸占孤儿寡母的财物说出去实在是不好听。
这时候唐夫人也顾不上什么面子,她那女儿受的苦难道是白受了不成,“若不是苏袂那还会是谁要害香儿?”
唐瑞香在外的名声他们这两天也是有过耳闻,辛移含蓄道:“唐二小姐快人快语,或许是在外得罪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