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闻言叹了口气,看苏袂长得这么俊朗,就知道这姐姐受伤之前肯定也是个大美人,出了这么大事,想想就知道肯定接受不了,虽然可怜那姑娘,只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多说,只能劝一句:“这窝在屋子里久了身子怎么受得了,你多劝劝你姐姐,都出来走走,这镇上多是些老实人,不是那起子爱嚼舌根的。”
苏袂看得出李婶的好意,笑着应下了。
随后又寒暄客套了几句,苏袂送走了李婶。
关上院门,回头就见凌曲站在正屋门口。
苏袂举起那篮子鸡蛋,朝她笑着示意。
凌曲无奈的摇了摇头,“收了这么些东西,我们挑个日子也得给人家回份礼。”
苏袂走过来,笑道:“我早就准备好了,等明日我就给他们送去。”
凌曲面纱下的嘴角微微勾起,心下一叹,虽然她年纪大些,但是苏袂做事比自己周到,在平日里,除了她教他修炼法术外,似乎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她,让她也不由的觉得有些惭愧。
在采水镇的日子,一天天有条不紊的过着,平日里在院子里修炼,偶尔放松在外散散心采采风,悄悄除些小妖,驱些小鬼,日子过的安宁而又平静。
一年的日子飞快的过去,有了凌曲的指点,这一年的修炼比起之前他自己摸索着的三年,苏袂的修为在以飞快的速度增长,不过也是他天赋高,许多关键,一点即通,虽然不能说一日千里,可如今也能比得上洇水天里修炼了十几年弟子修为了。
更何况,与那些弟子相比,苏袂不仅有本就天资出众的凌曲的指点,这一年的时间里,凌曲还带着他经历了不少实战,其基础更是比一般宗门弟子出身的牢固不少。
“吱嘎~”院门打开,一位中年妇人拎着菜篮子进门,转身就看见站在院子里拿着剑的苏袂。
就算是看了快一年了,王婶还是得感叹,这苏公子虽说年纪不大,但看这精致的长相,修长挺拔的身姿,穿着一身白衣,加上这浑身的气派,就像是那九重天的仙人,让人见了都自惭形秽。
还有这家的姑娘,虽说遮着脸,但是浑身的清冷孤傲的气息,让人觉得看一眼都是亵渎,就算人家脸伤着了,也盖不住这气质。怪不得这一年的时间里,媒婆一个个的上门,都被推拒了。这气度,十里八乡那家小伙子和姑娘能够配得上。
苏袂收了剑,带着如煦春风的笑:“王婶儿,来了?”
王婶心下一窒,还好自己已经并不是那些花季少女了,不然那经得住这苏公子的这么一笑,“是啊,刚刚买了菜回来,小公子今日起得早,练完剑了?”
苏袂点头,见她菜篮子里有几张荷叶,道:“今日可否劳烦多做些荷叶羹?”
王婶赶忙应下,“采水镇靠南,气候适宜,现在这时令确实也只有这里的荷塘里还有荷叶。”她在这里做了一年的饭,自然知道这是那位姑娘爱吃的,她只道姐弟俩感情真好。
要知道这院子里的主家,只要求一日三餐与屋子每日打扫一次,就可以离开,给的钱都多,活又轻松,那可是人人争抢的活,要不是她为人做事勤快,不道人是非,苏袂也看不中她。
等人走了,苏袂抬手起落间,手上的剑已经穿透了院子里的那棵树,只留了一个剑柄在外。
短短一年时间他已经学会了玄山门最基础的剑法,身体里的灵力也不仅仅只有当年他母亲留下来的那么薄弱,且能被他灵活运转,就是些在别人看来是些不入流的符咒和傀儡术都已经学的不比凌曲差。
今天他的心情说不上好,所以一大早就到了院子里练剑,只是他习惯了在外人面前带上面具掩饰自己而已。
他看着剑柄,又想起昨天凌曲说的话。
一如既往淡泊的声音:“五年一度的玄山门招收弟子不日就将开始,你准备准备就该动身了。”
苏袂笑容一窒,心底发沉,看着凌曲,“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凌曲摇了摇头,拒绝了他,“我不适合出现在玄山门。”见他失望的样子,顿了顿道:“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苏袂低头,掩下眼底的波涛汹涌,委屈的撒娇,“你真的会等我?不骗我?”
凌曲面纱下嘴角微抿,半晌才道:“不会。”
沉默的吃完了最后一餐,苏袂告别了凌曲动身去了玄山门的收徒会。
“你放心,我会进到玄山门的。”所以你等我回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让我和你好好告个别。
凌曲点头,“我相信你。”
她看着少年眼里自信的光芒,即使她没有看到天道里他最后的结局,这一年的时间也让她对他的天赋所侧目,他是注定要站上巅峰的。
苏袂突然伸手,把人揽到了自己怀里,用力的箍紧她,凌曲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甚至已经比自己高了不少,少年已经长成,莫名,凌曲感受到了老母亲的心情。
苏袂突然松手,像是害怕自己再看一眼就会不舍,翻身上马,驾马离开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直到看不见人的背影,凌曲才回头进了院子。
她在这不大的院子里转了一圈,仔仔细细的看了这里的每一处,这里的东西都是他们一点一点添起来的。
东边一角的一米来宽的水池,是苏袂挖的,因为他知道凌曲爱喝荷叶羹,所以他信誓旦旦说要自己种,可惜他做什么都一学就会,偏偏这池子里的种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最后还是凌曲放了几尾鱼进去,才不显得那么单调。
她还记得那几天,苏袂表面上和平时一样,但是暗地里做什么事都在和自己较劲。
想着想着,不自觉嘴角带上了笑。
其实她一直没有告诉苏袂,这一年是她在父母逝世后,难得有家的感觉的日子。
凌曲拿出工钱递给王婶,“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以后就不用来了。”
王婶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惶恐道:“姑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