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袂护着凌曲往右一侧身,戾气打到他身后的院墙上,青石砖砌成的院墙上,顿时间多了一道深深的刻痕还冒着烟。
苏袂见她没有受伤后,放开抱着凌曲肩膀的手,轻声道了一声失礼后,朝前方看去。
一个红衣色的身影在院子中间渐渐由虚幻实,凝成一个长相温婉的女子,只是她眼里的戾气让这份温柔显得异常锐利有攻击性。
在女子显形的时候,屋子里息越立即带着人冲了出来,十几人团团把女子围了起来。
凌曲站在苏袂的身后,低声道:“竟然是个鬼魂。”
女鬼也是有脑子的,看着这场面和一边神色未变的男女,就知道自己是上了套了。
两字含在唇间暧昧逶迤:“修士?”
就算她被十几个修士围住,但看起来却丝毫不着急,嘴角似笑非笑,“我似乎并未招惹过修仙道上的人。”
息越剑指着她,“你害了这么多人,我们自然不能让你逍遥法外。”
女鬼嗤笑一声,并不以为意,“他们死有余辜罢了。”说完看向凌曲和苏袂的方向道:“这位姑娘,男子向来薄情寡义,你可要当心,别被人嘴上的功夫给骗了。”
息越等人手上指着女鬼的剑纹丝不动,闻言眼睛悄悄的往两人身上瞥。
凌曲淡淡的看着她:“那又与你何干?”
女鬼闻言顿时冷下了脸,泛红的双目落在苏袂脸上,半晌冷笑了一声,“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不然你问问,在这位公子的眼里,是否愿意为了你放弃成仙,放弃他口中的大道?”
问?有什么好问的,她们相识不过也才第二天,凌曲一点都不在乎,再说了在天道下,作为天道的宠儿,苏袂以道为重才是正常。
女鬼见她不知悔改,脸色有些难看。
苏袂听她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微微皱眉,接过息越递过来的佩剑,沉声质问:“那些失踪的男子如今在何处?”
“原来为的是这个。”女鬼勾起红唇,一手捏起一发束,漫不经心道:“你说那些负心汉啊,自然是被我杀了。反正活着也只是浪费粮食,倒不如做成花肥,待来年春天,还能博我一笑。”
众人眼底一暗,没想到她下手这么狠辣。
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了。
苏袂抬手,“得罪了。”
手握佩剑,朝女鬼刺去。
就在即将触到女鬼的一瞬间,红色的身形霎时间消失在了原地,化成一缕暗红色的烟缕出现苏袂的身后。
鬼魅都没有实体,只是一缕魂魄。
烟雾一头凝成一只手,五指上黑色指甲暴涨,朝苏袂背后抓去,一道狠厉的声音响起,“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修士。”
凌曲见这情形立刻抬手,一段红绸从袖口飞出,缠住了那只手腕。
苏袂手上出剑的手半路收回,转身躲过了女鬼的如刀剑锋利的指甲。
凌曲用力拉紧,红绸死死勒住那只手,止住了她还要往前的力量,苏袂回身,一剑朝红绸砍过去,剑光闪过,随着一声尖叫,一只纤长苍白的手落到地上,顿时化作一道小股红烟,又与空中大片红雾融合到了一起。
很明显这场面,继续纠缠下去自己只有一个下场,女鬼并没有继续和他们纠缠,红雾朝空中飞去,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息越跑过来,“师兄。”
苏袂收回剑,皱眉看着地上的一两滴暗红色的痕迹。
凌曲同样看着地上,那女鬼的血脉经络已初有模型,如果在放任下去,修成躯体怕也只需要十几年的功夫了。
息越转头问:“师兄,那女鬼跑了,追么?”
苏袂摇头,“追不上,那女鬼身上有遮掩气息的东西。”没有气息,他们根本找不到她在哪。
他转身看向凌曲,“今日多谢凌姑娘帮忙演这出戏。”
苏袂说起这个凌曲微微有些不自在,刚刚两人靠的太近,苏袂手上的热度似乎还留在她肩上,她面上不变,淡淡道:“大家本就是都为着这女鬼而来,没有帮忙这一说。”
只是可惜,虽然知道了这朔方涧乱象的幕后黑手,但还是让那女鬼跑了。
“苏公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说起这个,苏袂也皱了皱眉道:“这次是我太过托大,没有妥当的准备就把她引出来。”
这也不能怪他,在今天之前他们对那女鬼没有丝毫的了解,基本就是瞎子摸象的在调查。
“现在那女鬼已经被惊动,让她逃脱,虽然是因为她难缠,但也有我们准备不够充分的原因在,失踪者那条线已经不能用了,接下来只能从城主府下手了。”
苏袂分析的明白清楚,凌曲也点头同意,“如今我们知道了在这朔方涧作祟的是那鬼魅,对付起来也能有些把握。”
可是那女鬼与城主府又会有什么联系?
城主府的主人一共就三个,想起刚刚那女鬼的的态度,一边收剑退回来的息越突然想到,“那女鬼如此仇恨负心的男子,想必是生前遭人辜负过,而她又与城主府纠葛不休,难道那人是闫城主?”
苏袂看着地上的血迹,摇头,“那女鬼的一身血脉经络非百年不能练成。”
“百年。”息越重复了这两字,猜测道:“也许是闫家上辈?”
似乎也只有这么个解释了,只是那女鬼为何杀了这么多人却偏偏没有对闫家人动手?
时间对不上。
凌曲突然想到了那把钥匙,那把能开始妖界结界的钥匙。
她抬头朝苏袂道:“若是她身上有什么法宝呢?”
苏袂不知道那把钥匙的存在,但是他却想到了那女鬼身上掩盖气息的东西,他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管怎么样,今天也不是没有收获。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月华已经悬在了头顶,他朝凌曲道:“天色不早了,现在说的不过是些猜想,还得等明日才能去调查,凌姑娘,不如一起先回城主府?”
凌曲点头,天色也不早了,也不知道沐怅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