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曲不知道昨日还对自己抱有警惕陌生之意的戚棠雪,今日怎么就换了个态度,不过这些日子她也看出来了这位戚姑娘的性子,天真活泼,单纯善良,一看就是被捧在手心宠大的。
沐怅的伤还未痊愈,凌曲也知道他不喜欢同别人相处,所以为了不打扰他,她下车去了戚棠雪的马车。
一上车,戚棠雪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松了口气,“凌姐姐,那沐公子的气势也太吓人了,我这么多师兄里,就算是风师兄,生气的时候也没没沐公子那般令人害怕。”
害怕吗?凌曲听了戚棠雪的话一愣,她自沐怅少年时便相识,这些年倒是也习惯了了他的沉默的态度,原来在别人眼里,对他竟是这么一个印象。
凌曲替他解释,“沐怅自小就不爱说话,只是性子冷了些,并无恶意。”
戚棠雪噗呲一笑,发髻上的流苏微微颤动,越发显得俏皮可爱,她冲凌曲眨了眨眼,“凌姐姐,你放心,我知道的,沐公子除了在你面前对谁都是那副模样,我早看出来了。”
凌曲直觉她这话里似乎有些其它意思,但是又一时听不出来。
“对了,凌姐姐,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戚棠雪想起了自己的目的,直起身抱怨道:“息越说好了告诉我,结果一路上都在赶路,人影都没见到。”
凌曲自觉是个无趣的人,不擅长说故事,只得把刚才对沐怅所说的又对戚棠雪说了一遍,只是戚棠雪可没有沐怅那么容易打发。
戚棠雪先是被凌曲口中那被碎尸的修士而吓到,“沙渐之地是上古神所创的秘境,可这吸灵气的法子也太邪门了,听起来不像是神,倒像是妖邪做的。”
凌曲之前也同苏袂息越两人聊起过,“槲寄生乃是后来者,占了地盘,占山为王而已,它靠着修士的血肉灵气而生长,有用汲取的灵气维护这沙渐之地的原貌,不被外界同化,以此来隐藏自己的踪迹。”
“一株植物想的还挺多。”戚棠雪撇嘴。
凌曲淡淡道:“若是如此以往,修成妖,也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说起妖,戚棠雪好奇问:“那雪娘是妖还是人?”她这时候也不在意之前雪娘勾搭苏袂的事了,反倒是对她的好奇占了多数。
凌曲回道:“原本是人,只是同那小世界做了交易,不老不死,永葆青春,如今也不算是了。”
戚棠雪眼睛亮亮的,“那镇上的百姓又是什么来头?”
“应是在沙渐之地现世后,外面迁入的,只是在这里待久了,与沙渐之地渐渐产生了影响与感应,而雪娘恰好被选中了而已。”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凌曲觉得头有些大。好不容易满足了戚棠雪的求知心,凌曲心底松了了口气,一个上午就已经过去,凌曲乘着大家下车休息,借口担心沐怅又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虽然难得有个人能陪自己说话,戚棠雪还是点头让她回去,只是走之前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挂着狡黠的笑。
这些日子过去,虽然两人交集不多,但是因为苏袂的关系,戚棠雪也在时刻关注着她,在她看来凌曲虽然冷淡,但是对沐怅很是关心,而沐伥就更加明显,独独只对凌曲有好眼色,在她看来明明就是再般配不过的一对,对此她也算是松了口气,虽然在她眼里没有人比的上苏师兄,但是说良心话,那沐怅也并不差,两人如此亲密,想必也不会把注意打到苏师兄身上了。
这么一想,戚棠雪因为苏袂对她升起的敌意霎时间消散了,今天这么一聊,自小在师兄师弟中受宠长大的她,反而挺喜欢这位凌姑娘的。
暮色渐起,到了休息的时候。
凌曲走下马车,苏袂正在派人往前先走一步,去打探前路,以及安排今晚住宿的地方。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朝凌曲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那红色的身影,微勾嘴角朝她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接连之后的赶路,虽说不算是半点风波也没有,但也没有经过沙渐之地的凶险。
只是长时间在路上,难免大家都有些疲惫,不是身体上的,是精神上的疲惫。
不过好在沐怅的身体自从客栈开始,渐渐的在恢复,大家赶路的速度也因此加快了不少。
离敛仙会开始还有五天,他们一行人总算是到了玄山门所在的玄山,山下的玄山镇。
凌曲与沐怅因为要与凌裳会和,而苏袂一行则是直接回玄山门,所以在小镇之后,他们就要分道而行。
“凌姐姐,我在玄山门等你来啊。”戚棠雪热情的招待她。
凌曲微颔首。
“凌姑娘,沐公子后会有期。”苏袂笑着同她道别。
“后会有期。”
因为敛仙会在即,小镇上聚集着众多修仙弟子,比起往日热闹的不止一分两分,众多客栈的房间都被包了下来。
还好凌裳早早到了,也给凌曲与沐怅留了房间。
客栈大堂,看穿着应该是三个散修,坐在一桌上,正在谈论着今年的敛仙会。
一个青涩的少年坐在其中,他是在三年前被自己的师父看中,迈上的修仙一途,还是第一次参加如此大的盛会,“这敛仙会为何能够惊动如此多的仙门中人?”
边上一白衣男子一脸骄傲道:“这敛仙会可是仙界十年一度的大事,事关着各大宗门在这修仙道上的名声与地位。”
说起这个,一边的黑衣男子接这白衣男子的话道:“这四大宗门千百年来排名都未变过,今年我猜也是那四大家罢了。”
少年闻言眨了眨眼,好奇道:“四大家?有那四大家?”
白衣男子大笑道:“小兄弟,刚刚修炼不久吧,竟然连这都不知道?”
少年闻言颇为憨厚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确实入门没有多久。”一般就算是刚刚入门的修士,只要有传承在,总有师父给他解释这修仙道上的规矩,只是他师父是一位散修,收了他没多久便仙逝而去,这敛仙会一事还是他道听途说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