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留了凌曲与凌裳两人。
凌曲看向凌裳,“长姐?”
凌裳神色肃穆,问凌曲,“阿沁,你在那幻象中所见的妖族被封印前逃离幽冥道的共有多少妖?”
凌曲想了想把画面中的场景,“五个。”
“五个。”凌裳低声喃喃重复了一遍,她抬眼朝凌曲看过去,问她:“你可还记得,几年前,那只霍乱离苗寨以吸人灵力为食的那只妖物。”
凌曲点头,那趟是凌曲亲自去处理的,回来还带回了沐怅。
凌裳凝重道:“我原本一直都不知道那妖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上古妖物中有那么一种妖,‘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
“蠃鱼。”凌曲吐出两字。
“是。”凌裳点头。
上古妖兽蠃鱼,蒙水从邽山发源,向南流入洋水,水中有很多黄贝,还有一种蠃鱼,长着鱼的身子却有鸟的翅膀,发出的声音像鸳鸯鸟鸣叫,在哪个地方出现那里就会有水灾。
虽说她在离苗寨已将那不知为何异常虚弱的蠃鱼除掉,但是按照凌曲的说法,那从幽冥道逃离的还有另外四只上古大妖,除了朔方涧那只已经湮灭的,也还有三只。
上古大妖的能力不容小视,一只就可以把这天下搅个一团乱,何况三只。
再者,几千年过去了,他们既然沉寂的这么久,凌裳不相信他们真的就与世无争打算安生过日子,自妖族被囚之日起,修士与妖族之间就注定种下了这深仇大恨,那余下的三只妖族,必定有其他阴谋在等着他们。
如今五妖已现其二,怕是他们筹备的阴谋已经准备现世了。
“不行,我得立刻上山,通知各大宗门。”凌裳越想越坐不住。
凌曲拉住凌裳,“长姐,莫要着急,戚掌门的嫡传弟子苏袂与我一起进到了落日林,见到了那幻象,想必他已经同玄山门回报了,我们这般急匆匆的上去,会惹人疑心,现在妖族所图为何还没有眉目,我们不能把事情闹大。”
凌裳冷静下来,确实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妖族所图已经谋划的千年,多这一时半刻也解决不了,如今敛仙会在即,百家仙门齐聚玄山,恰好是商议此事的最佳时机。
“明日,明日我们就动身上山。”定下时间,凌裳才记起刚才的话题。
凌曲道:“前些日子有了好转,这几天也没有再反复,只是还不能彻底痊愈,还得再看些日子。”
凌裳想了想,朝她嘱咐道:“沐怅的伤若是还有反复,你就让烛影带着我的名帖去请芙蓉城的医修吧。”
凌曲意外的朝凌裳看过去,这十年来,还是第一次听她提到芙蓉城,她想到楼下之前那华服修士说的,今年芙蓉城出场的是骆逐。
难道长姐是因为这个?
凌裳与骆逐相识相恋后又分离,都是二十年轻十年前的事,当时凌曲年幼,其实对两人之间的故事并不了解。
凌曲心想,难道长姐对他仍有旧情?
凌裳不知道她心里想的,只是微微蹙眉,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要不说各个仙门都不敢得罪芙蓉城的人,即使修为并不出众,却能位列四家之末,原先这十年里,凌裳没有对芙蓉城所求,所以对芙蓉城敬而远之也并没有影响,可如今遇上了事,却真的体会到了麻烦。
“实在不行,只能去见离苗寨的人了。”离苗寨倒是也通些医道,只是治疗之法很是偏门,有些还让人瘆得慌,凌曲曾见过一回,那场面,一想起她就想皱眉。
另一边,正如凌曲所说,苏袂回到玄山门后,第一件事就是向戚风源回禀朔方城所见之事。
“你说那妖的幻象中,看到了当年逃离幽冥道的场景?”戚风源作为玄山门的掌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你确定那是过去真实发生过,而不仅仅是幻象?”戚风源肃着脸问他。
苏袂摇头,“那林子里的妖气浓郁,只有上古妖族才会有这么浓郁的妖气。”
戚风源也只是抱着最后的希望问的苏袂,听到他的回答后,也没有多大的意外,“除了那疑似上古大妖湮灭之地,你可还遇见过其他的什么?”
苏袂抬眼似是不解:“师父是指?”
戚风源仔细看着他:“一些古怪的法器,你可有见过?”
苏袂想到那个圆盘,想到还没收到的回信,心底生疑,面上似是在回忆,片刻后却道:“弟子并未注意到什么特殊的法器存在。师父是指哪种?还请明示。”
戚风源摆摆手,道:“没什么。”扯开了话题,“你们路上可还遇见了什么凶险?”
苏袂也没有追问,只安分的答道:“路上途径沙渐之地,倒是遇上的一间黑店。”他把那雪娘与秘境的交易详细的说了清楚。
戚风源似是有些可惜,“如今遗留的秘境都是上古神族留下的小世界所化,生出自身意识的不过寥寥,没想到沙渐之地的秘境竟然走上了如此妖邪之道。”
半晌后,叹了口气,“最近怕是真不安稳了。”
“师父何出此言?”听这话,似乎还有其它事发生。
戚风源走到上首,坐下后道:“你可知敛仙会为何提前召开,而我这些天一直在紧促你回来?”
这也是苏袂这些日子不得其解的,他朝戚风源看过去,戚风源一身白衣蓝纹,中年男子的外表却有与外表年纪不同的沉稳与气势。
门外,戚棠雪凑在门口,耳朵贴着一边,随着里面的说话声,细眉渐渐紧蹙。
风应与幸移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小小的粉色的一团,缩在门边,支棱这耳朵,就像是一只偷食的小老鼠一样。
风应上前,伸出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带着笑意爽朗道:“干嘛呢,我们大小姐怎么鬼鬼祟祟的。”
戚棠雪被吓了一跳,气急败坏,跺脚撒娇,“风师兄~”他这么一说话,门里她爹还能不知道她在偷听吗?
风应偏还一脸无辜的表示并不知道她在偷听。
幸移在一边摇摇头,笑看着两个人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