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曲说:“我们所见的那山神庙是已经被废弃了的,不说香火,就连人的踪迹都没有。”
杭丞不知道他们在不解什么,“两座山神庙一起荒废或是一起兴旺才奇怪吧,如今这模样不是才正常吗?”
苏袂反身问他,“搬迁山神庙的理由呢?对于这个山村来说,建山神庙是一件耗力也耗财的事儿,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们也不会另起炉灶。”
破败的庙宇没了香火,除了天灾人祸外,就是人们不再愿意相信神佛能够给予他们庇护,没了信仰,为什么还要在不远处另外建神庙?
杭丞也不是傻子,苏袂这提了个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么说,这关键的突破口就在这山神庙上了?”
苏袂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说不上是突破口,只能说这其中确实有所蹊跷”
“可是你花了一晚上的时间也没有发现这山神庙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破庙还会有什么是我们没有察觉到的吗?”凌曲这话是同苏袂说的。
苏袂对于这一点确实不解,他昨晚几乎是把那庙翻了底朝天,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杭丞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也不知道装什么,沉思片刻后道:“看来还得去另一座山神庙看看。”
两座神庙,但看一座,说不定真的会忽视些细节,况且他白日里去的时候因为避着人,时间也不够他自己查探。
“我去吧。”苏袂道,“我昨夜把破庙的布置摸了透,若是神庙确实有蹊跷,我也能早些发现。”
况且,白天肯定不能去,那里和破庙不一样,白天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他们查探起来也不方便,而晚上凌曲和杭丞又不方便出来,这样看来只有他最合适。
杭丞点头,“行,正好,我也是时候去找封檀那小子聊聊了,这些日子应该查到些什么了。”不知道他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趣味。
凌曲看了看他们两个人,“那我呢?”
杭丞笑嘻嘻的说:“让女人操心,那是男人没本事。”
凌曲只是给了他一个冷眼。
回到许家,凌曲看着正在收衣服的许母,突然想到一件事,“娘,我们村子里有没有最近几天有没有走丢了,或者出门没回来的人?”
这几天,她喊娘喊的也顺口了不少。
许母手上动作没停,也没问她为什么提起这个,只是十分确定的告诉她没有。
凌曲皱眉,难道苏袂在这个小世界里真的没有任何的身份?
两个男人说不需要她,她却不可能真的把事情都交给他们,天黑后,凌曲闭眼假寐,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她微睁开了一道缝隙,果然前面有一道橘色的昏暗光线微微晃动。
被子下面,凌曲右手上用力使劲掐着左手手腕,抵抗着席卷而来的睡意。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那道光终于离开,听到关门声后,她才松开自己的左手,静静细听四周的动静,确认没有人后,才坐起身,从开着的窗口悄声离开。
夜色中,整座山村没有一丝的声响,就是白日里见过的鸡狗也都没有一句叫声,不像是陷入熟睡,倒像是死亡的静谧。
凌曲站在昨日的岔路口,毫无犹豫与纠结,径直挑了另一条路走。
空无一人的山神庙中,苏袂站在中央,看着中央神座之上的石像,龙身人面,面目狰狞,威严的伫立在高台之上。
他看过四周,整座山神庙与另一头的那座破庙,无论是摆设与布置都是一模一样,除了一个香火旺,一个被荒废,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自然与那座破庙一样,他也没有查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苏袂站在庙中,陷入沉思,就在这时候,庙门外传来一阵微弱的动静。
他飞快的闪身到了庙门之后。
“吱嘎~”
开门声在夜晚异常明显。
苏袂在来人踏进庙里的一刹那抬手朝人肩抓去。
来人抬手,他恰好抓住了她的手,只听得一道耳熟的声音,“是我!”
苏袂看清她,放下手的时候恰好看到如玉的素手上显眼的红痕以及泛着血丝的指甲印。
“你的手怎么了?”
凌曲道:“没事。”
回身关上门后,问他:“你可有什么发现?”
苏袂看了眼她掩在衣袖下的手,“回去上点药,不要碰水。”
凌曲闻言另一只手覆上伤口。
苏袂不等她说话,摇头道:“同那破庙一样,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他问凌曲:“你怎么来了?”
凌曲淡淡道:“不来我也睡不安稳。”
就是心再大的人,天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人盯着你,也睡不着。
苏袂只当她是在担心这魔种之事,“既然来了,那一起看看吧。”
比起昨日的那间破庙,今天这山神庙有了人气和香火,整间庙明显气息都缓和了不少。
龙身人面的山神居于前方,怒目而视,自有一派威严,明黄色的帷幕悬于身侧。神像前是一张供桌,用同样明黄色的布遮盖在上,供桌上整齐的拜访者新鲜的贡品,一看就是有人时常打理的。
“若是这庙宇真的有秘密在,我倒是觉得那破庙更像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两人翻找了半天仍是没有任何的发现,苏袂从供桌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苦笑,“如今也没有丝毫进展,不知道我们何时才能出去。”
凌曲手摸过神像的底座从神像后走出来,“比起转眼间十几载不知年岁的闭关来说,这些日子在我们眼里也不过转眼的功夫。”
苏袂笑笑,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然神像两边的帷幕微微一抖。
两人脸色齐变,苏袂扯过一边的凌曲,双双躲进了神像前的供桌之下,精美的桌围垂落地面,恰好把人挡住。
苏袂来不及说话,直接塞了一颗丹药到凌曲的嘴里。
凌曲猝不及防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身子一僵,随后缓过来才慢慢咽下了了口中的丹药,眼睛不自觉的眨了眨,移开眼,看向供桌桌布之下多出的那双女人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