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不让人睡了,要是有话说就走远些,这么迫不及待互诉衷肠吗?”聂霜不耐烦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几人闻言都皱起了眉头。
苏袂站起身,走到琴山几人休息的地方,把一个手上另一个玲珑囊递给那四人中个子最高的那个修士,温声道:“这是花公子的,如今恰好物归原主,麻烦公子转交。”
那高个修士看了一眼躺着没有动静的聂霜,随后看向苏袂接过来,冷冷的道了一声谢。
苏袂送好东西,坐回到火堆边,就听到那边的不屑声音传过来:“假仁假义。”
苏袂看了几人一圈,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们这时候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天色已晚,大家不如先去休息,守夜的事,不如两人一组轮流留下来,也能有个照看。”
大家都同意他的提议,倒是一边的骆锦衣突然直接开口,“我与凌姑娘一组。”
苏袂倒是想起凌曲之前托他打听过芙蓉城,他以为两人有交情,自然应允,随后朝另外两人道:“杭丞和罗姑娘一起,我最后,一个时辰一轮,可行?”三个时辰之后,差不多也天要亮了。
至于,另一边,苏袂看了眼围着聂霜的四个一动不动的琴山弟子,他们也自有自的安排。
几人都没有异议,这样确定后,杭丞和罗鸢尾各自找了棵树,盘腿坐下,静心休息。
苏袂看了一眼凌曲,随后在不远处也找了棵树盘腿坐下,闭上了眼。
火堆边只留下了凌曲和骆锦衣。
凌曲询问的看向骆锦衣,她并不觉得两人有什么交情,只等着她开口。
骆锦衣坐到她边上,看向火堆上跳跃的火焰。
果然片刻后就忍不住开口问她,“你可有在秘境中见到沐怅?”
凌曲有些意外她问的是这个。
只是她也摇头,“我进到这里就没有听到过他什么消息。”
骆锦衣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你很关心他。”
骆锦衣眼神微闪,冷淡道:“我只是关心我的病人,他身体还未痊愈,就被你们洇水天派遣进秘境试炼,我自然得关心他伤势会不会恶化。”
凌曲闻言,神色有些微妙,顾不上骆锦衣的掩耳盗铃,“你说他伤势未愈?”
骆锦衣莫名,“对啊,怎么了?”
凌曲心下奇怪,“可是我在进秘境之前查探过他的内府,完好无损且修为还提升了不少。我这才同意他入秘境。”
骆锦衣闻言想也不想脱口道:“怎么可能,他的伤受妖气侵蚀足足有一月之久,不说妖气尽除没有那么容易,就是那妖气造成的损害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痊愈。”
随后她又犹豫的猜测道:“难道他用了什么灵器蒙混了过去?”
凌曲疑惑道:“只听说过能够改人容貌的灵器,从没有听过还能改人身体的灵器。”
边上骆锦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脸上还带了抹不可置信,喃喃道:“难道。。”
凌曲在夜色中没有看到她突变的神色,见她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你说什么?”
骆锦衣垂眼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说不定是我们见识浅陋,真有这样灵器或是灵药呢。”
“是么,或许吧。”凌曲把边上的枯枝扔进火堆。
两人再无别话,似是都有心事,一直等到杭丞和罗鸢尾起来换人,才去边上休息。
凌曲停下身体中运转的灵力,她感觉到,原本还带有些陌生的灵力,现在已经和她亲密了不少。
她睁开眼,天已经微亮,露水将她的衣袍微微浸潮,耳边的发丝也湿湿的搭在脸庞,刚刚睁开的秀目,没有一丝迷茫,反而清亮的蕴含着一股灵气于其中。
火堆还没熄灭,只有那琴山的四个修士其中一个守在火堆边,她朝边上看去,其他人还在休息,只有杭丞与苏袂两人却不在原地。
她想了想抬脚朝林子里的那一片湖泊走去,原本是想打理一下自己,却恰好看到了那两个没了踪影的人。
她到的时候,杭丞正站在湖边,低头望着湖面,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神色凝重,手上拿着那墨玉卜星盘,手不停在上面的拨动,灵力随着他的动作化成许多缕细线在星盘之上缠绕。
而苏袂则站在一边看着。
她走过去,站到苏袂边上,苏袂回头看到她,微微颔首,两人没有打扰杭丞,安静的在一边看着他推演。
此刻,清澈见底的湖面之上,倒映着一片星空,无数的星子布满其上,倒像是一幅巨大的棋盘。
凌曲看着湖面的星海,注意到,杭丞在墨玉卜星盘上,每拨动一次,那浩瀚的无数的星子中,就会有那么一颗,移了方位。
大道无垠,每一颗星星都有其规律与生命,有时候天道已经把答案放在你眼前,只是看你有没有那么一双眼睛,能够参透。
妄天之所以一脉单传,甚至百年都找不到一个后人,就是因为这双眼睛太过稀少与珍贵。
半晌,天彻底大亮后,杭丞抬手一挥而过,湖中的星海化作一道墨蓝色的光汇到他手中的卜星盘之上。
他回头看到凌曲,“你醒了啊。”
凌曲点头,问他们,“你这是在做什么?”
杭丞耸肩,指了指苏袂,“还不是他,天还没亮就拖我出来,找出口。”
苏袂没有搭理他的抱怨,问他:“有线索吗?”
杭丞把卜星盘收好,“那当然,之前是因为我的灵器不在,如今它回来了,这些小把戏还困得住我?”
说完他呼了一口气,“还好你们把东西给我带来回来,不然我们可能真的都要这么困死在这里。”
凌曲才不相信他这张嘴,淡淡道:“就算灵气不在,这里也不会把你困死了。”
她颇有深意的看着杭丞,或许在天道原本的轨迹中,魔种的事,靠的就是杭丞才能得以解决。
杭丞意外,笑道:“没想到,我在你心里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以往把他捧高的人不少,但是凌曲这句话还是让他有升起了不少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