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便是那晦朔殿?”罗鸢尾看了一圈,“似乎,不太像。”
空旷的大殿之上空空如也,没有多么神秘也没有多么华贵,就像是在普通不过的一间大殿,并不像那声音说的那法器灵宝随便挑的豪气的样子。
“难不成,它之所以这么大方,就是因为这里没根本没有什么法器灵宝?”杭丞朝苏袂和凌曲看去,朝两人使眼色,毕竟当初可是说好了一起坑天道一笔。
他抬手,率先朝这空荡荡的四周看去,“我们已过三关,不知道到阁下所说的奖励又在哪里?”
话音刚落,就见他们右手边的墙有了动静,一道石门缓缓移开。
露出后面一间不小的房间,从外望进去,墙上都挂满了东西,虽然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但是每一件看起来都非凡物。
这是让他们自己挑的意思?
苏袂抱手,朝着空无一人的大殿,谦逊有礼道:“吾辈入此秘境,一为试炼,二则是为了倾泻到晦朔之境外的魔气而来,如今试炼已过,阁下可否告知一二,关于魔种的下落。”
闻言,几人都停了要往那间屋子走过去的脚步。
那声音似乎没想到苏袂会提起这个,只是没有回答他,而是把先前的话又说了一遍:“这里的东西你们只能带走一样。”
带走一样。
凌曲皱起眉头,为什么重复这么一句。
难道那魔种也包括在他们所选择的范围之中?
这明摆着是耍赖啊。
杭丞抬头看向空无一物的半空,简直要被气笑了,“不是我说,你这笔生意似乎做的不怎么诚心啊,我们帮你解决了这晦朔之境里的麻烦,你不仅不感谢我们,不给予我们些报酬,怎么反而向我们讨要好处来了。你好歹也是这世界的主宰,怎么也不懂这三岁雉儿也明白的道理。”
那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上,空灵缥缈,“你们在觅金兽手里拿到的还不够么。”
凌曲手抚上腰间的玲珑囊,听它的意思,似乎这些东西都是它特意送来的。
杭丞脸上的笑彻底消失在脸上,“这豆腐还未磨成,就要卸磨杀驴了?”
他倒是也不是非要求的什么好处,他们进来本就是为了魔种而来,解决掉这一祸患,原本就不是冲着好处来的,只是这种把事情都推脱干净的做法,实在是让人觉得很不爽。
不知道为什么,凌曲竟然从那声音中听出些无奈。
“晦朔之境在这千年以来都是各门试炼之处,其借玄山地杰天灵之相,生出神智得以不被你们所在的世界所吞噬,而玄山及各门则借此境训练弟子,觅其灵宝,两者一向以此共存。”
几人到还是第一次听起这种说法,按它这么说,这晦朔之境和玄山倒是像租客与东家的关系,公平交易,互不干扰。
“晦朔之境自成一处小世界,其自然有天道规则蕴含其间,这外来者只能从这里拿走其一样东西,这便是天道中的一条。”
“其实,你们有五人,只要其中一人放弃,便可以带走魔种。”
闻言,几人都皱起的眉头,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牵扯了天道。
天道规则对于杭丞来说在熟悉不过,天道是一个世界运行的基本,如果天道规则被改,那这个世界也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可能。
当然天道规则也不会定的多么细致,世上万物发展都是在这沿着这规则而发展,只是万变不离其宗而已。
只是规则,只要有心,就会有漏洞可以钻,这一向是杭丞为人行事的准则。
杭丞闪了闪眼神,突然看向苏袂道:“其实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们此次进来是为了处理魔种之事没错,可是戚掌门似乎并未嘱咐我们要将其带出去吧?”
苏袂眼底微带笑意,点头,“家师确实并未如此说过。”
凌曲似乎也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注意了,很安然的站在一边看戏。
果然杭丞接下来就说:“我倒是觉得,这魔种在这小世界的才是最妥当的,既然魔种已经被你治服,我们带不带走,似乎也无关紧要的了。”
无关紧要?怎么会无关紧要。
要是这里的天道能够彻底解决魔种之患,也不会任由起壮大发展到无法挽回的余地。
果然就见那声音有了退让,它作为这小世界千年前便衍生出神识,还是第一次遇见对它不仅毫无敬畏,还和它讨价还价的修士。
“你待如何?”
“拿走我们应得的。”
那声音顿了顿,“好!”
杭丞这一套下来,让边上的罗鸢尾看到一愣一愣的,她甚至听到了那声音咬牙的声音。
当然,如果这神识有牙的话。
“你们去挑吧,挑四件拿走,另外两件放在大殿中央便可。”
杭丞心满意足,大步朝那另一室布满宝贝的宫殿而去。
罗鸢尾也跟在身后。
凌曲看向一边也没有动的沐怅,“你也去吧。”
沐怅犹豫的看了她一眼后,又瞥了边上的苏袂,但还是听话的离开,去挑选法器灵宝。
“你们二人还有事?”
苏袂微笑道:“晚辈,想得知魔种下落。”
“它在结界中受创,我趁机将其困住,稍后,我会带你前往。你呢?”
后面二字问的是凌曲。
她道:“我想带走我父母的尸骨。”
就听那声音沉默了半晌,没有等到回应,却见左边那道墙也缓缓被打开。
里面放着三十个木棺。
那一贯平静无波的声音里似也带了些叹息,“你把他们都带走吧。”
说起来,他们皆是葬身于魔种之手,这与它也并非没有一些干系,当年它若是能够早些发现魔族留了一道种子在这晦朔之境,就不会让其发展到这令它也束手无策的地步,甚至在十年前,造成如此惨祸。
凌曲跑进这放满棺木的房间,每一个棺木都未全部合上,一个个看过去的,很快便找到了她的父母,一如记忆中的面貌,只是却再也无法站起来指点她练功,亲呢的拂过她的头顶。
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侧过脸不敢再去看那两张熟悉与陌生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