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曲踏入影殿大门,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修仙者的敏锐的视力优势在这里毫无用处。
当然这也只是一张火符,一盏灯的事而已,只是现在在这别人的地盘,能进到这里的人,也都不敢轻易有动作。
“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不是就是我们进来的那个大殿?”
“可是这乌漆嘛黑的,但不成试炼就在这里开始?”
谈论声在凌曲四周低声起伏,突然有一只手落到了她的肩上。
她刚想抬手,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边上响起,“是我。”
凌曲松了口气,抬眼看去,即使两人离得近,苏袂在她眼里仍旧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运气吧。”苏袂在暗中微微勾了勾嘴角。
凌曲见他不说便也没问,“大家都被困在了这里,是影殿什么意思?”
苏袂看了一圈四周,虽然看不见,但他敏锐的感觉到渐渐烦躁起来的氛围,所有人都隐在黑暗中,是最没有安全感和依托的时候,这时候只要一处角落发生意外,这整个空间都会彻底崩盘。
“应该是秘境开启时间还未到,或者还缺一个契机。”
契机。
“什么契机?”
苏袂道:“听说,影殿每次都会随机向三十六位有缘人赠送入门令牌,无论中间是否易手,最后只有三十六块令牌聚齐,秘境才会开启。”
听得凌曲皱起了眉头,影殿这确定不是在故意挑事吗?随意赠送所谓的有缘人,还偏偏只认牌子不认人,这不就是让各家修士群起而争吗?
就在两人说话间,骤然一阵白光大盛,众人在这突然光里,都不由的立即闭上了眼。
凌曲在能见的一秒里,下意识的抓住了苏袂的袖子。
苏袂闭上眼的时候将她的手从袖子上拿下来握到了自己手里。
接着众人就感觉到了世界颠倒的晕眩感。
当凌曲下一刻落地的时候,还未睁开眼,就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血腥味。她睁开眼睛,却见就是眼前的天空,似乎都覆盖着一层红纱,这里显然已经不是刚才的大殿之中了!
她身边是同样面露惊愕的众人。
“这次试炼的秘境到底是什么地方?”有人已然察觉到这个地方的邪性与诡异。
“好重的血腥味,是才经历过一场屠杀吗?”
“不能吧,在我们之前难不成还有人进来过?”
“不管在哪里,我们总不能就在这里等着,诸位,我莫某人就不客气先走一步了。”说话的是在人群里也能一眼看到人高马大的莫离,爽朗一笑,转身离开。
有了人开头,就也有人陆陆续续有了动作。
只不过大家都没有急着去寻宝,而是先找起了同伴,在这陌生的地方,有个帮手,怎么也比自己单打独斗来的强。
凌曲一直在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没有任何的问题与破绽,看起来都很完美,可是她肯定,其中必定有妖族混迹于其中。
“怎么样?”苏袂侧耳低声问她。
凌曲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们先走吧。”
两人挑了一个人比较少的方向,暂且脱离了众人。
苏袂才得空开口问她:“你先前所说的妖族混进来是怎么回事?”
凌曲将路上的所见以及莫顾的话都转述了一遍。
苏袂闻言脚步逐渐放缓,最后站定回身,直直看向凌曲的眼睛,“你告诉我,你说你有办法解决钥匙弄丢的后患,是什么办法?”
凌曲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她点了点头,“有人告诉我,这次影殿秘境中有神骨出世,只要能将它收为己用,便能克制妖族。”
“神骨?!”苏袂眼中也闪过一丝意外,他倒是在古籍上见过记载,那是神祗湮灭之前,自己心甘情愿将自身修为汇于自己身上的一块骨头之上,死后身体化为灰烬,只留下这一块如玉般温润的骨头在这世上。
可以说,没有神祗会这么做,他们本就与天地同寿,若不是与魔族之争,他们可以活千千万万年,这术法施展后到死前都会变成没有修为的废人,这与他们而言根本就是如同鸡肋一样。
“我想我可能猜到我们现在在哪儿了。”
苏袂抬头看着泛红的天,有几朵黑云已然掺杂在其中。
“这里怕就是当年神魔之争的古战场了。”
凌曲闻言脸色也是一变,神魔之争的古战场,当年掌控这个世界最强的两股力量的埋骨之地。
空气中的血腥味,天上的血色云彩,这可就不仅仅是凶地了,虽然他们至今还没有察觉到太多,可是光这地下压制的亡魂的怨气与煞气,想想就是一个大麻烦。
这古战场中除了充斥着血腥气,地形也异常奇特。
两人停在一处断崖前,前方是一根不粗的铁链,连接着对面。
苏袂试着唤出衾颜,,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不能御剑,我们只能走过去了。”他朝凌曲道,“你先走前面。”
凌曲点头,抬脚踩上锁链。
原以为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踏上去的那一刻,凌曲才知道她想错了,她脚下踩得哪里是锁链,分明就是刀刃。
就在这时候,锁链下的陡然升起一片火海,蓝紫色的火焰时不时的从铁链之上略过。
苏袂一把扶住了凌曲,见她一瞬间白了的脸色,顿时慌了动作,“怎么了?”
凌曲站稳后,重重缓了口气,才习惯了脚下的痛楚,扯了个无奈的苦笑,“苏袂,我想我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刀山火海了。”
苏袂见她这个时候居然一反常态的开起玩笑,再细想她话里的意思,霎时便知道了什么意思,当即脸色一冷,就要把人从锁链上抱下来。
凌曲一把把他按住,摇头,“上来就下不去了,别浪费时间,我先过去,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也没等他说话,松开了苏袂的手,咬着牙,将后面的脚从锁链上抬起,随后轻轻落到前面,看起来轻若鸿毛,她却废了巨大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