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曲也想知道骆逐的去处,可是事实上,她和苏袂进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是空无一人。
他们不了解骆逐的习惯,只能问骆锦函,“你可知道骆逐的常去之处?或是注意到这些年,骆逐有什么反常?”
骆锦函转过头,冷哧一声,“谁会在自己家中偷偷摸摸,偏要大晚上出门。而且我凭什么告诉你们?”
苏袂注意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站在一边事不关己的,悠悠开口道:“听说这些日子芙蓉城进出人不少,万一其中有那些个包藏祸心之人,那么骆城主如今到底是什么境遇,可就谁也说不好了。”
骆锦函用一种你唬谁呢的眼神看向苏袂,“如今除了你们谁还敢在芙蓉城作怪,府中进出的可都是修士,有什么妖魔邪祟不怕死的在这里动手?对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苏袂对其流露出的敌意,并不在意,垂眸一笑,慢慢开口道:“谁说动手的就是一定是些妖魔邪祟。”
骆锦函眉心微蹙,眼中流露出一丝若有所思,“你什么意思?”
苏袂浅笑好心解释道:“骆姑娘怕是不清楚,连年与妖族之争,不仅大家日子不平稳,就是各大仙门之间也都各自起了不少心思,芙蓉城以医为道,在修仙道上地位本就特殊,那人未必是想将骆城主如何,想折腾些风浪出来破坏芙蓉城的名声也不是不可能。”
凌曲站在一边,看着苏袂说的似乎煞有其事,不可见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一身清风霁月,说话不紧不慢,似乎天生便带着让人相信的气势。就是有时候她也会被苏袂的面具给蒙骗过去,更何况骆锦函,一个涉世不深的大小姐,听了他的话后,原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心,渐渐便发生了动摇。
况且,苏袂说的本就是事实,凌曲想到这一路上的所见,太久的安稳,修士在这个世上站了太久的高处,一旦经历些风雨,许多的不足与隐患一下子就显露了出来。
凌曲也不拆穿苏袂的夸大,往前走了一步,站到骆锦函面前,“骆逐的去处你究竟是否清楚?”
骆锦函心下乱成了一片,喃喃道:“我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否算的上特殊!”
苏袂在一边道:“去过就知道了!”
骆锦函倏然抬头,心中的杂念全都被她给扔到了一边,“你们得保证不会与兄长起争执,且不能暴露你们的踪迹,牵连芙蓉城!”
苏袂颔首浅笑保证,“当然,我们二人不会拖累芙蓉城上下,只要问清原委,我们便立刻离开。”
骆锦函没有注意到苏袂轻巧的便将前一句给略过,若是凌裳的尸骨真的在骆逐手里,起不起争执就看骆逐放不放人了。
骆锦函带着他们经过长廊的时候,一个转弯,迎面正好走来了一队巡逻的护卫,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边上,苏袂抬手间,一道白芒化作数道纤细如发丝的线,迅速钻进了那些护卫的身体,就见他们瞬间停下了动作,走廊边,风吹进的枯叶,就这么悬在空中。
见此,骆锦函眼中不控制的流露出了一丝骇然,这不是简单的定身术,他定的不是人,而是将时间全都凝固。
怎么会?不过短短几年的功夫,苏袂的修为竟然已经可以操控时间的地步。
垂眼,一向不掩情绪的眼睛,难得露出了一丝凝重,她开始怀疑,自己将他们带过去,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最后三人停在了一处破旧的院落前,墙头杂草丛生,一眼看起来就荒废很久。
“我幼时性子顽劣,爱到处跑,也是无意间发现了这里的阵法玄机。”骆锦函露出一丝怀念,伸出手推开大门,露出了里面的荒凉的空地。
她没有进去,而是止步在了门口,抬手,眼中满是认真与专注,手间纤细的五指飞快的动作,灵力不停倾泻于空地的四处。
那些如同星子的灵力慢慢成型。
凌曲看着初具的规模,轻声道,“竟然是人体的筋脉血络分布。”
苏袂站在她身边,也觉得有些意外和新奇,“不愧是芙蓉城的阵法,确实与众不同,不是略通医道者,根本毫无头绪。”
最后一道灵力落下,凌曲只觉得片刻的晕眩,他们还站原地,只是日夜颠倒,里面原本破败的院落,此刻也焕然一新,不仅没了那些杂草与尘土,反而多了丝人气。
一站定,骆锦函早就顾不上他们,径直冲进了里面,“大哥!”
凌曲与苏袂对视,也紧跟着抬脚走了进去。
刚刚踏进院子,就见骆逐走出了屋子,一身紫袍,身姿挺拔,俊朗依旧,一双桃花眼也未改,但是发间竟然多了几丝白色,原本风流的浪荡子,此刻竟然变成了一个成熟且稳重的男人。
见到凌曲和苏袂,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意外。
若不是相貌没变,就是凌曲也不会将眼前这人与她见过的芙蓉城骆逐联系在一起。
骆锦函看到人好好的站在前面,总算是松了口气,“大哥,你没事就好!”
骆逐眼中不解,“我会有什么事?倒是你,为什么突然进来,还带来了他们?”
骆锦函刚想开口解释,却突然感觉自己神识一痛,瞬间失去了意识。
凌曲接下她往后倒下的身子,扶到一边的石凳上安顿好。
苏袂优雅的收回手,丝毫没有在骆逐面前打晕人家妹妹的心虚愧疚,淡笑道:“骆城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骆逐确认骆锦函无事,才朝他们看去,看到凌曲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不悦道:“两位不请自来,又当着我的面,对锦函下手,这是什么意思?欺我芙蓉城没人?”
凌曲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和芙蓉城的仇已经算不清,也不在乎多那么一个,即使此刻站在骆逐浑然而成的气势面前,她仍是冷冷的看着他,丝毫不落下风,“骆逐,我长姐的尸骨在何处?”
提起凌裳,骆逐眼中不可见的一软,“她是我的妻子,自然是在芙蓉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