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邬梨是内奸？
孙安也能理解乔冽的心情，毕竟他现在怀疑的不但是大顺朝廷上最核心的高层之一，手握实权声名显赫，更和田虎有着姻亲关系，属于大顺的皇亲，这种怀疑不是闹着玩儿的，谁也保不住一个事机不密会发生什么。
古语有云：“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这等大事也不怪乔冽现在这般为难，说话更是瞻前顾后。
孙安起身道：“兄长所言极是，但是此事太过重大，兄长不说出来，我们又如何与兄长一同参详？兄长放心，我和卞祥兄弟是什么人你也清楚，而你的为人我们更是一清二楚，今日任何话语，我们都绝不会泄露一字半句，日后即便兄长当真错怪了谁，我们也不会认为兄长是在构陷忠臣。大家都是为了大顺的千秋大业，兄长何须如此担忧。”
卞祥也起身道：“兄长放心，今日兄长所言尽在我和孙兄腹中，如有半字泄露，让我二人死于万箭之下。”
乔冽面色一整，肃然道：“两位兄弟说的是，还是愚兄过于在意自己的个人得失了，既然如此，我就好好的讲一下我的疑虑。”
乔冽道：“刚刚两位兄弟也说到了琼英之事，这琼英究竟是从汉营逃回来的，还是被王伦放回来的，我们无法肯定，愚兄也曾经派人暗中调查过，但是毫无所获，没有任何的迹象表明她是被放回来的，反而听说是她杀了几个看守出逃的。此事真假我无法断定，但是可以肯定一件事情，她回来以后，邬棃似乎就变了一个人。”
孙安皱眉道：“兄长这个话似乎有些疑人偷斧了，邬棃过去就是现在这般不声不响，否则也不会以堂堂枢密使之尊，反而代替山士奇去守壶关了。”
卞祥点头道：“不错，当日邬棃奉命代替山士奇，不少军中将士都为他鸣不平，连一向沉默寡言的李天锡都颇有微词，唯独邬棃本人一言不发，不声不响的带着人马前往壶关驻扎。”
孙安道：“如果是其他人失去枢密使之位，表现的那般恬淡，小弟可能也会像兄长一般疑虑，但是换做邬棃，小弟倒认为毫无不妥之处。”
乔冽苦笑道：“二位兄弟都是君子之言，但是愚兄也不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愚兄疑虑的并不是邬棃对枢密院首座这个位置的态度，而是他居然让范权接任枢密使，这才是我奇怪之处。”
卞祥皱眉道：“兄长的话有些奇怪，邬棃当日在朝会上并没说什么，更未曾推荐范权，如何说是他让范权接任的？”
乔冽冷笑道：“兄弟，你们都是当事者迷，那日你和孙安兄弟如何行为莫非忘了？”
孙安沉吟道：“当日是房学度提起来壶关失守之事，我和卞祥兄弟因为房学度所言甚是，便出言附议，随后。。。”
孙安忽然闭上了嘴，额头上的冷汗密密麻麻的渗透了出来。
他忽然发现，当时自己和卞祥似乎是被人给利用了，卞祥的面色也跟着变了。
乔冽冷声道：“那日的朝会是我发现的第一个古怪，后来我听说，就在朝会之前，邬棃宴请了范权，他们说的什么无人知道，但是范权走的时候却带了两个箱子，而且范权对邬棃笑得就像见了老子。范权是什么人我们谁不清楚，他向来看邬棃不顺眼，没有巨大的好处，他态度如何能转变的如此之快？”
孙安缓缓点头道：“不错，邬棃去接替山士奇，就是范权给他上的眼药，但是那次朝会，跳出来要求追究壶关失守责任的却不是范权，而是房学度，而且偏偏是在邬棃宴请他之后。”
乔冽继续道：“邬棃对名利一向看得很淡，就算不让他干枢密使了，依照他的性子，也不会说什么。而且他此番虽然失了壶关，凭他以往的功劳，还有和陛下的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他自嘲的一笑道：“其实邬棃比我还像一个道士，就算让他归隐田园，他也不会有什么不满，但是他却要和范权那等小人相交，甚至于不惜贿以重金，让他接替自己，这其中莫非还不够古怪么？要知道，过去他哪怕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范权说啊。”
孙安和卞祥听的目瞪口呆，自己居然没注意到这么明显的问题，乔冽果然是幻魔君，这脑子当真是自己比不了的。
“这第二个古怪么。。。”乔冽又看了一眼孙安，叹道，“兄弟，你身负殿帅之职，高平失守理应你第一个知道，可是却让山士奇在超会上抖了出来？”
孙安面上一红道：“这是小弟的失职，当日我去京营巡视，故此未曾错过了高平的军报。”
乔冽摇头道：“此事不怪兄弟，你又不是三头六臂，而且山士奇作为副帅，查看军报也是职责所在，这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怪就怪在，山士奇在朝会上提出此事后引起的各方反应。”
孙安和卞祥面面相觑，卞祥道：“不错，现在想来，就是因为当时范权的引导，才让赵王田豹突然发难，以畏敌避战为理由，带这一批军将施压，迫使陛下最终不得不派秦王率军出征。”
孙安道：“从范权奏报开始，朝会的风头就变了，现在想想，范权当日所言，表面上是说王伦势大，但实际上却在着重汉军人马稀少，而且劳军远征，这才有后来赵王田豹的逼宫。”
卞祥道：“最后陛下问计邬梨，这才有了秦王率军出征之事。”
乔冽长叹一声道：“那个时候，我们谁也没有回天之力了，如果陛下硬压下来，只怕不用汉军来打，我们内部就当真人心涣散了。”
孙安道：“兄长就没想过和陛下密报此事？”
乔冽苦笑道：“如何秘报？从始至终，邬梨都没有任何建议，他给陛下所出的方略也是四平八稳，没有丝毫不妥之处，更是被逼着陛下说的。莫说他，就算是范权也没说什么不当的话，唯一不当者就是太多的巧合，再有就是赵王田豹的突然发难，可是这些有那一样可以作为邬梨通敌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