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州听着,微微皱起了眉。
在场的将军又开始说道:“够了梁七!为丹离这块破地耗了两年的时间,死了那么多人,老子早就受够了。要守,你自个守。”
“梁将军,两年前鬼谷出现花雨时,你既没守住天曲又莫名出现在鬼谷,我们没找你问责,你倒是日日叫嚣!”
梁七:“这件事我早就解释过,我是被妖魔设计的。”
“谁知道是设计还是暗通款曲呀,外面倒是有传言说,是梁将军你自己故意放妖魔进来的。当年守城的人不是说过吗,是你自己出的城!设计?谁信。”
梁甜旁边的女副将一脚踹向那人:“你放屁!”
“胡说,我们将军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
那人倒在地上继续说道:“哼,谁知道那妖魔许了她什么好处,你们丹离说到底百年前根本不是我大晋的国土,不过是为求庇护投靠的我们大晋。我看你们梁家早就想当回丹离王了吧……”
这话说完,梁七还没有反应,她旁边的人就已经开始拔剑了。
“我要把你的舌头拔了!让你胡说!”
两边的人剑拔弩张,已经要从斗嘴升级到了动手。
一直默不作声的谢晚州怒喊一声:“够了!”
“吵吵闹闹的,你们是将士不是流氓,要吵就给我滚出去。”
气氛变得低沉,营帐内所有人都闭了嘴,低下头默默收起了剑。
谢晚州转过头来,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梁七,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只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守不住!我们身后还有云中、庆州、漠北十三部……还有千千万万的大晋子民!”
“云中地势不平,那里的城池易守难攻,如你所说,在丹离就是连向后退都是艰难。我们留在这就是给自己围了个铁笼!”
“而且我已经给你时间了,可你想出守住丹离的办法了吗。”
“我……”梁七还想说什么,却被谢晚州打断。
“我们没有时间了。”
谢晚州看着在场的人指着地图上的月半命令道:“明日做好弃城准备,我们先退到月半去。梁七你来垫后,你要是想守在这就守。”
退后?退了还能回来吗?
她绝不会退。
梁甜面色难看,突然拔过身边人的剑,一剑把桌子劈开,地图分成两半落在地上。
“谢大人,我是很敬重您的,但您说出这种话,看来岁数确实上来了。若是殿下在,他定不会做出弃城之举。”
“我们走。”
梁甜对着谢晚州的目光,带着人转身离去。
谢宵担忧地看着她的背影,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才开口道:“大人,梁七她是不会离开丹离的。”
“我知道。”
谢晚州不慌不忙地将地上的地图捡起,地图刚好从丹离割开,将大晋的国土割除一小块。
“刚刚有人的话戳中了她,谢霄,若不是因鬼谷妖魔动乱,梁家不会主动归顺。而我们不能帮她守住丹离,她自然不愿归顺。”
“你的意思是她会……”
谢晚州将两块地图扔在地上,“那又怎样,她梁家若能守住丹离,我管她是将还是王,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些野心勃勃的妖魔。等解决了他们,再来谈天下统一的问题。”
谢霄眼里涌出不安,他不赞成如此。
“大人,丹离梁家是大晋的炼丹炉,没了他们,我们如同折翅。何况有一难不保会有二,分割不可取!他日若再出分歧……”
“他们不敢!梁七算是有些本事,其他人,哼……丹药这事你不用管,我的是办法让他们源源不断地给我们送来。”
谢晚州看向谢霄问道:“肆儿,那边有消息了吗?”
“有消息传来说是或许是在雪岭那边。”
“确切吗?”
谢霄摇头。
“你亲自带人再去一趟 ,两年了,要玩也玩够了。”
谢霄行了礼刚转身又转了回来,“据说,风吟、雪岭一带在闹饥荒,要不要我押点救济粮过去。”
说到这,谢晚州的头又开始疼。
“从我们这运点过去?难道我们就够吃了吗?不止那一带,全国上下哪里还有余粮。你看看我桌子上堆着的折子,妖魔也就算了,连老天爷也不愿意放过我们。”
“妖魔占在蛮州,庆州的百姓也频繁被他们骚扰,门都不敢出,还种地?本来就这么点人敢种地,现在好了,老天爷连雨都不下了。”
“将士们在前线打仗,必须吃饱,这粮不能从我们这运。”
谢霄犹豫着问:“那从哪运?”
谢晚州摆摆手,“先不管,等着,等着肆儿回来管。他再不回来,人都要死光了,他必须给我滚回来!”
“是。”
谢宵转身离开,眉眼间满是担忧,四哥还会回来吗?
梁七退出营帐后,直接去军营里叫回梁家的人。
梁家军的将领在羽灵军中很容易辨别出,羽灵军里,只要是女的,多半出自梁家。她们身上有股草药味,除了练剑打仗平日里都待在练丹房里。哪怕穿着铠甲,她们的发饰也都是丹离发饰。
梁家的人一走,军队里原本还在练剑的人纷纷侧目。
“这是怎么了?”
“听说梁将军和谢大人吵起来了。”
“那怎么都走了?”
梁七带着一堆人浩浩荡荡地回了梁家在沙岭的宅子。
梁家密室里,她坐在主位,她的左右手全都是她的心腹。
说实话,夹着尾巴在他人面前装狗,她早就受够了。
什么谢晚州、温知恩……都tm是狗屁。
“家主,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梁甜想了一下,问侍卫:“月半那边安排得怎么样?”
女侍卫道:“之前朝颜带着人守在那,我们很难安插人进去,不过前几日谢大人派她前往蛮州前线,如今月半守的倒是没那么严,我们的人可以跟着羽灵军顺利混进去。”
谢晚州?
梁甜想到这几日梁家人在军中所受到的排斥,又想到谢晚州今日所为。
还让我垫后?
梁甜想了想气得想笑,其他人问道:“家主怎么了?”
“我笑,是笑他们怂。妖魔要是夺得丹离,怎么也得消停一阵子,他们早存了弃丹离的心,却又舍不得我梁家的药。”
“谢晚州不想得罪我们,甚至还想讨好我们。我们抢回月半,最气的是裴旷,裴旷恨的是我们。他谢晚州倒是两边沾得好。”
“那家主,我们还……”
“当然要,既然要做坏人就做得彻底一些。”
梁七朝副将勾勾手,在她耳边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