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聆点点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以前不会这样。
她怕他担心,虚弱地笑了笑,“可能太累了。”
是有几天没做了,她一时间不习惯也有可能。
看着她苍白的脸,谈津墨有些心疼,拂去她额头细汗,轻轻在她额头吻了吻,安抚,“不碰你,休息吧。”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他的想法。
但她还记得自己之前冷淡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后遗症,有些内疚,“你……”
谈津墨知道她要说什么,伸手抚了抚她的小腹,“你不舒服,我还做得话的话,那我还是人吗?睡吧,睡一觉也许就好了。”
掌心温热传递到她小腹,确实舒服了几分,她抿了抿唇,“明天我会去医院看看。”
男人低声安抚,“嗯,睡吧。”
容聆第二天约了心理医生。
但是一套测试下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容聆有些想不通,难道真是自己太紧张了?
她把这事儿和纪早交流了一下,嘲笑自己是不是精神出问题。
纪早却提醒她,“要不要去妇科看一下,同房痛,不一定是心理疾病,很大可能是妇科有问题。”
容聆一拍脑袋,“对哦,我自己是医生,怎么没往这方面想?”
其实也不能怪她。
她这么多年都没有妇科方面的问题。
这么想着,她就决定下周一去做个检查。
-
第二天是周末,清晨谈津墨运动洗完澡,发现容聆还在睡。
他走过去,低头蹭了蹭她的脸。
容聆其实已经醒了,但感觉好久没睡这么畅快了,便赖床不想起。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头发湿漉漉的男人,露出娇憨的笑,“谈生为了保持身材真是不遗余力啊。”
晨起的嗓音有几分哑,混合着她原有温和的声线,像波动的音符让人心尖发颤。
他亲了亲她的唇,漂亮的眼睛里溢出笑意,“为了满足你,当然得努力,不然你总是嫌弃我老。”
“我什么时候嫌弃……”
剩余的话没说完,唇就被扎扎实实吻住,长达五分钟的法式深吻,让她快要窒息。
空隙间她断断续续地说,“我没……刷……牙。”
“我不嫌弃。”男人低笑,满足后才放开她,“还早,再睡一会儿,今天我做早餐。”
容聆喘息,对上他深邃含笑的眼,心脏狠狠颤动。
并没有等她的回答,谈津墨捏了捏她脸颊转身离开。
容聆听话继续睡,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一个小时后。
她心里突了一下,已经一个小时了,早餐还没做好吗?也不来叫她起床。
她匆匆下楼,只看到索菲亚陪着两小只遛完狗回来,转一圈都没有看到谈津墨身影。
兰姨立刻解释,“是三少让我不要叫醒你,他说你这周没睡好觉,让你多睡一会儿。早餐他做了粥,还热着,你要吃的话我盛出来。”
容聆点点头,“他人呢?”
“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兰姨盛着粥端出来,嘀咕了就,“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容聆垂眸。
有片刻的愣怔,希望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
昭远公墓,四面环海,风景极佳,能葬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谈津墨到的时候,墓前已经有人在了。
他让邵庭止步,自己走过去,站在那人身后。
看着墓碑上放着一束百合,谈津墨面上淡淡。
谈振年缓缓转身,看向身材颀长如今已是而立之年的男人,心头唏嘘,一时间忘了开口。
“听说你重病,不养病跑回来做什么?”
谈津墨语气很淡,丝毫没有父子之间常年未见的寒暄。
对他的淡漠,谈振年并不在意,只是微微转身,看向墓碑。
“觉得有些事没了,所以先回来看看她,免得以后没机会。”
谈津墨嗤笑一声,“不觉得自己有点猫哭耗子?”
谈振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当时的我没有选择,如果我不领养阿窈,她一个人怎么活?她不同意,我只能离婚,可我没想过她会想不开……我也很后悔没有处理好这件事。”
谈津墨不为所动,“人都死了十几年,现在再来说有什么用?你来看她,她大概要气地从里面跳出来。”
“津墨……我对不起的只是她,我对你也算仁至义尽。”
谈津墨眯起眼睛,眼尾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所以,我并不恨你。”
谈振年怔住,半天才从他的这几个字里琢磨出意思,“你早就知道?”
“不算早。十年前吧。”
“老爷子知道吗?”
谈津墨不想谈这个话题,他有些烦乱地捏了捏袖口,“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谈振年转过身,朝车的方向望去,那里一道羸弱的身影。
“我已经癌症晚期,没多久可活了。一旦我离开,阿窈再也没有亲人,你也知道她软弱性格,我走后怎么能放心?
当初也是我辜负了阿窈的母亲联姻,让她成了别人口中的小三,才造成两个女人的一生悲剧,一切都是我造的孽。如今我已病入膏肓,算是遭到惩罚,但阿窈没有任何错,所以,我想拜托你,照顾她。”
“我已经结婚,怕我太太吃醋,所以我可能做不到。”
谈振年咳嗽一声,“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把她当妹妹,给她介绍一份工作,再有能力的话帮她介绍一个信得过的人结婚,她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话,我也死而无憾。”
谈津墨不置可否。
-
没多久两人就分开了,他也没问谈振年住在哪里。
无论老爷子和他如何决裂,说起来他毕竟是谈家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老爷子也从未亏大过他。
当时离开谈家的时候是给足了钱的。
只是看到他行动缓慢的病躯,谈津墨浓黑的眉依然无声地拧了起来。
回到老宅,宋璋早已等在门口堵他。
谈津墨见谈振年这件事没想过能瞒住老爷子。
他跟着宋璋一起去了书房。
宋璋上完茶就离开了房间,留下两人单独谈话。
谁都没有先开口,谁都等对方先开口。
到底还是老爷子没沉住气。
他看向气定神闲的谈津墨,“他回来是什么事?和你说什么了?”
谈津墨勾了勾唇,懒懒的腔调,“说他病入膏肓没多久可活,也想把他养女托付给我。”
老爷子愣了下,继而发怒,“执迷不悟!”
谈津墨挑着眉,“你不算见见他?再不见,可能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老爷子捂着胸口,气息一会儿轻一会儿重。
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他还说了什么?”
谈津墨笑看着他,淡淡道,“还说他并不欠我,对我已经仁至义尽。”
老爷子身形一震。
谈津墨将他的失态看在眼里,眸中的讽刺越发浓稠。
“作为父亲,他竟然说不欠我,是不是很可笑?”
老爷子的身体即使坐在轮椅里,也止不住地抖起来。
他一双苍老颓败的眼睛盯着谈津墨看,他的表情和态度都不太正常,不像他平常的样子。
握着手帐支撑的手抖的越发厉害,“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什么,知道谈振年其实是我哥,你才是我父亲?”
-
容聆远远就看见他阴沉着脸从主宅回来,彼此一对视,谈津墨脸上的阴霾立刻退去,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吃过早饭了?”
容聆笑着,“都几点了,马上要吃午饭了。”
“嗯。”
他有些心不在焉,容聆感觉出来。
她踟蹰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出去见谁了?”
“谈振年。”
容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谈振年是谁,细细一思索才愕然,“他回国了?”
“嗯。”
“他找你……”
“抱歉。”谈津墨亲了亲她额头,打断她,“我下次再告诉你,我先回书房。”
“好……”
容聆看着他抬腿上楼,心头像覆上浓浓的不安。
他回来了,是为了萧窈回来的吗?
周一,容聆做了检查。
纪早把报告递给她的时候脸色不算好。
容聆心里一咯噔,“是有什么问题吗?”
纪早神色复杂,“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