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温母没有接。
听着有节奏的嘟嘟声,温令心乱如麻。
温令慌忙收拾好画具,匆匆交代助理完成打包工作,和客人道别后叫车回了温家。
出乎意料,温父温母都在,连温意也是。
他们三人坐在客厅里,就好像在等待她的出现,温令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妈,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温母却连眼神都不敢给她,支支吾吾掩饰,“我可能没听到。”
知道她是借口,温令也没打算追究,她眼神转向温父,一向清甜的嗓音揉杂了几分质问和急切,“爸,我和江秉时的婚礼是不是还要继续?”
温父起身,满脸怒容,“你好意思问我?如果不是你和傅汀尧扯上关系,又把安妮的事情翻出来,江家会破罐子破摔讹上温家?现在人家说和安妮早就离婚,又抓着我把柄,这婚你不结也得结!”
温母见温父那架势怕他又动手,连忙走到温令面前挡住温父,“好了,阿令又没说不结,她最懂事了,你不要老是对她冷眉冷眼的,也不怕她寒了心。”
温令自然懂温母这个护着的动作,她心中沉甸甸的,却有些弄不懂母亲的立场。
她到底是帮自己,还是为了让她妥协故意这么说。
温令正在分辨温母的几分真心,却听到温父冷哼,“我不怕她寒心,她只要别拖温家后腿我就满意了,否则,别怪我不在乎父女之情。”
都说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温令压抑这么多年,如今反弹得厉害。
她既然已经搬出了温家,就代表她想要过一种不一样的人生,道德绑架在她这里根本行不通。
她沉声道,“我从来没有拖过温家后腿!你有把柄落在江家手中是您做事不聪明,急功近利才被对方找到弱点,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命是你给的,你要的话我还给你就是,但是婚姻是我自己的,不是利益的牺牲品。至于父女之情,你早就不在意了,我也不会被你pUA,我更不会嫁给江秉时。”
大概是觉得自己说的这番话太有攻击性,温令不自觉放低了嗓音,“爸,靠人不如靠己,难道你要一辈子被江家牵制?”
“我说一句,你顶十句是吧?”温父怒火中烧,挥起手就要打下来,温母抓住他的手腕,带着哭腔道,“温励,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她都这么大人了,你怎么还动不动就打人呢?”
“你看看她说的都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是你给惯的。”温父气得收回手,指着温令道,“好,你既然说命是我的,那我就有支配的权利,温意,把她送回房间,没我的允许不准她出门,直到嫁人那天!”
“爸!”
温意蹙眉,明显不赞同他的做法。
“别废话!”
这是连温意的话都没用了。
温父见温意不动,立刻叫来保镖,架着温令回了她原先的房间。
直到门被锁上,温令才回过神来,自己真的被关禁闭了。
很奇怪,她没有气愤到歇斯底里,反而更冷静了,也更确定了自己的坚持。
以前大概因为年纪小,总觉得父母的话都是对的,做的事也都是为她好。
可现在,温令意识到,父母也只是普通人,他们也会做错事,也会被利益牵扯。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纵着本来就错误的决定呢?
她是不会嫁给江秉时的,无论是之前,还是得知真相的现在。
只是她被关了,傅汀尧见不到她会不会着急啊。
温令发现自己禁足,首先担心的竟然会是傅汀尧。
到了如今,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忘不了他。
只可惜,就算以前的傅汀尧也不见得能帮自己,何况现在失忆的人呢?
只求他安安分分能够照顾好他自己。
可温令没预料到的是,到了半夜,傅汀尧竟然会出现在温家,她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