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安听见贺云策的叮嘱,也是双眼含着热泪,步履不停的跟着他往前走。
她隔着两个侍从死死的拽住了贺云策的袖口,还对着贺云策的方向连连点头。
她一点头,泪水便从直接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那副模样就像是在演苦情戏一样:
“夫君……夫君,你放心,不过是委屈你半个时辰,若安就算是豁出了性命,也会保全这次机会……”
宋若安想到方才自己犯下的祸事,哭腔越发真情实意,眼眸里越发的深情款款起来:“一定会万无一失的,一定会万无一失的。”
等会儿献上的寿礼,不仅是夫君逆风翻盘的唯一机会,更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她一定要牢牢的把我住这次的机会……
贺云策感受着宋若安的真心,心下是是越发的动容了起来。
他松开了宋若安的手,又是十分郑重的说了一句:“若安,谢谢你。谢谢你无论我遭遇了怎样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你都这样不离不弃的跟我在一起。”
贺云策盯着宋若安脸上的泪,心中十分感动,甚至还有几分自豪。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患难见真情,前世的选择果然正确的。
这一世就算是遇见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也让他和若安的感情生出了许多的间隙,贺云策自己更是生出了许多的怀疑,怀疑自己前世深爱的人十分不堪。
可是贺云策在此刻,心中,所有的怀疑都烟消云散了,无论如何,若安此刻的表情做不得假。
那副惴惴不安的模样,从每一个人毛孔溢散出来,仿佛即将遭遇灾难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她在这样紧要的关头都从未想过放弃自己。
贺云策的胸膛震动了一下,喉结上下滚了滚,又是对着宋若安道:“回去吧,回去吧若安,去参加宴会。”
他耐心安慰:“没事的,我很快就能得到奖赏了,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
贺云策说着,宋若安也捂着胸口,逐步往回走,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
是啊,她此刻与母亲、父亲,与夫君都一样,生死都压在誉王殿下送的这份寿礼上了。
……
不只是贺云策,就连誉王本人,此刻也是又忐忑不安又激动异常,他虽然已经布置好了一切,但此刻仍旧是感到一丝紧张。
距离太后寿宴的吉时,是越发的近了,原本急促的锣鼓声,突然被一段浑厚的鼓点声所取代。
而原本欢快的丝竹管弦的奏乐,也在顷刻间转换成了更加庄重的曲调。
在这样的曲调中,皇帝、丽妃良妃等人率领着文武百官依次在寿宴上落座。
寿宴上处处悬挂着大红色的彩绸,张贴着巨大的寿字,席上的玉盘珍羞更是令人目不暇接。
四周坐着朝中的得道高僧,皆是双眸紧闭,低声念着佛法。
高僧的声音低哑,与殿内奏乐声混杂在一起,让场面变得越发的恢弘起来。
而等到最后一声鼓点落下,众人在寿宴上成功落座,太后便身穿奢华庄重的礼服,缓缓从宫殿正门进入。
所有人都注视着太后的方向,丽妃和良妃的眼神中带着恭敬,却也有无法掩饰的羡慕,只有珍妃在此刻突然看了宋熹之一眼,她眼中的神色是晦暗不明的。
等太后走到了殿中,便由皇帝率领所有人起身,迎驾,朝着太后行礼。
光启帝自幼孝顺,登基后他的孝心更是扬名九洲,被传为了一道佳话。
他带领后宫妃嫔、文武百官对着太后行得是三跪九叩的大礼。
太后坐在上座寿礼,待她宣布平身后,光启帝又是献上了贺词与自己精心准备的寿礼。
他的寿礼是一尊用纯金雕刻而成的佛塔,佛塔外侧由得道高僧雕刻出了密密麻麻的梵文,而佛塔内部,则是珍藏了太后年轻时的一缕秀发。
意味着祝愿太后长生不老,万寿无疆。
太后很是高兴,瞧见那佛塔便是开心的合不拢嘴。
光启帝之后,便是众位皇子献礼。
首先轮到的便是肃王。
誉王和丽妃嘴角含笑,静静的坐在原位上,等待着肃王献出的寿礼。
而肃王梗着脖子,挺直了脊背,看上去也是一副志在必得的自信模样。
他先是给太后磕了个头,说了祝寿词,又是拍了拍手,扭头望向了宫殿门口的位置。
“儿臣的这份寿礼或许有些大,需要拆了宫殿的门,从殿外请进来,还请皇祖母莫怪。”
朝臣内响起了一阵小小的议论声,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好奇的模样。
誉王和丽妃蹙了蹙眉,宋熹之微微挑眉,眼眸里也带上了几分玩味。
光启帝嘴唇蠕动了一下,他刚想要说话,可太后却直接摆了摆手。
她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好奇:“有什么东西,是需要拆掉宫门口请进来的”
肃王是一副讨巧卖乖的模样,做出了滑稽的表情:“自然是皇祖母喜欢的东西!”
太后直笑,大手一挥:“那好,哀家准了,哀家倒是要瞧瞧,到底是多大的!”
她的话音刚落,肃王带来的人早有准备,三下五除二,便拆掉宫门。
很快,宫殿里的众人便看见数十个穿着红衣裳的壮汉,肩上扛着一座惊天巨石,缓慢的从宫门口挪动了进来。
所有人都微微张大了嘴巴,仰头望着壮汉肩膀上的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