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朔倒嘶一声,说服十几位文臣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且还必须是重臣。
但这与陈家谈判来说,他还是敢试一试的。
“你觉得请哪些人上奏折最能引起效果?”他需要一个名单。
姜云姣琢磨了下,“庄老。”
“这老顽固不可能,况且他还是袁厝的先生。”秦慕朔直接就否了。
“倘若庄老不同意,那么国子监也不会同意,那里都是他的门生,全都可以排除了。”姜云姣还是期望秦慕朔去试一试。
“真的说不通,你再换几个人。”秦慕朔依旧不愿。
姜云姣只能又提起了林孟玉的父亲林大学士,“这位乃是学士府的泰斗人物,只要他肯站出来,自然能引动不少朝臣跟随,倘若这位您再放弃,那就只能把这个提议否定了。”
秦慕朔思忖下,倒是点了点头,“孤与他之前交情甚好,况且孤乃是大齐的正统血脉,他也是认可的,可以一试。”
姜云姣松了口气,又提到了礼部尚书和李侍郎,还有其他几位文臣。
秦慕朔将人名一一记下,立即就办。
姜云姣离开了秦慕朔暂时弥留的御书房,只觉得这个小院的风景真好。
她曾经听说,柳月初可以随意出入齐霄帝的御书房,甚至到了宫门处,根本都不需要等候陛下的召见,金羽卫直接就会放人,更是由着她跑到御书房来大哭大闹。
而如今,她也能自由进出这里。
看着那颗雪压枝头的腊梅,哪怕枯枝更多,也无比的好看。
好似此处的阳光都更加的明媚耀眼,让她不愿离去。
“我能不能成功呢?”她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怎样,“无论能不能成功,我都试过了,此生无悔。”
“你是不后悔,却根本没有想过,你是把殿下给彻彻底底的害了!”亲王妃出现,正看到姜云姣在御书房门口。
她虽然是右丞的女儿,可她并不支持这件事,甚至已经与右丞反目成仇,彻彻底底的谈崩了。
姜云姣看向亲王妃,嘴角淡笑,“臣女也是遵照殿下之意办事,亲王妃没得把所有的错都怪罪在臣女身上,这似乎不通情理。”
“若没有你的怂恿,殿下岂会如此鲁莽!”
“怂恿?难不成亲王妃更期望大齐的江山全部落入到那个姓袁的人手中?彻彻底底的改了姓氏么?”
“袁厝根本就想要回大齐的皇位。”
“那将来呢?谁又知道?况且殿下的癔症已经痊愈,登基为陛下分忧有何不对?”姜云姣早就为秦慕朔寻好了理由。
当初齐霄帝是因秦慕朔疯傻为理由,驳了他的东宫之位,而不是宣告秦慕朔犯下什么弥天大错。
既然如此,秦慕朔痊愈了,那东宫之位再收回来不是理所应当?
她的理由说得再圆满,也是没有经过齐霄帝的同意。
亲王妃的眼神格外冰冷,“你自说自话在圆满也无济于事,若殿下有为陛下分忧的心,自然可以等陛下归来之后,宣告痊愈之事。”
“经过朝臣们举荐,殿下自然可以再回东宫之位,做辅政之臣。”
“可现在呢?现在他成了谋逆之人,滥杀无辜,还绑架了保国公夫妇的孩子和陈郡主!”
“你这就是在把殿下往死路上逼!”
亲王妃勃然怒斥,句句如刀,更是戳中了重点。
姜云姣默默地看着她,“亲王妃出身右丞府,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妃,果然非同凡响。”
“可您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处呢?殿下已经做下了这些事,根本不能回头了。”
亲王妃:“……”她眼前一晕,哽咽难言。
“对,的确是没有办法回头了,那就只能一起等死吧。”
亲王妃看向姜云姣,朝着身后招了招手,两位宫嬷上前,“皇后娘娘召你前去说话,刚刚的话,你不妨再与皇后娘娘重述一遍。”
两位宫嬷上前,袖子都是早已挽好的。
这架势根本不似请她去福康宫,而是要绑她前去。
姜云姣瞬时察觉到不妙,“臣女还有殿下吩咐的事情要办,此时不能去见皇后娘娘,稍后再去向皇后娘娘请安。”
“你这是在抵抗懿旨?”亲王妃直接驳斥。
“臣女不敢,但臣女的确有事……”
“有事也等见过皇后娘娘后再办。”
“不行,殿下的事情十分着急。”
“别听她废话,动手。”
“太子殿下救我!!!”姜云姣一声惊天疾呼,快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在了怒吼上。
秦慕朔的确还在御书房内,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干什么呢?你们都吵什么?”他看到了亲王妃,“你来这里做什么?孤不是让你在后宫不许出来么?你怎么能随意走动!”
他不许妻子乱动,是怕她与右丞串通,隐瞒什么。
亲王妃看向他,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臣妾给亲王殿下请安!”她重重的咬了“亲王”二字,就差直接提醒他已经不是太子了!
秦慕朔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真是不爱听什么说什么。
姜云姣立即开口,“皇后娘娘要见臣女,可臣女还有事情要为殿下办,不能前去……还请殿下能与皇后娘娘求个情,通融一下。”
她可顾不得这些,立即插话。
这个时候除却秦慕朔能去说通皇后,单凭她一个人是没用的。
秦慕朔听到皇后二字,就心中不喜,“母后这个时候添什么乱?孤还有事情让她去做。”
“那不如殿下亲自去和皇后娘娘说?”亲王妃下意识地瞄了姜云姣,“臣妾也要提醒亲王殿下,姜云姣毕竟是一位朝臣夫人。”
“孤男寡女,与殿下在御书房内私会,传出去实在不成体统,容易为外人诟病。”
“即便殿下对她有心,她也出身于罪臣之家,无论皇后娘娘还是臣妾,都不会容许殿下收她入内宫。”
亲王妃看向姜云姣,“所以你努力半生,拼了命,也根本坐不上最想坐的位置。”
“你就是从头至尾都比不得柳月初,袁厝不要你,是他慧眼如炬,早就看透了你的本质。我现在还真的有些佩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