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定亲后的第十日。
朝廷对这次江南之行的赏赐来了。
郝大将军由原来世袭三代的定安伯变成了世袭三代的定安侯,也就是说,到郝雷这代还是侯爷,郝雷儿子起侯爵就成伯爵了。
其实这也无所谓了。
三代之后谁还管到谁了,都百年之后的事了。
孙思成和平安居功至伟,想出了解决瘟疫的方子,避免了成千上万的死亡,又捐出了大量的药材,不至于药材接不上的损失。
两家的侯府从世袭三代变成了世袭罔替,也就是永远的侯府,不管几代都是。
对此,平安在心里嘀咕,他是真金白银的药材捐出去,得来的赏赐聊胜于无。
沐阳以后的孙子是不是侯爷跟他真的无关。
老话说养儿不如我,要钱做什么?养儿胜是我,要钱做什么。
老话其实是对的,儿孙养好了,什么都能自己挣来,儿孙养残了,给再多也能败了。
平安最高兴的是,皇上把佳安庄南片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山地赐给了他,这片缓坡地上百亩,如果在别的地方就不值钱,可它在佳安庄以南,拆了南边院墙,把这片直接围进来。
这片南坡地可以种大片的桃林、葡萄、梅树,下面再种上各种的药材。
只要三年,短短的三年,这里就是最美的地方,且可以给他带来丰厚的收入。
石二爷已经联系上他,愿意跟他签下长久的约,购买他的桃花酿、紫酒、梅酒、米酒。
而这个生意师傅是无论如何也不参与,只让他一个人做,直说孙家的产业够多了,没必要再来分这一杯羹。
那就算了。
朱院正已经辞职赋闲在家,皇上赐了他一些实用的东西,铺子、庄子、银子。
张瑾平跟白家轩都官升一级。
而石三爷早在来京后不久,皇上就见了他一面,最终听了他的什么赏都不再给,因为石家认为,四十年前太上皇就给了他家最大的赏赐,把紫藤山方圆百里都给了石家,再要皇家赏就过分了。
至于江南那边一众官员包括霍止是如何赏赐的,平安就不知道了。
不过他估计知府这些人,包括他的朋友汪清,这次大概率不会有什么赏,看在苦劳面前也不会有什么罚,大坝失修,说到底还是他们失职了。
平安没再想这些,庄上正忙的热火朝天,医院也是。
户部、吏部都抢着要他,不过一个都没成,王大掌院终于辞职了,接他班的就是他的弟子平安。
平安对这也无所谓,皇上给他开的条件就是仍然可以上半日职,剩下的半日继续去医院,如果到户部、吏部,这两个部门太忙,怕是得全日制上职了。
他原先是从五品,如今就是朝中最年轻的四品大员,真正说来,到了八月份他才满二十三岁。
正午,他离开翰林院,刚出城门口,就遇上了陈盛。
“平安。”
“陈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出城吗?”
“我去医院找大公子,昨日回来的,我把祖父接来了,想看看大公子什么时候有空,我祖父身子不怎么好。”
他在京城也买了一个小二进宅子,宅子不大,但偶尔回京,也足够一家人住了。
“我也去医院,你上我车来。”
陈盛上了车。
“听陈轩说你家里出了事,解决好了没?”
陈盛苦笑,起因跟陈轩说的一样。
“祖父已经辞了职,还去庆州府一纸诉状告了二叔家,不但吞了我娘的嫁妆银,还抹黑了朝廷官员的名誉,等我回老家时,刚好判决下来了,知府大人判我祖母、二叔他们归还我娘的一万两嫁妆银,还得跟我们赔礼道歉,我堂兄革去了童生资格,勒令其一辈子不准科考。
不过他本就考不下去了,这个于他是无所谓的,只是我娘的嫁妆银已经花去了不少,卖去了祖父分给他们的八成田地,也只堪堪凑了六千两。
剩下的四千两我没要了,祖父让他们家每个人都签了字,如果日后有任何的小动作,这笔款就得还,否则将赶出陈家村。
我接了祖父出来,短时间不会再回去了,平安,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闹出这样的事,要是我的祖父真的倒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平安拍拍他的肩:“先把祖父的病治好,其他都不算什么。”
霍止的家人也很过分,前两日收到他的信,霍家两兄弟终于在他们走后的十日内分了家,他只分到了华寿堂和十二个药庄、两个药谷,城内的一处宅子,十万两银,剩下的全部归大哥。
他父亲的要求是,在他们百年之后才能公开分家这件事。
这些他都同意了。
如果他事先没有留一手,这区区十万两哪里够华寿堂大灾后的启动资金?
他大哥得了全部的铺子、田地,还有上百万现银,却还要求他继续帮忙打理产业,他给拒了。
大哥、大嫂分明知道今年的药材损失惨重,又捐出了一半,剩下的还卖出去不少,还拿走了何止七成的财产?
简直已经是全部了。
他已经飞鸽传书给万华,让他将江南的药材全部佘给华寿堂用,暂时不用给一文钱。
霍止就算是还有些私产,这会也不方便拿出来。
到了医院,陈盛把祖父的情况跟大公子一说。
孙思成表示只是小卒中,不算厉害,不过可以让老人家来医院住上一阵子,这样也避免两头跑的麻烦。
陈盛自然巴不得。
他三个月的假期快到了,得赶紧回县衙上职理事,这还是顶头上司是常春风,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请这么长时间的假期,怕都不容易。
陈盛走后。
孙思成告诉平安,“白家明带他娘子上午来过,他们成亲后怀了两次胎,但两次都在一个多月内流了,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
冷月给他娘子检查了,她本身没什么问题,但我给白家明也仔细诊了,他也没什么问题,之前的病恢复的很好。”
“师傅,既然两个都没什么问题,应该就是习惯性流产了,让她怀孕后就卧床好好保胎,其他我们也没什么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