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她就没有心思去想是不是番茄酱了或许是一直担惊受怕,等彻底放松后,她肚子饿了,而且很想吃炸鸡。
晏栖给她外卖点了份。
“我晚餐吃过了,可能会吃不了多少。”她套上一次性手套,拿起块炸鸡还没咬上一口时说。
“没关系,剩下的我吃。”男人温柔地看着她。
“好。”颜津月把炸鸡蘸上番茄酱,咬下一口后,快乐到眯眼。
“太香了!”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之前说是吃不了那么多,结果一口气把一大份都干完了,甚至吃完后还意犹未尽。
晏栖捏过她的下巴,拿着湿纸巾给她擦拭嘴角,“小馋猫,都沾上番茄酱了。”
“你刚才不也沾上了,还说我,你也是小馋猫。”
颜津月脱口而出,没注意她说这话时,男人眸中一闪而逝的晦暗,揉着吃撑的肚皮,自说自话:“可恶啊,这么晚,我居然吃这么多,长胖了怎么办?不行,以后一定要控制!对,控制!”
看着她堪称“壮士赴死”的坚毅表情,晏栖无奈笑笑,利落收拾好餐桌上的残局,便把人抱起走向卧室里的卫生间。
“干……干嘛……”突如其来的动作把颜津月都弄得结巴了。
“带你刷牙。”晏栖把她放在地上,从柜子里拿出她的洗漱用具,“晚上吃完东西要刷牙,不然,明天牙齿会疼的。”
颜津月接过挤好牙膏的牙刷,塞进嘴里,“你不说我也会刷的,我可是个非常讲卫生的人。”
“嗯,讲卫生的小朋友。”男人笑,走出去,没一会又抱着一堆东西进来,好像是睡衣和浴巾之类。
颜津月咬着牙刷,动作慢吞吞的,从镜子观察他的动作,一开始毫无所觉,直到,他脱了上衣,露出冷白如玉石的胸膛。
“你在做什么!?”她叼着牙刷,倏然转身,满嘴都是泡沫。
“洗澡啊。”
男人看了她一眼,平静开口,那双黑棕色的眼睛似乎在说: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
“不是!”泡沫有点妨碍她说话,囫囵漱了口,抽出一张湿纸巾擦好嘴。
颜津月走到他跟前,不满道:“你要洗澡,好歹等我出去吧。”
“我们是夫妻。”男人淡淡开口。
“夫妻,夫妻也不能——”她刚想反驳,气势却骤然低下去。因为她意识到,夫妻是在对方面前洗澡的,甚至一起洗都可以。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气焰:“那你也要等我出去的,因为我会……会害羞。”
“害羞?”男人轻笑。
“嗯。”她慢慢低下头。
一根冰润修长的勾起她的下巴,她的睫毛颤如蝶翅,目光撞进他含着笑意的黑眸中。
“那就更要适应了啊。”
他的指腹摩挲着,笑声从喉间溢出,微微的哑感,如羽毛一般剐蹭着她的耳蜗。
颜津月的心又开始不安分地跳舞,她很想夹着尾巴逃跑,但男人比她快一步,先覆下薄唇。
呼吸被攫取,她很快软了小腿,依在他怀里。
当被抱着走向淋浴间时,她提醒:“我洗过澡了。”
“没关系,再洗一遍也不是不可以。”
热水淋下,雾气蒸腾。
他再度弯腰吻住她的唇,含糊道:“正好适应一下。”
适应什么?
是和他一起洗澡,还是……
**
第二天,颜津月在上班的时候就收到宴栖的短信,说他会来接她下班。
于是,在下班后,同事们提议一起聚餐,她拒绝了:“不好意思,今天我老公来接我。”
“哇——”
同事们起哄。
知道她有老公的,说:“一直都没见过你老公呢,这下终于出现了。”
不知道她有老公的,说:“我一直以为你单身,还想给你介绍对象呢,可惜,可惜。”
“因为我老公工作性质特殊,常年在外出差,所以不常出现。”
颜津月缓缓道:“下次再一起约吧,再见喽。”
她摆了摆手,提着包先走了,刚出公司大门,就有一辆低调奢华的豪车停在她跟前,懵了下。
直到车窗摇下,是晏栖那张清隽好看的脸。
颜津月坐上副驾驶,自己扣上安全带。说实话,她还是有点懵,因为她没想到这辆车是晏栖的。
他不过是个考古学家,顶多加个高校副教授,买个一辆百万的车还能理解,可这辆车,少说也有千万。
不过,即使再好奇,她也没有问。
毕竟,她是他的妻子,不知道他开的是什么车,肯定会人设ooc的。
车辆平稳行驶着,沉默了一会,晏栖突然说:“听会广播怎么样?”
“嗯,好啊。”
滋啦滋啦的雪花声过后,播音腔的女声缓缓道来:“本台消息……”
她原以为他是会听什么百家故事,毕竟符合他考古专业的形象,结果他听的居然是社会新闻,有国事新闻、有农业亩产,还有——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提醒:我市现在发生一起恶性的连环杀人分尸案,凶手在逃,可能会继续作案。请广大市民一定要注意安全,夜间关好门窗,不要与陌生人接触……”
颜津月听得昏昏欲睡,直到一声惊雷炸响,才从半梦半醒中出来。
雨下得很大,噼里啪啦地击打着车窗,谱出一曲狂躁不安的曲子。
广播里的播音女声还在说警方推测出的嫌疑人的特征:“男,二十五到三十岁,身材高大,身材清瘦,应该是高知分子,性格沉稳安静……”
“怎么听着像你啊。”颜津月开玩笑说。
“或许就是我呢。”他轻声说。
“怎么可能。”颜津月听得咯咯笑,“你不用吓我,我胆子可是很大的。”
“对了,你车上有没有吃的啊?”她拉开前面的柜子烦躁,却只能找出一大堆橡胶手套。
“没有,等会回家给你做,我买了牛排。”
“天,老公,你真好。”颜津月感动得捂住嘴,这话说得真情实感,包括“老公”那两个字。
“不过,你怎么准备这么多的橡胶手套?”
满满一个车柜,已经不叫多了,而是特别多。
“杀人分尸啊。”他侧过脸,殷红的唇勾起,黑瞳幽深。
窗外灰蒙蒙的,雨幕连着天,闪电刺透万物,如一道银龙在苍穹扭曲、咆哮。
还真有一种阴森感。
“又吓我了。”颜津月强压下心头一点异样,笑得很灿烂,“如果你杀人,那我这个老婆,是不是要跟着埋尸啊?”
男人没有说话,侧过头目视前方,只低低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