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沉默不语,算是对阴胡的要求默认同意。
他们对凡人的生命都不怎么在意,更何况是几具尸体呢。
次日,又有三名士兵病死。
再一日,再有四名士兵死亡。
这当中就有一名叫戴松的士兵。
也就在那天,仙盟门镇魔司迎来了一个贵客,乃当今皇上。
皇帝乃是九五之尊,理应受到镇魔司高规格礼遇。
但新上任的商掌司,取消任何规格接待。
甚至他听到手下的密音禀报后,他仍在案牍前办公,也没打算挪半个屁股。
他只是淡淡对着辕门外等候的新皇帝传音。
“进来吧。”
三十息后,新皇帝屁颠颠的躬身进入商掌司的木舍。
“师侄朱锦圆拜见商师叔。”
年轻的皇帝恭恭敬敬的对商掌司执月熙宗弟子礼。
商掌司没有用术法阻挡皇帝的下跪,算是默认他还是月熙宗的子弟。
这下连皇帝都感动的差点想流泪。
想当年他被誉为皇室数百年来难得修行天才,年仅十岁跨入炼气四层。
老祖宗为他在首峰大摆宴席,祝贺的客人中就有这名商师叔。
如果他能顺利成为老祖宗的亲传弟子的话,或许如今他便可唤这位第二峰的“神算子”商少杨为商师兄。
可惜,没有如果。
但在月熙宗的日子内,商师叔待他不错,至少每次碰面都会给他见面礼。
再次见面,他对着看起来还和他一般年龄样貌的商师叔百感交集。
“知道为什么我只让你一人进来吗?”
商掌司放下了案牍的玉简抬头望向他,
玉简里面记录着上任镇魔司洛兮儿在镇魔司时的一点一滴。
如今的洛兮儿依然躺在寒冰玉床上,身旁有筑基木灵修士和养魂修士师为其看护。
宗门对洛兮儿的心态是既有信任又生怀疑。
偏偏洛兮儿神魂伤的太严重,没有苏醒的半点迹象,无法说清楚那些天的事,也无法自证清白。
但外面许多神秘组织却对洛兮儿在污业门的经历很感兴趣,她是‘污业门’事件中唯一幸存的仙盟门人士。
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背地里,许多组织都向月熙宗伸手讨要洛兮儿。
他们可是有很多手段撬开洛兮儿的秘密。
就比如说,搜魂。
所以洛兮儿对月熙宗就是个烫手山芋。
月熙宗留她下来烫手,弃之又伤宗门人的心。
毕竟月熙宗在此事件后损失极大,宗门不能再离心离德。
目前最好的动作就是没有动作,全力繁衍生息,争取百年内再培养一批中坚力量。
这也就是为什么朱锦圆屡次向老祖宗讨要高手去刺杀朱锦程,却没有得到老祖宗回应的原因。
因为月熙宗的掌门不许。
“知道。
那是因为商师叔还将侄儿当成月熙子弟。师叔师侄间的见面无需太过繁杂。”
朱锦程替商掌司道出他的意图。
“嗯,你果然聪明。
知道吗?
你要是刚才有那么一点的敢摆皇帝的谱,那继续在门外候着吧。
掌门明令,月熙宗今非昔比,若无必要,不要理会世俗间的杂事。”
商少扬道出缘由。
“弟子明白,谢谢师叔接见。”
朱锦圆再次执弟子礼。
商少杨稍微的凝神打量着朱锦圆,但下一句话却是:
“十年不见,你误入歧途了。”
这句话让都朱锦圆都不知道怎么答复。
他只能苦笑道:
“师叔,弟子当年无缘仙缘,不得于离开月熙,步入红尘。这算是歧途吗?”
“哈哈,这是我习惯使然。
师侄莫怪呀。我一生推演天机,却又从不主动与亲近人推算命理。
偏偏又喜欢一见面就端人气运。哈哈。”
商少杨知道自己的毛病。
“要不然,还请商师叔小执牛耳,替师侄推演一下侄儿的皇位可传几代?”
朱锦圆试图投其所好。
“诶,你师叔哪有那个闲功夫。”商少杨指着案牍上的玉简也不隐瞒,
“宗门摊我任务。让我推算洛师妹百年来的命理和以后百年的气运。
你应该明白,这种推算必须对推算对象越了解才能越准确。
我还得一点点的琢磨洛师妹日常的举动,心理活动以及脾性。
哪有多余的时间推算你的。
说吧,你这次来见我带着什么目的?”
商少杨没有一点儿掌司的架子。
他是月熙有名的老好人。
这次让他来顶替洛兮儿职务,就是宗门为了从侧面多多推敲洛兮儿的遭遇。
“其实都是些世俗杂事。”朱锦圆笑道,
“但是内中情况可能牵涉到诅咒领域,而且是大规模的群体诅咒。
师侄就想到师叔在这方面颇有建树,就不知道师叔感不感兴趣?”
“哦,你指的是那两营士兵吧。我倒是略有耳闻。
本来嘛,朝廷的事请到镇魔司也要按章办事。
需要一级级汇报,既要等待宗门答复也要等得仙盟的批复。
不过你小子会来事,既然以小辈身份见我。我总不能不帮自己的子侄吧?
走吧,我陪你走一遭吧。”
商少杨起身立冠飘身而去。
。。。。。。
新任镇魔司的商掌司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
他在镇武营和武卫营溜达一圈,看看这个躺床的军士,见见那个咳嗽连连的病汉。
他又聆听了神策军甄别人员的口述情况,了解那三天两晚镇武营和武卫营在安平镇的遭遇。
最后他得出这些军士不是受人诅咒,也不是遭人投毒致病的,而是遭到某种神秘力量的推波,从而改变了这些军士的命理和气运。
至于吸血的魔人还有纸人术以及誓言保命等等,有些部分超出他的学术范围,他又不想花费精力在这件事件推演,便简单敷衍了事。
不过,事关有魔人作恶,本来是镇魔司本职职责,他答应会有所部署。
神策军的很多成员以前也是月熙宗的外门弟子和挂名弟子。
他们听说那个月熙宗最和善的师叔到来,更是纷纷前来拜见。
商少杨没架子,一一接见,人数太多,营帐都坐不下去。
最后索性把聊天地方搬到操练场去。
一众人围着商师叔天南地北,惹得非月熙系的散修们投来羡慕的眼光。
“唉,要是月熙宗拥有更多的修炼资源就好了!就不需要把子弟们分成三六九等。
有的年龄一到界限却没达到境界就得离开月熙宗。倒是叫人心伤。”
有人的一席话引来一连串的哀叹声。
“就是。”
“说不得那个操弄纸人术的和那个改命理的两人以前也是咱月熙离宗的师兄弟们。”
“宗门凭修行等级和年龄留人规矩有瑕疵。”
“有的大器晚成,有的另类旁通,人才就这样离开,其实对宗门来说也是一种损失。”
。。。。
牢骚的言语开始四溢,众人都是沦落人,话题也变得集中。
“咳咳,”商少杨脸一黑。
“喂,喂。这些事你们可别当着我的面说啊!打脸很疼的。你们还是背后自己去嚼舌头吧。”
“哈哈。。。”商师叔的幽默,引得大众一堂哄笑。
“不过有一事,商某想相求诸位。”
商少杨脸色一正,他伸首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