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苏畅。
那天以后,林恒一直不接她的电话,这般时候相见,有点尴尬。
“林主任,对于防汛工作,你有什么指示?”
“完全听老鸹庙党委政府的。”
“你是县长派来的,代表县长在此督导工作,你的话就是县长的话,老鸹庙党委无条件执行。”
“县长没有死,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请示汇报。我在这里表现不好,你也可以直接上奏。”
苏畅咬着嘴唇,司机在外面,这里就他们两个,说到:“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我有自知之明。”
“你是一个懦夫。”
“你说什么都行,我就是一个屁,赶紧放了,憋的时间长了伤身。”
‘你------林恒 ,我一直不接受别人的示爱,你会不清楚是为了什么,为了谁?本来我以为心中的林恒回来了,重新找到了自信,以后会一路高歌,谁知道你骨子里就是一个软蛋,根本扶不起来。’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有人不嫌弃我,年内我准备结束自己的单身日子。”
“有目标了?”
“芳草萋萋,总有瞎眼的鸟雀看上我这棵狗尾巴草。”
“为什么折磨自己又折磨别人?”
“生活就是妥协,我向自己妥协了,以后不再打打杀杀,不在处处与人为难,身在官场,像我这样的人,如果不改变,迟早会翻车的。如果咱们两个在一起,至少一人要做出牺牲,发情期的鸟才会比翼齐飞,短暂的甜蜜之后,一只鸟必须窝在家里孵蛋,另一只鸟要飞来飞去觅食,养育后代。”
“以后我窝在家里孵蛋不行吗?”
“不会的,那样你牺牲太大,也是可惜了,你属于天空,不属于枝枝叉叉的鸟窝。”
“你窝在家里孵蛋也可以啊!”
“你父母会更看不起我。”
“好吧,我看你能找一个什么鸟给你孵蛋。这里生活上有什么要求?”
“前期工作你做的很好,不到下雨天,尽量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你准备在这里修行?”
“是,躲在这里清净,贾富强和曹新钢都不喜欢我,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我也不舒服。在这里读点书,给自己充充电。”
“准备看什么书?”
“如果方便的话,买一套司法考试的书,让人给我送来。”
“你准备司法考试?”
“试一试。我得有两手准备,万一仕途翻车,得有谋生的手段。”
“好吧,你在这里好好修行,书我马上给你送来。”
“如果方便,让人给我送来一套渔具鱼饵。钓到大鱼了让人给你送去。”
苏畅长长的叹口气:“好吧,渔具很快有人送来,这里锅碗瓢勺有了,我让人送来米面油。”
“谢谢。”
苏畅走后,林恒沿着河堤跑了很远,没有看见有采砂船,原来单薄的河堤处进行了加固。其实臻河的河堤是牢固的,陈一天挖了一次,另一次是采砂船在岸边采砂,造成护堤单薄出现决口,去年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极端天气,没有极特殊情况,西陵境内今年不会出现险情。
傍晚的时候,耿直领着几个人来到了水林所,来人有谷迎春,张飞等。
来到屋里,谷迎春在桌面上铺了一张塑料纸。掂出来酒菜。
“耿镇长,你这是干什么?带头违反纪律啊!”
“已经下班了 ,还没有进入主汛期,喝两杯,你当主任后一直没有给你祝贺,镇里干部很想你。听说你来老鸹庙驻点了,都想来看看你,我是第一批,你要有心理准备,他们会陆陆续续的到来。”
“耿镇长,我是来工作,来了以后破坏了镇里的规章制度,有人反映到贾县长那里,这个责任我担不起啊!”
“来给你送饭,给你汇报工作,你不欢迎。”
“欢迎,欢迎。”
张飞打开酒瓶,一次性杯子,一人倒了一杯。
干杯。第一杯是基础,除了谷迎春,其余人都喝了。
一杯酒下肚,张飞就飘了,拿着酒瓶,说道:“耿镇长,我有个要求,镇里的水林所一直没有专人值守,我要求来这里陪着林主任,可否。”
“否。”
“为什么?”
“工地上离不开你,你招护好工地的秩序,不要让人捣乱,辅料仓马上投产,板材厂的几个车间在封顶,机器马上进回来,等这两个项目完工了,再考虑调整你的岗位。”
“工地上没有人捣乱了,附近村子里的几个小混混都被我收拾服了。”
“不忙的时候你来给林主任搞搞后勤。”
“好勒!老规矩,先喝为敬,我干一杯,其余领导半杯,这样可以吧?”
“老张,一会儿还有热菜呐,你不吃了了?”
“我老张酒桌上没有见过热菜,谁做热菜?”
“谷主任带来的有鸡子,有羊肉,你不尝尝她的手艺。”
“争取尝尝,林主任,鱼竿鱼饵都给你带来了,钓上大鱼说一声,我来帮助处理。”
“好,好。”
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酒喝的酣畅淋漓,一箱酒差不多喝完了。吃过饭后,几人离开。
耿直想的挺周到,拉来了一个冰箱,牙刷牙膏毛巾袜子裤头卫生纸都送来了,估计是谷迎春买的。
隔了两天,谷迎春送来很多书,有司法考试的复习资料。
林恒打开冰柜,把里面钓的鱼全部送给了她。
“林主任,你真要闭关修行吗?”
“是。闭关。”
“马上就是县级干部了,还这么用功的读书,你当大领导是应该的。”
“哪里,不读书就想入非非,我一人在这老庙里,万一出来狐狸精了控制不住。”
“晚上你就应该上好门,村里的小寡妇知道你一人在这里住,真的会过来。”
“哈哈哈------来者不拒。”
“你就是说说,其实你不敢。”
林恒点上烟,问到:“最近听说柳眉的下落了吗?”
“你一直想着柳眉啊!没有听说她具体消息,有人说她跟一个大款老头跑了,有人说她在大城市里开了洗脚店。还有人说她早就不在人间了。
她是一个祸害精,不在人间更好。自从她离开老鸹面以后,镇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