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许博彦和陶家有仇,她和陶美云交好,许博彦也不至于这样咬着他们不放。
白浩自认舌灿莲花,但是也不能对着一脸憨厚却什么都听不懂的大爷大娘舌灿莲花,那简直就是牛嚼牡丹。
高娥到的时候,白浩脸上的笑都快僵硬了。
“上次见面匆忙,还不知道这位怎么称呼?”高娥笑吟吟的看着白浩。
白浩一愣,怎么看到高氏有一种看到救星的感觉:“在下白浩。”
“打听我们家有事吗?”高娥一脸诚恳的看着白浩。
被人这么直接的问,白浩觉得自己也是要脸的。
“呵呵。”他干笑了一下“也不是打听,就是闲聊,闲聊。”
“那白先生闲聊我家有事吗?”高娥追问。
白浩想高氏会不会聊天?
张嘴就要把天给聊死。
他故作轻松一脸带笑往高娥身边走了两步,谁知道一边的大爷、大娘警惕的盯着他,好像随时都会把他按到地上,他也不敢多往前走。
“陈夫人也说了,上次见面匆忙,对……”白浩想说对高娥不太了解,可是转念一想了解一个妇人好像不太合适“之间好像有些误会,这次怕莽撞了,就先了解一下。”
他自认这一番说辞找不出什么毛病来。
“那你直接问我。”高娥很认真的看着白浩“没人比我更了解我们家。”
白浩想说能直接问你我干嘛绕这么大圈子?
话说别的村口巷尾聚一群大爷大娘小媳妇,只要相貌够好嘴够甜,聊上那么一会儿,保准能把别家按照族谱数一遍,简直比自家人都说的清楚。
坝头村的这些人,话好好说,就是一本正经的说的乱七八糟,尤其涉及到陈家的时候。
“那多不好意思。”白浩觉得自己很幽默。
“知道不好意思就别做这种没意义的事。”高娥感慨“还有你用是什么词?好像、有些、误会,一句话全是不确定。”
白浩表情尴尬。
咋滴?
不是好像有些误会,难道是真有误会?
“不如我带着你去找我家相公,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做人要坦坦荡荡的。”高娥示意白浩跟他走。
“小伙子,做人要坦荡。”一边的大爷附和。
白浩笑的更尴尬:“不了,不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他说着就走。
高娥看着白浩狼狈的离开,这人也不行啊。
这个时候冯太爷担心的问:“那几个人是不是要找事?”
高娥笑看过去:“我也不知道,冯太爷经验老道,得帮着多盯着点。”
“放心吧。”冯太爷精神抖擞“这些小兔崽子还逃不过我的眼睛。”
“冯太爷你是老当益壮。”高娥夸赞。
冯太爷知道高娥是恭维也开心:“也不看看咱们坝头村现在在十里八乡什么地位,合县的女子都想嫁到咱们村,这都是你们陈家的功劳。”
这算是对一个地方最高的赞誉了。
高娥一脸惶恐的样子:“冯太爷可不能这样说,这是咱们一村人的努力。”
白浩离开的有些狼狈,他所向披靡的颜值今天在坝头村撞成了一个大饼,实在没脸待下去。
许博彦看他意气风发的出去,偃旗息鼓的回来真的有点想笑。
“爷不知道,那个村子的人滑头的很,没一句实话。”白浩叫屈。
“你去这一趟也不是全无用处。”许博彦平静的说。
“有什么用处?”白浩来了精神。
“坝头村的人团结一致维护陈家。”许博彦说着在白纸上写下一行字。
白浩一想还真是,他被绊在那里,就有人跑到陈家通风报信,然后那些人一看到高氏就把他盯的死死的。
“可是我看坝头村的人维护高氏维护的紧。”白浩觉得这个不正常。
一个妇人能被所有人维护,那一定是有大功德。
一个乡野村妇能有什么大功德?
“坝头村被洪水彻底冲毁那么短时间就重建,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人力要靠物力和财力组织起来,不然不会成事。”许博彦分析。
他见过灾荒之后所有人原形毕露的样子,为了活下去与野兽无异。
在上任之前他也看过合县其它地方,原来的住户几乎都走空了,不是被大水冲走了,就是大水之后逃难去了。
坝头村被冲毁的时候没吃没喝没有住处,活下来的人越多动乱就越大,除非有人有办法给压制下来。
许博彦思索再三觉得那个人不可能是陈克。
因为那样一个人要有能力也要有魄力,还要负责,不然别人为什么要听你的?
难道是高氏?
许博彦觉得自己疯了,一个女人遇到大事不六神无主已经不错,还能主事?
当然他知道有这样的女人,那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大多都是出身大户自小便可独当一面。
至于那种出身低微的,早晚有一天也是了不得的存在。
而高氏不过是一个小地主的女儿,贪图陈克秀才的身份嫁给他,要是真有那样的能力,也不会一直蜷缩在穷乡僻壤。
“陈家可有别的才能突出之人?”许博彦觉得自己不能限死在陈克夫妇身上。
“陈家三兄弟,老大老实本分,种地是一把好手。老三偷奸耍滑,不过交友甚广。”白浩也就打听出了这些。
许博彦微微蹙眉,看来还是要关注陈克夫妇。
朱墨一边讥笑:“看来你打听消息也不怎么样。”
“有本事你去。”白浩看朱墨在一边说风凉话“你去坝头村盯着,有什么看不到、听不到的。”
许博彦觉得可行:“今天白浩去打听了,他们应该会商议,你去听听也好。”
这火就这么水灵灵的烧到朱墨这里了。
既然爷说了,朱墨也只好奉命行事。
高娥吃了晚饭坐在那里看着笔墨发呆,以前想陶美云给她写信了自己怎么回,现在想陶美云的信赶紧来,自己也好有地址回信。
通讯不发达真是太难受了,即便给陶美云写了信,这一个来回不知道要多少天,这段时间里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事。
说不定等陶美云的信到了,这件事对她已经没意义了。
正这样想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