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冯氏被长安候夫人母女气病倒,惹得荣国公大怒,这件事且不说。
只说林淑清不知是因为之前的骚操作气病了婆婆心中不安,亦或是府中的流言蜚语让她如芒刺在背,她心中不平却又不敢耍浑。最后,她决定去听禅寺吃斋念佛,为二爷和小冯氏祈福。
林淑清求到小冯氏跟前,小冯氏根本不愿意见她。还是世子夫人拨冗的见了她一面,允了她的请求。
林淑清这个人,世子夫人对她的评价挺一言难尽的。
她都把嫡亲的婆婆气病了,竟然还有心思去寺庙躲清闲。
说的好听是求神拜佛,其实怕不是担心被国公爷惩罚,所以先跑为上?
世子夫人挺难评价这个弟妹的,她做人做事不见一丝怜悯柔情,信佛倒是信的诚心。自从二郎南下后,她每月十五前后,总要去听禅寺住两天,美其名曰为府里人祈福。
再算算日子,后天可不正是这个月的十五么?
行吧,原来也不是躲清闲,而是固定的去佛祖跟前忏悔的时间到了,那就让她去吧。
包括世子夫人在内,整个荣国公府的人,都没有把林淑清定时去听禅寺拜佛这件事当回事儿。
毕竟听禅寺是正经的寺庙,去里边拜佛的,也大都是皇亲国戚,亦或是勋贵重臣的家眷。
这里边是不存在什么乌糟事儿的,是以谁也没有多想。
别说世子夫人和小冯氏没多想,甚至就连林淑清身边的大丫鬟们也没多想。
然而,此番因为瑞雪被砸破了头,暂时不方面露面;瑞芝更惨,那次磕到了马车上,脑袋上肿起一个大包,随即便头晕呕吐不止,在医馆中躺了一天才重新回到国公府。
可以说,这两个丫鬟都不能用了,如此一来,能跟着林淑清出门的,只剩下一个瑞锦。
瑞锦不知是生了兔死狐悲之感,亦或是担心林淑清再有些损伤,回头她也落不着好。
去了听禅寺后,瑞锦便寸步不离的紧跟在林淑清身后。
她连饭都没时间用,一听说林淑清要去月下漫步,便丢下筷子马不停蹄的跟了上去。
林淑清折腾到半夜才睡,瑞锦守夜,自然不敢睡得太实。
加上她没用午饭,今天又爬了许久的山,此时腹中鸣鼓,只好一直摁着肚子强制入睡。
可就在她即将入睡时,就察觉到床上的林淑清动了。
瑞锦实在是劳累的厉害,也是觉得林淑清此时这蹑手蹑脚的模样,太过于诡异了。
她脑中警钟鸣响,让她不敢有丝毫动作。只在林淑清打开门偷偷离开了房间后,她才屏住呼吸,提心吊胆的跟了上去。
林淑清拐过一个弯不见了,瑞锦惊的差点喊人。
可就在她被吓得腿软,觉得自己这次指定小命不保时,她又忽然听见不远处的院门后,传来细细碎碎的动静。
那里边有嘤咛破碎的女声,还有磁沉低哑的男声。
女声是自家姑娘绝不会错,至于那男声……
瑞锦没认出那男声是谁,但她脑中却如晴天霹雳一般划过一道闪电:怪不得自家姑娘每月都要来听禅寺,自己姑娘给二爷戴了一顶绿帽子!
意识到这件事,瑞锦惊恐之下,差点直接闭过气去。
但她求生的欲,望太强了,她不敢闹出任何一点动静,唯恐惊醒了那门后的两人,亦或是隐藏在周边的、可能会有的,那男子的侍卫。
她只能努力闭着气、提着心,侧着耳朵偷听。
就听林淑清先是含混的骂了一句什么,随后又让那男子保证要为她出气。
她还说,若不是那晚急着寻他,她也不至于落了水,结果被陈宴洲所救,不得不委身与他。
还说,她的清白身子可都给了他了,他若是个男人,就得给她撑腰,万不能让她被人这么欺负。还说要给那男人生个儿子,让那男子将他的王妃赶回家。
一句王妃入耳,瑞锦差不多已经猜到男子的身份了。
可她仍旧不敢相信,姑娘怎么会这么糊涂,怎么又和二皇子搅合上了。
二皇子若真有心,就该在荣国公府提亲之前,赶来府里提亲。
可他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在姑娘成亲后不久,就马不停蹄的聘娶了户部尚书家的嫡次女。
婚后他被封定王,二皇子妃也就成了定王妃。
姑娘被瑞珠糊弄,因为瑞珠说,二爷要迎娶云莺进门,将她这个原配休弃,她一怒之下闹出这许多事儿来。
如今呢?
她与定王偷.情,怂恿定王将定王妃赶回家门。
这操作……
呵,瑞珠说的将她赶回长安候府是假,她要将定王妃赶回娘家,这却是真。
她的姑娘,怎么就成了这样一个姑娘呢?
瑞锦齿寒心冷,觉得林淑清身边再不能待了。否则,有朝一日,她不是步入了瑞雪和瑞芝的后尘,被姑娘伤了头脸,就是要丧命。
她畏死的很,她不能在姑娘身边伺候了。
那院门后边又传来男女干女淫的声音,他们竟是连屋里都来不及去,幕天席地就搅合在一起。
瑞锦想趁机回到房间,她也觉得这是最好的时机。
毕竟若那男人是定王,他身边指定是跟着侍卫的。只是偷.情这事儿到底不能对人言,定王指定将那些侍卫赶的远远的。
这是她逃走的机会。
就在瑞锦将要动作时,那边却传来女子的惊叫与男人的闷哼,两人齐齐到达巅峰,一时间似乎连这寺庙的空气中,都多了几分污浊。
瑞锦吓得一动不敢动,那边却在静了片刻后,温情的说起小话来。
定王问,“你那几个丫鬟,不会半夜醒了吧?”
林淑清的声音中多了几许骄纵与绵软,她轻哼着,“药是你派人下的,人会不会中途醒来,你不比我更清楚?放心吧,指定醒不来的。药下的那么重,他们一觉能睡到大天亮,以前也是这样的啊。”
瑞锦心一抖,心想,难怪之前随姑娘到听禅寺,夜里他们都会睡得很好。不仅他们这些丫鬟一觉到天明,就是问姑娘,林淑清也说,她中间都没醒过。
原以为是佛法无边,佛祖压下了她们心中的烦躁与污秽,却原来,是他们早就被下了药!
那边又说起了二爷与荣国公府,林淑清有什么说什么,国公府的所有事情,甚至是长安候府的事情,她都不瞒着定王。
她在定王跟前如此坦荡而没有城府,这若是定王存了坏心……
瑞锦吓得腿都软了。
但或许是求生意志太强,她最终也拖着虚软的身子,回到了房间里。
许久后,房门被推开,林淑清从外边回来了。
她身上带着一身寒气,还有些男女厮混后特有的腥味儿。
她进了房间,去了净室,随后来到榻前。
瑞锦就躺在脚踏上,她蜷缩着身子装睡。
然而,在察觉到林淑清一动不动的垂首看着她时,瑞锦都要吓尿了。
她一动都不敢动,就连呼吸,也不敢乱。她努力说服自己放松、放轻松,然后,林淑清猛的一脚踩到她的小手指上。
她甚至还狠狠地拧了两下。
瑞锦疼得冷汗都出来了,但她还是不敢动,呼吸不敢乱,甚至身子都不敢紧绷。
时间过去许久,久的瑞锦感觉那根手指肯定要废了,林淑清才挪开了脚,脱了衣服上了床。
她很快就睡着了,但瑞锦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她怕她一睡下就再也醒不过来,又担心,若是睡着了做了噩梦、说了梦话,被林淑清知道她撞破了她的丑事,会直接弄死她。
瑞锦害怕极了,害怕的吃不下睡不着,很快就病倒了。
她起了高烧,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林淑清过来看了她一回,说她怎么这么没用。
她跟出来伺候,结果她这个主子还没怎么样,她这奴才却倒下了,身子这么孱弱,换她当主子好了。
瑞锦吓得从床上滚下来,又是磕头又是哭求。
许是她的模样过于凄惨,又或者是,没了她守夜,林淑清才能更加无所顾忌的与人厮混。是以,她只是责备了两句,便冷哼两声扬长而去。
一行人在听禅寺住了三天。
期间也有京城的一些贵妇人过来烧香拜佛,他们听闻国公府的二夫人在此居住,自然少不得要登门拜访。
结果,林淑清在家里胡闹,在外边却还要脸面。她只说是来给夫君与婆母祈福的,要在佛祖跟前供奉三天,就不见人了。
这言辞得体又诚恳,一时间倒是让那些打着各种名号来拜访的人傻了眼。
他们听了一些风雨,看了许多笑话,如今碰见当事人,还想再打探些他们不知道的消息。熟料,林淑清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竟然见都没见,就将她们撵回来了。
如此周全的一个媳妇,哪里像是京城传的那么娇惯蛮横。京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些消息,怕不都是些谣言吧。
众人的怀疑且不说,只说三天后回了京,林淑清照样潇洒自在的做她的国公府儿媳。
但随她去了听禅寺的瑞锦却落下病了。
瑞锦那场高烧迟迟不退,好不容易烧退了,她不知何故全身起满了红疹子。
那些疹子又疼又痒,瑞锦忍耐不住,便抓烂了不少,如此,她的脸就破了相。
破了相可不能继续在林淑清身边伺候了。
瑞锦至此被打发回了长安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