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觉飞嘴角一抿,没有答话。
“要是百年前的话,这个江大侠我们可能还真的知道一二。”崔逸阳在一旁说,“百年前,一个叫江海平的剑修横空出世,我们九纮的各大门派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修的剑法。”
“但是他直接一人一剑,挑遍了九纮之中每一个有头有脸的门派。”
随着崔逸阳的讲述,滟月明慢慢低下了头,像是在仔细研究面前的菜色。
“对哦,你们都是修行之人,对江大侠的了解肯定要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多多了,能讲讲不?”裴青研一脸期待的看向了崔逸阳。
“也没什么好讲的。”崔逸阳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宗门内听到的那些传言。
江海平作为百年前横空出世的一个剑修,和九纮的修士关系并不算好,毕竟一人一剑挑了宗门内的所有人对于这些自诩遗世独立的门派来讲,有点过于打脸了。
“百年前他在你们九州是什么样子我不清楚,但是在我们九纮,他是稳压所有剑修的第一剑仙。”
“当年,江海平最后上门的门派,就是我所在的太微派。”
想起当时给自己讲故事的时候的师兄一脸神往,崔逸阳现在也是同样的表情。
“当时他三招将我太微派出山迎战的长老击败,随后整个人的境界直入神游,御剑横渡大泽去往北极之山。从那以后,好像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他了。一直有人猜测他是不是又回了师门。”
“不过过去了这么久,北极苦寒但是清净的很,以他的天赋,应当早就到了入圣的境界。”
“好潇洒。”裴青研听着就觉得心潮澎湃。
在九州行侠仗义之后,又去世外九纮一个门派一个门派的单挑,这等行为实在是不负少年意。
“不过他一个门派一个门派的单挑,真的不会有人气急败坏的追杀他么?”裴青研好奇的问。
“那自然是有的,只不过都被他解决了。”崔逸阳又喝了一口酒润润喉,转而问向滟月明和空觉飞。
“江剑仙既然出身于九州,两位乃是九州本地修士,应该知道点什么独家信息吧?比如师从何门,有没有回来之类的?”
“没回来,他还在北极。”空觉飞语调冷冷的回答,细听之下甚至还有些别扭之意。
“那真是遗憾,我来九州本来也是想要来瞻仰一下第一剑仙的风采的。”
“那你怎么不去北极?”滟月明不解的问。
听到这个问题,崔逸阳苦笑着开口:“滟道友,不是谁都有剑仙那个实力可以连着渡过大泽和寒泽的。”
滟月明眨眨眼,没有回话。
“觉飞兄既然知道江剑仙一直都没回过九州,想必两位道友的师门和江剑仙应该是相熟的,不知道江剑仙到底师从何处?”
何止是相熟啊。滟月明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你问这个做什么?”
“自然是拿到一手消息,等回了门派之后好拿去卖啊!你们不知道,江剑仙的有关消息一直位列天机楼的前排,只需要一个信,就有大把大把的灵石拿。”
空觉飞听着忍不住露出了鄙夷之色。
“啧,你们九州没这种东西,但是在我们九纮,灵石的作用和你们那里金银的作用是差不多的。”
“崔兄说的灵石是这种么?”裴青墨一直在旁边默默的听着众人的交流,没有加入进来,直到现在才拿出了一块通体晶莹的石头。
“就是这种,原来你们九州是有的啊。”崔逸阳有些惊讶的说。
“有是有,不过这种石头并不会取代金钱,而且还很少。”裴青墨收起了手中的石头,语气温和的说。
“崔兄身上还有这种石头吗?我想换一些。”
“大哥你换这个干什么?”
“你嫂子喜欢。“裴青墨语气缱绻了很多。
听着这话裴青研脸色苍白了很多,伸伸手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压了下去,只是暗中给崔逸阳递了个祈求的眼色。
“啊,这个么?换多麻烦,我这里还有很多,你看看你喜欢哪种?“
崔逸阳虽然不太理解,但还是拿出了几块灵石。这种石头现在对于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用处。
灵石只有在一开始引人入修行之门的时候才有点用,进入炼心期之后,灵石内的那点灵气对修士的修为增长只能说不多,所以这种石头大部分时间都在被当作流通的货币。
“多谢。“裴青墨礼貌道谢,手上却毫不客气的直接将崔逸阳拿出来的所有灵石。
“想来各位有些话在我在场的时候不方便说,我就不在这里耽误各位交流,先行离开了。“
说着,裴青墨站起身,伸手没忍住再次揉了揉自家弟弟的头。
“好好招待你朋友,我先回去了。“
“好的,大哥。“
等到裴青墨的身影将要消失在院门外的时候,裴青研站起身想要叫住人说点什么,但还是没有喊出声,任由裴青墨的身影隐没在竹林间。
“你哥哥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滟月明看着远离的裴青墨,若有所思的问。
“自从大嫂出了意外以后,大哥虽然还在撑着家里的生意,但是整个人都变了很多,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裴青研的好心情早就消失不见,有些苦闷的一口喝光了酒壶中剩下的酒。
“意外,是去世了么?“孟丽娘问。
这不算是瞎猜,裴青墨身上的装束已经表现的相当明显了。
而且一个连自己不能来都要来个人偶的家里,如果裴青研的大嫂还在的话必然会出现在这里。
“是。“裴青研的声音闷闷的,”自从大嫂意外去世之后,大哥就一直没走出来,有些时候的表现会有点怪怪的,你们别介意啊,我大哥人很好的。“
“人之常情,你也节哀。“崔逸阳拍拍裴青研的后背以示安慰,没有多说什么。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休息吧,今天也忙了一天。“
又吃又看又聊了一下午,天色已然暗了不少。院内院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起了灯盏,而裴家的仆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入了院内,准备收拾院内的布置,和为众人引路。
“说起来,你们家的仆人怎么都没什么声啊?“原本在院子里问过兰亭兰台的问题,此时滟月明又问向了裴青研。
“啊,这个啊,我家的仆人大多是天生无法发出声音,而且家里长辈喜静,所以就这样了。“
这说辞倒是比两个小孩的语态要正常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