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人看着滚滚黑烟,顿生不妙之感,若任由黑烟侵袭,庄新彦怕是要中毒身亡啦。
就在这时,他幻想着这样一幅画面。黑烟凝固不再流动,荒唐钟躺在地上,似是睡着了,刺猹锁一动也不动,不再收缩。
万乐挥动的手臂停在半空中,而他的身体做后仰跳投的动作,双腿被人硬生生地拔高,仿佛是被固定在半空中了。
而他的身体离池塘只有几米远,只要稍稍一用力,便可能会跌进去。
雷霆怒火刚飞到燊烎盾旁,便悬浮在那里,似是被禁锢住了。燊烎盾不再颤动,一排排古木停止生长,火焰停住了喷吐的火舌。袁方知挥出的手臂被定格在那里,张开的嘴似在呼喝着什么。同样,他的身体也做前扑之势,双腿也被停在了半空中。
饮血刀、饮魂刀狂砍的动作戛然而止,停在了燊烎盾旁。六首无心尸往后跳跃的身子停在半空中,绷直的六条腿被缠络在一起,凝固成了一座雕塑。
忽然间,它们都静止不动了,仿佛是一幅人物画被定格在学校里。
谁有如此神奇的能力?
他一定不可能是普通人,他就是画中人三味居士。
画中人轻轻一挥手,拨开眼前的黑烟,黑烟朝荒唐钟外面窜出。他飘到荒唐钟前,反抱住几个壮汉才能抬得动的荒唐钟,轻而易举地将它举了起来,顶部对着地面用力砸去,砸了几下后,倏地它发出一声哀鸣,一阵膨胀,又猛地收缩,将庄新彦弹了出去。
他像踢毽子般连续踢打了庄新彦四十下,刺猹锁被震得摇摇欲坠,无可奈何下自动解开束缚,像盘蛇般停在他的脚部。
庄新彦昏厥在地上,发出痛彻心扉的惨叫声,面泛青紫,口吐白沫,四肢蜷缩,身体抱团,意识微弱,似乎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画中人的一番施为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可能是癫痫病发作了。
画中人扫视了一眼周围,觉得可以施法了,他微眯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些法器包括袁方知的鱼贝囊全都飞了过来。
他将它们聚拢在一起,轻注法力,原有的法力印记被驱逐出来,他遥手一指,鱼贝囊中飞出各色盒子,那些法器飞入其中,又被摄入鱼贝囊中,连袁方知随身携带的鱼贝囊也毫无意外的变换了主人。
而两个鱼贝囊也在他的遥控下飞入庄新彦的怀中。
春夜悄然而至,今夜晴朗极了,繁星闪烁间,凉风吹不动民义二小所生成的静止画面。
画中人微眯着眼睛,仰望繁星,似在等待着什么。
“乾卦已成,坤卦已成……”画中人不断抚须长笑,似在喃喃自语。
但见天空变得极为梦幻,仿若棋盘,一颗颗星星不断挪移方位,仿佛有莫名的力量在执子下棋。
闪闪烁烁间,乾卦、坤卦挪移到了眼前,似烟花般浮在青阳市。
又一会儿,屯﹑蒙﹑需﹑讼﹑师﹑比﹑小畜﹑履﹑泰﹑否、同人等诸多卦象皆由星星组成。
画中人望着浮在青阳市上空的繁星棋盘,看着多如牛毛的星辰,忍不住开怀大笑,快要成功了。
否卦蓦然一颤,跳了几下,好像有些不受控制。它们发出冷漠的光芒,仿似在冷眼看世界。
“调皮鬼!”远在大草原的三味居士冷哼了一声,抚须咒骂了一声,高唱道:“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此时,梅花鹿竟然笑出了猪叫,组成否卦的繁星闻听此歌,笑弯了腰,蓦然一颤间,恢复到了适当位置。
这星罗棋盘,像高挂在天空中的珍珠,组成了挪移大阵。陡然释放出宝石闪闪的光芒,笼罩在庄新彦、画中人的身上。
天空如棋盘,星辰挪动间,画像、庄新彦皆飞了起来,落入棋盘上,如同飞机起飞的轰鸣声骤然响起,一道流波划开天空,棋盘消失了踪影。
星罗棋盘消失之际,大草原里三味居士拍了拍梅花鹿的肥头,大骂道:“你这只肥鹿又趁我不备,偷吃罗生丹,你怎么跟猪一个德行啊!”
过了约莫三个小时,一切恢复了正常。万乐挥舞出手臂,整个重心忽然间大失,他以狗啃屎的姿势落入池塘中,越陷越深,几乎难以自拔。
而袁方知也跌跌撞撞地翻飞着,和找不到重心的怪物连续撞击在一起,来了个亲密的抱团取暖,甚是喜人。
…………
过了一柱香后,袁方知抽出腿,一瘸一拐的走到池塘边,看着同样步履维艰的怪物走了过来。
六首无心尸像猴子捞月般把万乐打捞了出来,看着满身泥泞的主人,似有些嫌弃般扔在了地上。
袁方知虽然讨厌此人,但此刻看着他落魄不堪的样子,甚是可怜的打量着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扯出一抹讥笑。
如同软柿子般任人拿捏的万乐欲言又止,目光烁烁的看着袁方知,整个人散发出择人而噬的戾气,但是他并没有出手,因为他发现他们的法器不见了,连他的法术鬼音手也被破掉了根基……
他狂吐出一口黑血,摇晃着身子,坐在池塘边,冷漠的抬起促狭的眼睛,嘴角露出微笑,这微笑甚是勉强。
“你的法器都不见了,我的鬼音手也被破了,不过呢,我的鱼贝囊并没有带在身上,所以我很开心,比你开心。”
“是么?我冒昧的问一下,你的鱼贝囊在谁手里?”袁方知有些郁闷的望着奇形怪状的天空,觉得它比往常要高,要远。
“在一个凡人手里,绝对不会被打开的。”万乐一脸茫然的顺着他的目光往天空仰望,自以为他如此行事大有深意。
“是么?凡人的忠诚度可不是很高的,你可能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袁方知看着星空恢复了原位,变得和平常一样,感觉自己活久见。
“你少在这里幸灾乐祸,迟早有一天,我会在你脸上刻上两个字:方知。”万乐气鼓鼓地瞅着他,脸上的两个字都扭曲变形啦。
“你知道么?我的那个庄奴也不见了!”袁方知收回目光,看着池塘里的浑水,目光忽明忽暗,似在琢磨着什么!
其实他并不是三味居士的学生,只是机缘巧合下捡到了一张只剩下一半的废纸,才得以找到黄府,打开护院法阵,进入其中。
当时,他让庄新彦行跪师礼,只是出自于报复,万万令他想不到的是,庄新彦因此得到了三味居士的青睐,真正拜入了三味居士的门下,成为他的学生。
“他……他的踪迹跟我无关,我现在只想知道是谁在毁我大计?”万乐的脸色深沉暗淡,像毒气攻心般发黑发灰,咬牙切齿地说道。
“如果这一切都跟他有关呢?”袁方知略微沉吟了一番,指着天空,比出中指,大有骂天之意,心中暗暗琢磨道:“莫非庄奴竟是天命之子,可以蒙受天恩?!”。
“那他不论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如同娇滴滴的美女般没有任何法器的万乐在星月夜下闪烁着鬼眼,虽然不懂他为何要比出中指,倒也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我该回去吃药啦!”
“我也是!”
两人的目光缠络在一起,大有大打出手之意,砰砰砰,两人互殴在一起,双双对对的落去了池塘里,愈陷愈深,仿佛想共赴黄泉似的。
“呵呵,终于打起来啦!”
“爷爷早就想看热闹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