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头从房顶跑了下来,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靳舒雅,她郑重其事的把儿子拉到怀中,抱了抱他道:“大大啊,气流四散往而不复,那个大厅是个不祥之地,你以后尽量不要再无端端地跑进去啦!”
“好的,妈妈!我不会再进入那个大厅了,尽量和它保持一定距离,连看都不看它一眼!”袁大头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就对了,寻龙尺交给我吧!”靳舒雅温柔一笑,伸出手掌,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不嘛不嘛,我还没玩够呢!这么有意思的玩具,我可不想让它埋没在你们手里。”袁大头摇晃着大脑袋,嘟拉着嘴,一脸不开心的道。
“你爸爸工作的时候需要用到它,你拿着它,发挥不出来它的价值。乖大大听话,把它交给我吧!”靳舒雅蹲了下来,摸了摸他的大头,好言好语与他解释道。
“我会还给爸爸的,但不是现在,你们什么时候把那些枣树救活了,我就什么时候把它还给爸爸!我对着枣树发誓!”袁大头指着那些枣树,发誓道。
“你……好吧,那就一言为定!”靳舒雅伸出小拇指,勾住袁大头的小拇指,两人同时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话要算数,谁变谁是小狗狗……”
“你出手,我出手,小拇指头拉钩钩。拉钩钩,拉钩钩,说话要算数,不然是小狗。”
“你说错了,妈妈!必须得重新说!”袁大头一脸严肃的道。
“好吧,大大!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啊?”两人的小拇指还勾在一起。
“你出手,我出手,小拇指头拉钩钩。拉钩钩,拉钩钩,说话要算数,不然是小狗。”袁大头又重复了一遍,靳舒雅有模有样的学着唱了起来。
继而两人小拇指头勾连在一起,唱道:“你出手,我出手,小拇指头拉钩钩。拉钩钩,拉钩钩,说话要算数,不然是小狗。”
…………
1922年。
袁方知从打坐的状态中苏醒过来,看着眼前的枣树,惊异的发觉红浆枣竟然只剩下三分之一,他顿时生出修行无岁月的感慨。
同时他想起儿子和妻子的约定,顿时站了起来,仰天大笑道:“大大,把寻龙尺还给我吧!”
“好吧,爸爸,你玩腻歪后,记得还给我!”袁大头一脸不乐意跑了过来,手里紧紧攥住寻龙尺,被袁方知一点一点夺了过去。
眼里流露出悲伤,他心里大感奇怪,这枣树原先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怎么还能被救活了呢,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它竟然可以开花结果,结出似有熔浆纹络的果实?!
袁方知抚摸着寻龙尺,将拇指放入指纹锁上,输入指纹,古井无波的表情下,内心翻涌起各种思潮。
他心中暗暗思忖道:“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妻子为了儿子偷了寻龙尺,我当时还有些愤慨,想要一把夺过来,幸亏被她阻止住了。
后来心想这棵枣树不可能医活了,自己大概和它再无缘分了,万万没想到的是,妻子歪打正着,刚好救活了枣树,应证了儿子的十个赞。
儿子一直把玩到枣树开花结果,而现在这把寻龙尺又回到了我的手里,这难道也是师父运筹帷幄的结果?”
袁方知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师父赠宝的那一夜,他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将烎兲剑、烎砳盾、嫑嘂钟全部都输上了指纹,打算再去探查一番。
民义二小四楼!
袁方知看着一脸不高兴的万乐,有些郁闷地祭出烎兲剑、烎砳盾,退后了几十米远,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方知道友,我知道你有些不高兴,因为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话,当初我应该立刻打道回府,现在想想,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万乐想要飞过去拉住他的手,诉说自己的可怜。
“万道友,请你不要再往前飘了,否则刀剑无眼后果自负!”袁方知又后撤了几十米远,挥舞着烎兲剑、烎砳盾,面无表情地将法力注入其中。
嫑嘂钟无声息的飘在身后,他把右臂背在后面,伸入嫑嘂钟的五指搓来搓去,一个个伴有熔浆纹络的大火球生出,飘浮在钟顶部、四壁。
“袁道友,你别误会,我不是来和你斗法的,我这种愚笨的人,怎么可能是教学楼惨案的主谋呢?是我不自量力,竟然误信他言,被人利用,被那群混蛋当做了出头鸟。
我真是太傻了我,真的袁道友,我太傻了!一定要在《民国青年报》上如此报道,就说我是受害者,是被人胁迫的,是个良民。
你是不知道啊!这几个月来,我混得有多惨,到处都有修士来追杀我,而他们又把我当做弃子给扔了,我的六首无心尸也被他们夺走了!
真的,这几个月我混得好惨啊!惨兮兮的我,就只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向媒体坦白,向所有人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只要不杀死我,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最好是遣送到国外,美国、澳洲、加拿大、泰国、法国……都行啊!”万乐痛哭流涕起来,不断地扯开衣服,露出累累伤痕的身体,其中有几道撕裂伤已经深入骨髓。
“他们是谁?你的同伙是谁?”袁方知问道。
靳舒雅竟如猫咪般悄无声息隐藏在了教学楼外面。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我没见过他们,连联络用的都是中间人,每次见面的地点都不一样,每次见面都戴上了面具、斗篷……”万乐缩着背抱着身子,瑟瑟发抖、摇摇欲坠的晃着身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
“那你们的联系方式是什么?”袁方知问道。
熔浆火球已布满嫑嘂钟三分之一的内存,他仍在来回搓动手指,熔浆火球不断于钟中翻涌奔腾。
“之前的联络方式是在《老实青阳人报》上刊登一条寻人启事,现在的我也不知道!”万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在心中大骂道:“混蛋,都是混蛋,我是鸡肋骨么,你们这些混蛋,把我当做鸡肋骨对待么?!”
“既然你不肯说,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袁方知振了振烎兲剑,它散发出炽热澎湃的光芒,似要喷出烘炉般的火焰。
靳舒雅莫名咳嗽了一声,这声音在四方八面飘浮,惊矗了很多藏起来的修士,有几个闻声而逃。
“袁道友,不要杀我啊!我还有利用价值,我觉得狂摩太岁才是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我只是他的一个弃子而已!”
万乐想起这样一个称号,他曾冒名顶替这个人,在醉艳楼白吃白喝了一段时间。
“你……你曾经宣称你就是狂摩太岁!这件事情已经在报纸上传疯了!而有个孩子,好像叫什么金寒,他说他见过你,在醉艳楼里。”
袁方知并没有收起法力,反而又加大了几分,似在威胁他,如果他不肯老实交代,就把他就地正法。
嫑嘂钟无声息的隐于走廊中,似潜伏在走廊里的星芒般微不可查,静等愿者上钩。
“这都是胡说八道啊!我从未见过如此能胡说八道的人!你要相信我啊,袁道友,我是冤枉的,我也是受害者。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心狠手辣之辈,我算是认栽了!”万乐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他,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