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难以自持的感知着后方,那只朔风玉耗竟然还会隐身,自己刚刚被那三个狗头人追上时,它一下子便隐入岩层中,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从感知中消失了,此刻它又追了上来,喷吐出凛冽刺骨的朔风,呜呜呜的作响着。
他看到头顶洒下来密密麻麻的岩块,如无头苍蝇般在岩层中乱窜着,落下来的灰尘升腾起浓郁的灰雾,严重干扰了感知。
灰雾越来越密集,他眼前一片漆黑,感知力又被干扰,如同盲人摸象般撞到了另一群黑珍珠,如烟如雾的匹练翻涌不休,激射向十几个狗头人,十几道腿粗般的光柱和它们碰撞在一起,激荡起忽明忽暗的光芒。
保罗一脸郁闷的调转梭头,钻向别处,心里长叹了一下,这堪比倾盆大雨的阵势竟然已经波及到了地层中,还未来得及逃出茶银矿山,便身陷重围啦。
他不敢再寻找茶银矿,专找空荡荡的岩层腾挪周转,身影像顺着斜坡滚落般,发出呜呜的呼啸声,所过之处,岩层淅沥沥的乱卷着,像东倒西歪的醉汉般颠颠又倒倒。
保罗感知了一下四方,朔风玉耗还在后面紧追不舍,这片岩层还算安静,据他估算,凡是有茶银矿的地方必然聚集着大量的黑珍珠和一些狗头人,他们应该不会往没有茶银矿的岩层中激射而来,这里根本没有利益可图。
他真的甚想施展霹雳手段把身后的跟屁虫燃成灰烬,可自己还未调头反杀,它便隐于岩层中,消失不见了,令自己无从下手,它真的太黏人啦!
保罗的身影像冬雨般透滑,像秋雨般凄迷,像春雨般绵密,像暴雨般疯狂,虽然感知力受阻,但他并未减弱半分速度,反而更加激射起来,一感知到有东西的地方,便颤鸣梭头,转道他方,毫不逗留下去。
他可不敢张扬,也不敢毫无顾忌的认为落单的狗头人、黑珍珠可以欺负,这纷份扰扰的地层中,一旦卷入战斗中,可能就会招致更大的灾祸,没有必要的战斗根本毫无意义,不值得浪费法力,他现在只想尽快脱离茶银矿,找到可以炼丹的地方,静心炼制丹药。
他一直都在纳闷,这四通八达的岩层整得跟迷宫似的,这姜家人也太能挖了吧,硬生生地掏空了山基,可它竟然没有坍塌,这可着实有些奇怪!
就在这时,保罗一脸郁闷的看到了一处墓道,它像噩梦般张牙舞爪的延伸了出来,毫无顾忌的裸露在保罗的眼前。
保罗摇了摇头,一脸晦气的调转梭头,可他还未穿梭出百丈距离,便感知到了一群狗头人、一大波黑珍珠正狂扫着地层,宣泄着无匹的力量,轰出了一条条通道,激射而来。
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在岩层中,大小不一的战团如暴雨般张狂肆意,以风卷残云的势道破坏着一切,狂吼声几欲掀翻地层,山基变得岌岌可危,似欲支离破碎。
他赶忙调转梭头,激射向墓道,有些不明所以的思量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他们,为何忽然间扩大了战局,波及到了墓道这边,一个劲儿的往这边激射呢?
难道是因为这条墓道能通往某处大墓,他们对那大墓都有所了解,可是没有找到确切的位置,为了抢夺这座矿山,掩埋场和姜家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战争?
保罗浮想联翩之时,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墓道中,他看见墓室大门已经打开了,左侧门上镂刻万根银针,右侧门上浮雕巨浪般的烛鸩群,形体似龙似鸟,通体碧绿,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头顶蜡烛上俱有王字纹路。
保罗进入墓室里才发现这里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广阔,他不敢往里激射,随便找了一个临近大门的偏殿,看到巨浪般的烛鸩雕像竖立左右,都如巨浪般高大,他并没有细看,电炮梭一个闪身便进入了偏殿中。
进入偏殿后,他发现这个偏殿浮雕的全是狗头人的壁画,壁画上的狗头人比外面的还要高大威猛,他们身旁时不时裹起一阵狂风,与对面的军队形成鲜明的对比,妖异美艳的眼珠子瘆人极了,匹练般的舌头密密麻麻地延展出去,激射而出。
保罗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转身辨别起来了那横陈在中央的棺材,有些怀疑里面到底有没有东西,他可不认为这么巧合,自己刚发现墓道,他们便把战局扩大到了墓道里,里面肯定别有文章。
保罗并没有打开棺材,光华闪耀了一番,他便钻入了地底,游弋到了棺材下方,藏在了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缓慢恢复着法力,分出一小部分识力侦测周围。
他收敛光华,绿如意化作一道流光,飞入了怀中,犼耗皮也渐渐暗沉了下去,土行靴也淡去了光华,电炮梭忽明忽暗的亮起了昏暗的光芒,整个人一副老僧坐禅的模样。
时间渐渐过去了,保罗原本所剩无几的法力渐渐变得充盈起来,整个人精神略有些不济,好想找个安稳的地方睡上三天三夜,当然睡觉前,先吃上几口热饭最好。
他并没有把识力扩延出十几丈远,有些心惊胆颤的蒙眬着双眼,感知到了震天响的脚步声踏入了偏殿,立马收拢识力,雾隐衣的光芒盈盈闪闪,笼罩住了整个电炮梭,希望能起到一点遮蔽作用。
就在保罗隐匿行迹时,激射而来的狗头人打量着壁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了一眼颜色发绿的青铜棺材,心里有些诧异了的思量了一番,此棺椁果真是经过了浸泡,毒液已经完全融入了棺椁中,变得剧毒无比,光柱轰击下,碎片横飞,沾之必死。
他长叹了一口气,激射而出,看到一群黑珍珠在围攻几个奄奄一息的狗头人,劲风呼啸喷薄狂卷了一番,密密匝匝的劲风暴雨般倾泻了过去,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横扫了一大片,救下来了那几个狗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