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犹疑了一会儿,神色不定的他来回在大厅里逡巡徘徊,脸色变得阴沉,想起一些往事,顿时如芒在背,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披上老师模样的狼皮,展开身法,纵掠到了庄园外面。
坐上出租车,来到了源流酒吧,他神色暗淡的走向了吧台,看到王婉霏坐在吧台里面,手托着香腮,一副想着心事的模样,看到保罗坐在吧台外的冰椅上,也不理睬他。
“你看见江文侯的身影了么?我有急事需要尽快找到他,这事耽搁不得,麻烦你啦,告诉我他在哪?”保罗一脸诚恳的瞅着她询问道。
王婉霏瞟了他一眼,忽地苏醒了过来,咋呼道:“你是那个老师吧,我听说你教的是钢琴,听侯哥说的,你能弹奏一曲《小丑的快乐么》?”
“这从何弹起啊?我只会弹奏夜曲、圆舞曲、奏鸣曲、协奏曲、舞曲、诙谐曲……”保罗搜肠刮肚组织着词汇,竭尽全力适应着新身份,额头上溢满了汗水,这江文侯竟然说自己是教钢琴的家庭教师,他还能说的再离谱些么?!
“你的钢琴造诣好高啊,我这里有《小丑的快乐》的曲谱,你按照曲谱弹奏就行了!”王婉霏一脸崇拜的看着他,为他调制了一碗芦荟酒,从怀中取出一本曲谱放在吧台上。
保罗并未喝下那碗酒,反而打量起来了四周,终于他找到了江文侯的身影,他正欲离开酒吧。
“此事不急,我去找江文侯说些事情,等有机会再弹奏也不迟,再见!”保罗语气匆匆的道了别,赶忙追上江文侯,两人坐在一辆汽车中,好一番大谈特谈,相互交换了一些东西,才告别对方。
保罗坐上出租车,倒了几回车,回到玫瑰庄园,他仔细研究了一番那些资料,骤然间心里有了一番定计。
飘香园。
又换了一张狼皮的保罗,此刻美貌俊俏,脸部白皙,五指修长,打量着不着一缕的绰约风姿,目光冷淡的扫视了一圈,看到这里乌烟瘴气,与醉艳楼的格调相比差了一大截,心里好生鄙视了一番。
“这位公子爷,欢迎来到飘香园,你看中了哪个姑娘啊?随便挑,随便看,只要你喜欢都是你的,想要几个就有几个!”老鸨笑嘻嘻的打量着保罗,好俊俏的公子爷,看得老娘心里喜洋洋,希望他不是银洋蜡枪头。
“纯露在么?”保罗斜睨了一眼有些发花痴的老鸨,心里蓦然一颤,她不会霸王硬上弓吧?!
“纯露正在接客呢!要不你选纯真、纯爱、纯娇、纯恋吧?她们的姿色也是一等一的出众,很会服侍人的,最适合你这样的公子哥啦!”老鸨子说话间,那些姑娘便齐涌了过来,发嗲乱言,动作污秽不堪。
保罗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暗暗告诫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他扔出几个方辉银币,笑道:“随我上楼吧。”
老鸨子接过那几个方辉银币,在一群风姿蛮好的狗头人的簇拥下,走进了一间厢房,顺带关上了房门。
几人打屁聊天了一段时间,保罗借着尿遁走出了厢房,来到了另外一件厢房,几根千年柏陀须嗖地一声飞进了被窝中,裹挟住一个跟姜靖宇体形差不多的狗头人,钻进了驭兽囊中。
倏地保罗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厢房中,慢条斯理地走出了飘香园,又掷出了几个方辉银币,老鸨子喜不自胜的接过后便把他亲自送了出去。
锦绣赌场。
“公子爷你来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陈进兴带领保罗走进了赌场,他是一个善于察颜观色的狗头人,看到保罗那俊俏的容颜便知道他肯定是个纨绔二世祖,手里的银币多的随便挥霍,赌场也最喜欢这样的赌客。
“带我去玩二十一点吧!”保罗淡然一笑,满不在乎地扔出了几个方辉银币,跟在陈进兴的后面,四处打量了一番。
陈进兴接过那几枚方辉银币,十分识相的走在一旁,连忙把他带到了一张赌桌前,保罗随便玩了两把,打量着那些赌的正嗨的狗头人,看到了自己要找的目标,似犼似耗的狗头人一脸垂头丧气地咒骂了几句,大感晦气的走进了卫生间。
保罗漫不经心的跟在后面,看到他走进了一个隔间中,推开旁边的隔间,几根千年柏陀须嗖地一声齐齐发威,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嘴里发出呜呜声。
保罗展开身法,纵跳到了隔壁,驭兽囊不断扩大中,平白生出一股吸力,那狗头人便被摄了进去。驭兽囊不断缩小飞回了怀中。
恒安花园。
周枫俅在昏昏欲睡中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几根若有若无的根须眨眼间捆缚住了自己,就在此刻,一个布袋默然间变大,自己也不知怎么地便被收了进去。想要大声呼救,可嘴里竟然难以发声,可能是把声带落家里了吧。
保罗在流芳城中大发身手,又在百喜坊、尚乐宫力擒两个狗头人,统统把他们装进了驭兽囊中,便坐上出租车,倒了几次车,回到了玫瑰庄园。
他坐在大厅中,闭目垂思,反复揣摩着《离华决》及辅助丹药,过了一段时间,睁开双眼,长舒了一口气,心思活泛间光芒闪烁不已,雪莲鼎、瓶瓶罐罐全都落在了身旁。
冰火球晃动了几下,离体而出,不断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各种材料相继落入雪莲鼎中,渐渐化作液体、粉末,凝聚成丹药。第一炉丹药炼制成功、第二炉丹药炼制成功……过了一段时间,一大堆丹药炼制完毕。
他服下丹药,身影变得模糊起来,魂魄中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声,脸部狰狞扭曲,变形到了恐怖骇人的地步,嘴里不断发出类似野兽般的嗬嗬声,身体卷曲躁动,旋转成了九曲十八弯,看得人荡气回肠,忍不住落下眼泪,摇头苦笑几番。
保罗的若隐若现、若有若无的身躯渐渐变得淡薄了、减弱了,五官虚幻至真,魂魄动荡安定,形成了对立统一、反差太大的模样。
他还听到了各种鼓噪恬噪、震耳欲聋的喧赫声,好似一列火车不断碾压过身体,身体渐趋崩溃,处于四分五裂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