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
北境人族其中一个接壤国来犯。
西山作为先锋抵御。
当时令丘克才二十岁出头。
“此图腾篆刻的是谁?”
令丘克以天骄榜前十的身份,初入战场 ,见所有人划破掌心,将妖血涂抹在脸上,齐齐朝着一个图腾跪拜。
“荒古女帝,助我军大胜!”
图腾上,刻着的一名女性帝王,极其英武,极其美丽,身后有一对白色的双翼。
左手持着长剑,右手指向远方。
似乎在告诉将士们。
胜利,就在前方。
“这是万妖山脉的创立者,荒古女帝!数万年前引领山脉众妖打的人族落荒而逃,人族谈及女帝而色变!”
令丘克面露崇拜,随同众将士一同膜拜了起来。
心中暗暗起誓,将来定要成为女帝一般的人物。
.......
然而,当他真正见到的女帝时,却是在这样一个场合。
别人不认识。
令丘克却是将她的形象扎在心里。
“荒古...大帝。”
扑通一声,他跪下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崇敬。
凤白为了救人,借助涂幽幽身体,将其短暂夺舍,并灌注女帝妖力进入她的脉轮之中。
只见她的背后,一尊神魂外显,赫然便是图腾上的荒古大帝!
“哼,既然认得,就别让我动手!”
一声冷哼,强大的威压轰然而至!
空间竟然出现了破碎之感!
大帝的法则之力,连此方天地都容纳不得!
令丘克面对威压,双腿微颤,汗水湿透了衣襟。
咬了咬牙说道。
“我做的,皆是为了妖族...”
凤白听到此话。
美目瞬间变得可无比可怕!
天地色变,狂风骤起,空中出现天雷浩荡!
“此子受我传承,你竟妄想诛杀?你所做的,何来妖族立场!”
“受女帝传承...”
令丘克整个身体瘫软了下来。
千算万算,没想到哈士岐所受的传承不是来自于帝江...
而是这荒古女帝!
震撼,语塞。
令丘克怎么都猜不到此等秘辛,如果他早一些了解,恐怕就不是这样的结局...
他黯然神伤。
何为尘埃。
本以为,自己拿了不世元神,可以扶摇直上。
却不想,只是一颗漂向空中的尘埃。
他不信命运。
可他却是一个忠君之士。
只可惜,他效忠的是令丘家,并且自大的认为,哈士岐是阻碍令丘家的绊脚石。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山脉众妖,皆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令丘克,你可明白?”
“明白...”
令丘克悲怆长啸。
“想我一生雄武,本该于沙场之上战死,却没想竟要命丧于此!”
他懊悔无比。
一个错误的选择。
令此生的终点来的如此难堪。
“澈儿,哈士岐,若不能为友,也千万不可为敌。你可明白?”
令丘澈看了看凤白,又看了看令丘克,点了点头,眼睛有点酸楚。
此刻,在女帝面前蝼蚁一般的地位,根本做不了任何改变。
他早就知道哈士岐气运惊人,也劝阻过克长老,只叹造化弄人。
克长老,就像是把自己给逼进了鬼门关。
向令丘澈交待完后,令丘克从身体中取出了獓因元神,离开了他的身体,元神瞬间变成了灵胎。
“我观哈士岐...士岐公子体质特异,可容纳数个元婴,此獓因...请代我转交给他,就当是令丘家给他的补偿,还望帝尊不要迁怒其他令丘家之人。”
凤白接过獓因灵胎,点了点头。
“另外...我死后,可否入令丘祖祠...”
“准。”
“多谢帝尊。”
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了。
令丘克抬起双手。
“别了...”
随机,一抹狠色写在脸上。
他朝着自己身体各个脉轮部位轻点,血液透体而出。
这是...自戕的第一步,自毁血脉!
而后,双指朝自己的头额处再一点。
自戕第二步,自毁神魂!
神魂,破碎。
令丘克彻底死去。
身体倒地,转眼间,化作尘埃。
在快要消散之际。
只见凤白一招手。
令丘克的一丝神魂进入到掌心。
“念你是山脉将士,许你入祠堂,令丘澈,这缕残魂,你带回令丘家吧。”
令丘澈颤颤微微的站了起来,接过残魂向凤白跪拜,“谢...帝尊。”
凤白也不答话。
将手中的獓因灵胎放入哈士岐的体内,然后向在场所有的妖修警告道。
“今日所见之事,若谁透露出去,后果自想。”
说完,深深地看了哈士岐一眼,然后便消失不见。
凤白魂体已经受损不少,再继续待下去,恐怕会灰飞烟灭,尽管不舍,依然还是回到了书阁之中。
没了凤白的支撑,涂幽幽倒在了地上,仍然是昏迷状态。
这里能走的动的,只有令丘澈。
他叹了一口气,此时不做任何念想,善后的事情还有很多。
几个时辰以后。
令丘澈将所有人送到了丹草堂接受了治疗。
可是没有人提起发生之事。
卫浮、黄泰、罗兹、艾苏四名弟子也达成一致,同样是三缄其口。
受伤之事不可说,令丘澈算计士岐师兄之事也不可说。
一旦事情全盘摊开,无疑同样将士岐师兄陷入口诛笔伐。
他们决定等到士岐师兄苏醒,再行定夺,几日过去后,卫浮等人从丹草堂回到家中,便发生了如下这一幕。
卫浮家。
“浮儿,你...你的修为呢?!”
“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妖丹给弄碎了。”
“...你骗谁呢?你个臭小子是不是去打架了?”
“爹,我没有啊。”
“那你是摔到龙潭虎穴里去了吗?”
“爹,你真聪明。”
“我打死你个不孝子!”
黄泰家。
“泰儿,你还是不肯说吗?”
“爹,你别问了。”
“是爹平时太严厉吗?那我们撇开父子的身份,你把我当做朋友来谈谈心吧。”
“真的吗?”
“那当然,我黄金林一言九鼎!”黄泰的父亲笃定的说道。
“好,黄金林,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我一个字都不能说!”
“逆子!敢直呼为父的名讳!”
“啊!爹,你不是说撇开父子身份吗?我受伤了啊,别打别打!”
艾苏家、罗兹家也都是同样的情况。
而令丘澈这边,将克长老的残魂送入祖祠之后,只对他的父亲说了一句话。
“若有疑虑,您可去问一问克长老的残魂。”
然后便离开了祠堂,去往涂家,终日守在涂幽幽身边,等待她苏醒。
一切的一切。
就像昨日之事。
只有经事之人,依然还留有惊涛骇浪。
而哈士岐,依旧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