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说着,朝着一旁的嫔妃扫了一眼,才继续说道,“太后娘娘说让她的绣娘给您赶制量身衣裳,等到皇后娘娘生辰的时候穿。”
沈清绾一怔,“好,麻烦张嬷嬷给母后说一声,本宫把宫中这点事情处理完就过去。”
“那奴婢就告退了。”
张嬷嬷退出了坤宁宫,孟安富也行礼退下了。
沈清绾的脸上依旧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朝着站在院子里的妃嫔,好奇的问道,“各位姐妹,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没,没了。”德妃一脸尬笑,“皇后娘娘您先忙,妾就先回宫了。”
“皇后娘娘,妾也回去了……”
妃嫔一个接着一个从坤宁宫走了出去。
刚刚张嬷嬷说,太后娘娘的绣娘?
那可是苏绣的巧手,除了太后和皇上,她是从不伺候旁人的,如今太后竟然让她亲自给皇后赶制两件新衣,就只是为了过个生辰。
对啊!
皇后在后宫这么多年,不管做了多过分的事情,哪怕是把后宫搅的鸡犬不宁,也都由太后兜着,从未有人敢斥责过皇后一句。
如今只想着皇上对皇后不一样了,非但不再厌烦她,还时常到坤宁宫用膳,甚至还跟皇后圆了房。
她们都快要忘记了,皇后的身后,一直都有太后这一座大山。
妃嫔结伴走了出去。
刚刚出了坤宁宫,几个平日里嘴碎的便忍不住的议论了起来。
“你们说,皇后娘娘昨儿晚上请太医,会不会跟皇上去了文贵人宫里有关。”
“要不说,人家皇后就是皇后,心里不痛快,只要一句话,大半夜的也能把太医院的总管叫过去开安神汤。”
“若是皇后昨儿身子不爽,真的跟皇上去了文贵人那有关,皇上不也补偿了吗?岭南进贡的布匹,除了慈宁宫送过去了几匹,剩下的可是全部都给了皇后。”
“要不说皇后是太后娘娘亲自选的,人家只是心里不痛快,太后立马就把自己用了这么多年的绣娘,也奉了出来……”
几个人说的正欢,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重重的咳嗽声。
珍儿福身行了个礼,“各位娘娘慢走。”
妃嫔面面相觑,一副心虚的样子不敢抬头,快步散去。
珍儿气的胸口重重起伏了几下,她盯着妃嫔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转身进了坤宁宫,在看到皇后的时候,眼眶一酸,眼泪顺着脸颊便落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沈清绾诧异的把她拉到身旁,“就出去了拿了封信的功夫,怎么还哭着回来的,是被谁欺负了不成?”
“娘娘。”珍儿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直接跪在了地上,“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连累了娘娘。”
沈清绾不解的蹙眉,想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有什么话起来再说,你这又哭又跪的,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珍儿哭的伤心,肩膀一抽一抽的,“娘娘,奴婢刚刚去帮娘娘把信拿回来的时候,走到宫门口,刚好遇到了给娘娘请安回去的妃嫔们,她们都在说……”
话说到这里,珍儿又哽咽的发不出声,跟她比起来,沈清绾看着可就淡定多了,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
“不管她们说了些什么,你都先起来再说。”
沈清绾说完,直接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珍儿哭声不减,自责到不已,“娘娘,这事都怪奴婢,昨儿娘娘就不该管奴婢,奴婢身份卑微,只是在地上跪了一个时辰真的没什么的,如今弄的满宫上下,都说娘娘是因为皇上昨夜去了文贵人宫里,心中不舒服,才请了太医过来开安神药,她们这样误解娘娘,奴婢真是作孽深重。”
沈清绾:……
她还以为是那一车布匹惹得祸,真是没想到,后宫的女人还真是闲的无聊,以为她是在吃元武帝的醋。
她只求着把他夜夜都安排的满满的,后宫妃嫔一个接着一个的伺候他,好让他没有功夫来烦她才好。
“就因为这个?”
珍儿哭声一滞,抬眸朝着沈清绾看了一眼,满脸的诧异。
不然呢?
难道这个还不够吗?
“好了,若是因为这个哭,那也太不值了,昨儿的一个时辰没跪够?看样子张太医妙手回春,让你的膝盖短短几个时辰就好利索了,信呢?”
珍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有些木呆的愣了一会儿,才把手中的信递了上去。
这封信是柳如烟从漠北送过来的,上一次元武帝让她给柳如烟写一封信,探一探漠北那边的口风,却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才有回音。
上次文贵人自导自演中毒的事情,元武帝担心文贵人是受人指使,才会出此下策。
沈清绾拆开了信,除了一些冠冕堂皇问候的话,整封信唯一有用的信息只有一条,那就是柳如烟有了身孕,如今已经三个月了。
她并不意外柳如烟到了漠北会得宠,毕竟关系到两国和平,不管当初莫干邪出于什么目的,要元国的公主过去和亲,那么不管送过去的是哪一个公主,都注定不会坐冷板凳。
就像是元武帝,即便再对文贵人无感,可关乎到两国和平,他依旧要有献身精神是一样的。
只是这莫干邪竟然能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这一点是沈清绾没有想到的。
她如今最担心的是这个孩子怀上容易,生下来就难了,更或者……
沈清绾不敢继续往下想,她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娘娘,难道您真的一点也不生气吗?”珍儿一脸懵逼,很是不理解的问道。
“生气?”沈清绾轻笑了一声,“舌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本宫就算是再生气,难不成她们会因为本宫生气就不说了吗?”
珍儿听的明白,缓缓的点了点头,“可是娘娘……”
“昨日本宫教你的,难不成又忘了?口舌易生是非,想要在后宫长久活下去……”
“就要先管住自己的嘴。”珍儿抢先说道。
“既然记住了,以后更要管好自己的嘴。”沈清绾说教道。
“娘娘放心,奴婢以后不会了,奴婢只是见不得别人在背后嚼娘娘的舌根,她们说的那些话真是太难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