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洛春阳在林奎的私宅里,每一天都如坐针毡,内心的煎熬如同熊熊烈火,肆意地灼烧着他。
天天与文红杏这个曾给他戴上无数顶绿帽子、水性杨花的前妻同处一个屋檐下,他胃里天天翻江倒海,恶心感如潮水。
更别提那身份不明的闺女洛瑾,整日里无理取闹,像个讨债鬼一般不停地索要钱财,每一次她开口,都像一把尖锐的刀,在洛春阳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狠狠划上一道。
然而,这院子里的人,包括洛春阳在内,却都没有察觉到,洛瑾比以前精力更充沛,也更贪婪,更自私,索要的钱财数额都是万计的,语言方式和做事风格也与以前有所不同。
在这个静谧得有些压抑的夜晚,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
洛春阳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切,下定决心要逃离这个让他痛苦不堪的地方。
他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扰了宅子里那些他厌恶至极的人。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衣柜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自己的行囊。
每一个动作都谨慎而缓慢,仿佛在进行一场生死攸关的秘密行动。
他将衣物一件件整齐地叠好,放进行囊,眼神中透着决绝与解脱。
整理好行囊后,他背起包,缓缓朝着房门走去。他的脚步很轻,像是怕踩碎了这寂静的夜。
他轻轻转动门把手,缓缓推开房门,一股清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像一双冰冷的手,瞬间抚上他的脸颊,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深吸一口气,猫着腰,如同一只潜行的夜猫,蹑手蹑脚地朝着庭院走去。
月光如水,轻柔地洒在庭院的石板路上,像是铺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银霜,泛着冷冷的光。
洛春阳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孤寂与落寞,仿佛是这个世界的弃儿。
然而,当他走到庭院里时,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僵在了原地,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只见凯文像个完全失去理智的疯子一般,坐在月光下。
他的眼神迷离而疯狂,像是两团燃烧的鬼火,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那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锋利的刀刃仿佛随时都会无情地刺向某个无辜的生命,令人胆寒。
在凯文的身旁,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酒瓶子,有红的葡萄酒瓶,也有白的白酒瓶,像是一群被打败的士兵。
凯文时不时地伸手拿起一个酒瓶子,仰头猛灌一口,酒水顺着他的嘴角肆意流淌,浸湿了他的衣领。随后,他又突然疯癫地又哭又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传来的恶鬼的咆哮,让人毛骨悚然。
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挣扎,人明明是醉得东倒西歪,可那眼神中却又透着清醒的痛苦,仿佛在承受着世间最残酷的折磨。
洛春阳心中一惊,本能地想要转身离开,可又担心自己的动作太大,会引起凯文的注意。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悄悄绕开凯文,从庭院的另一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放轻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小心翼翼,眼睛却始终警惕地盯着凯文,不敢有丝毫懈怠。
可是,凯文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附近。他突然停止了笑声,原本疯狂舞动的双手也瞬间静止,缓缓抬起头,用那双布满血丝、充满杀意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洛春阳。
月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狰狞,扭曲的五官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
“你要去哪儿?” 凯文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丝醉意和疯狂,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人撕碎。
洛春阳心中一紧,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说道:“我…… 我出去透透气。”
“透气?大半夜的,背着行囊透气?” 凯文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怀疑。他站起身来,身体摇晃了几下,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晃了晃,寒光闪烁,“你是不是想跑?”
洛春阳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凯文,试图解释:“我没有想跑,只是在这里住得不太习惯。”
“哼,不习惯?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吗?”
凯文一步一步地朝着洛春阳逼近,他的脚步踉跄而不稳,显然是喝了太多的酒,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认定了洛春阳就是他的猎物,“你跑了,我爸可不会放过我。”
洛春阳看着逐渐靠近的凯文,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知道,凯文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在酒精和疯狂的双重作用下,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握紧了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全身肌肉紧绷,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危险。
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洛春阳看着眼前疯狂的凯文,心中的疑惑如野草般疯长。他忍不住问道:“凯文,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变成这样?”
凯文听到洛春阳的话,突然愣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后又被痛苦和疯狂所取代。
他举起手中的酒瓶子,又灌了一大口,然后将酒瓶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砰” 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杀了我最爱的女人——我得不到她,谁也休想得到她!” 凯文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和悔恨。“她那么美,那么好,那么聪敏,那么直爽……当然,她还特别狡猾,把我算计得死死的!哈哈哈……我杀了她,因为我无法容忍别的男人靠近她,因为她不爱我不喜欢我,甚至对我下手毫不留情!”
洛春阳大惑不解,皱着眉头问道:“你最爱的女人?是谁让你疯魔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