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刚准备仔细琢磨琢磨这句话,便听到一阵微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难道是谢长宴回来了?
姜颂心中一惊,连忙将《洗髓经》放回暗格,并快速地把自己的财物也藏了进去。
她快速坐回床沿,重新盖好红盖头,双手紧张地交叠在膝前双手交叠于腹前,做出一副端庄娴静的姿态。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姜颂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门被轻轻推开,一阵冷风随之涌入,带着清冽的梅花香气。
姜颂透过红盖头的缝隙,隐约看到一个身影缓缓走近,身长玉立,清冷如月。
她不敢直视,只得屏住呼吸,静待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人走到床边,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坐下。
姜颂感受到身边床铺的微微下沉,她的心跳得更加剧烈,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然而,那人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只是静静地坐着,许久都没有任何动静。
姜颂心中不解,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人身上有一股清冷到极致的药香,莫名好闻。
她悄悄地透过红盖头的缝隙,想要窥视那人的面容,但无奈红盖头遮挡得严实,只能借着烛光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就在姜颂即将放弃时,那人突然动了。他伸出手,轻轻掀起了姜颂的红盖头。
姜颂忽然感觉无比困倦,恍恍惚惚的,一股暖意自脸颊上袭来,她晕晕乎乎倒在了床榻上。
那人缓缓倾轧在她身上,近得能听清他的呼吸声,和感觉到他身上传来若有似无的温度。
半晌,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带着几分试探和温柔。
覆上来的唇瓣很凉,像是初冬的露水,让姜颂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清这个男人的模样,但眼皮却像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紧接着,那人又吻上了她的脸颊,一路向下,直到触及到她的唇瓣。
这一次,他的吻不再那么轻柔,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狂热,让姜颂的心脏止不住地跟着狂跳起来。
她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混合着那淡雅的冷香,铺天盖地地袭来,让她无处可逃。
她的身体不自主地颤抖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向那人靠近……
姜颂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新房的床榻上,而身边的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环顾四周。
房内依旧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叫着。
姜颂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昨晚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
但她身上的酸痛以及床榻上残留的旖旎气息,又分明提醒着她,那并非虚幻。
她望向窗外,那里是一片梅林,梅花正在盛开,白得如雪,红得似霞,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很快,两个嬷嬷打扮的人推门而入,她们其中一人手中端着空的托盘,另一人则手中拿着新的衣物和首饰。
“少夫人,奴婢是奉夫人之命前来取贞洁帕的。”
姜颂微微皱眉,她自然知道这所谓的“贞洁帕”是什么。
在这种封建时代,洞房花烛过后,夫家会安排有经验的嬷嬷来检查新人的床单,查看是否有落红,以此来证明新娘的贞洁。
而贞洁帕,就是铺在床单之下,用以检验新娘是否纯洁无瑕的白帕。
姜颂心中涌起一股不适,这种习俗无疑是对女子的一种侮辱和侵犯,但她也知道,在这个时代,这是无法避免的。
即便心里很无语,她也只能照做。
姜颂强忍着心头的别扭,难为情地用被子包裹住自己未着寸缕的身体,轻轻往里挪了挪,然后示意嬷嬷们上前来取。
那嬷嬷放下托盘,走到床边,动作娴熟地掀起被子的一角。
床单上果真有一张雪白的锦帕,上面沾染着点点殷红。
嬷嬷们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将帕子小心翼翼地放入托盘中,然后留下新的衣物和首饰,便掩门离开了。
昨夜,真的好生古怪啊!她怎么会突然困到不省人事呢?
姜颂坐在床沿,眉头轻轻蹙起,心底满是疑惑。
她努力回忆着昨晚的模糊片段,但除了那淡雅的冷香和唇上的温度,她几乎想不起那人的具体面容。
也是,昨夜烛火昏黄,人影绰绰,加之她困意袭来,思绪混沌,自然无法看清那人的真面目。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这谢长宴究竟长什么样子呢?
昨晚那般亲密的接触,她竟然都没能看清他的脸,说出去都叫人难以置信呢。
不过,想起昨晚的种种,姜颂的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
说真的,瞧男人推倒她的那劲道,可真不像是个久病之人!
难道谢长宴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或者他根本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孱弱?
那他为何……
“小姐,您起了吗?奴婢来服侍您洗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姜颂的思绪。
“进来吧。”姜颂应了一声,随即起身披上衣裳。
秀云推门而入,手中端着铜盆和巾帕等一系列洗漱用具。
姜颂在秀云的服侍下洗漱完毕,又换上了新的衣裙,佩戴上精致的首饰。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有些恍惚。
镜中的女子眉如远山,眼若秋水,红唇皓齿,肩若削成,一袭淡雅的青罗裙,更衬得她温婉可人。
虽然只是薄施粉黛,却比往日落魄的模样要明艳动人许多。
这具身体的容貌,与她前世有七八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前世的她,虽然也长得漂亮,但更多给人以一种轻熟感,干净利落,而现在的她,则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娇美。
无论在任何时代,女子若是只有美貌,而无智慧和手段,那美貌便会成为招灾之源。
好在,姜颂并非徒有其表的花瓶。
她想起昨夜在暗格中翻到的那本《洗髓经》,心中一阵悸动。
假如这个世界真能修仙,那她便可以通过修炼这本秘籍,提升自己的实力,脱离眼下的困境。
不过,这事还急不得,毕竟那书上说要想修炼必须先开启灵脉,自己到底是不是有修炼资质的灵根之体,还需进一步验证。
姜颂打算先摸清谢府的情况,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研究研究那本功法。
“少夫人,少爷说等您用过早膳后,直接到永寿堂去给老爷和夫人请安。”一长相清秀的侍从来院中通报。
“知道了,我们待会儿就过去。”
永寿堂,那是谢府的正堂,今日一去,便是正式作为谢家的儿媳亮相。
她虽对这古代的繁文缛节不甚熟悉,但也明白第一印象的重要性。
只是这一大清早的,谢长宴连个影子都没见到,他难道不一道去永寿堂吗?还是缠绵病榻,起不来请安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