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姜颂连忙往自己的身上施展了一道清洁术,沾染血迹的衣物瞬间恢复洁净。
她快步走到床榻边,看着因药物而陷入昏迷的谢长瑜,眉头紧锁。
“长瑜,醒醒!”她轻声呼唤,同时从瓷瓶中倒出一粒解药,小心翼翼地喂入他口中。
片刻之后,谢长瑜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嫂嫂!”他迷糊中唤了一声,随即眼神逐渐清明,看清了眼前之人是姜颂,不由得愣住,“嫂嫂?我们、我们被人算计了。”
“嗯,我知道。长瑜,已经没事了。”
说着,姜颂将谢长瑜扶起来,把地上的衣衫拾起,让他赶紧穿好,一起离开。
谢长瑜环顾四周,只见屋内一片狼藉,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心中不禁一凛。
“这里……发生了什么?那些人……”
“都已经解决了。”姜颂简短回答,并不愿多谈细节,只是催促道,“我们得快些离开,以免节外生枝。”
谢长瑜见姜颂神色冷峻,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也不再追问,只是默默地配合着穿好衣服。
姜颂搀扶着腿脚绵软的谢长瑜,直接翻越后堂的院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月华楼。
他们刚走不久,后堂内浓烟四起,火光冲天,月华楼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走水啦——”
尖叫声、呼救声此起彼伏,宾客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场面混乱不堪。
姜颂与谢长瑜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远离了月华楼。
他们穿过狭窄的小巷,绕过繁华的街市,最终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嫂嫂,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谢长瑜喘息着问道,他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行走间显得有些吃力。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姜颂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低声回答。
她带着谢长瑜来到一处废弃的旧宅,这里荒凉破败,早已无人居住,倒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进入旧宅后,姜颂扶谢长瑜坐下,又找来一些干草和破布,为他铺了一个简单的床铺。
“嫂嫂,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险些害了你。”谢长瑜靠在墙壁上,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歉意。
姜颂摇了摇头,“这不能怪你,那些人心思狡诈,手段卑鄙,防不胜防。”
谢长瑜叹了口气,“幸好嫂嫂你机智过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姜颂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次她能避免遭人算计,还多亏了姜姝!
那日在桃夭坊遇到姜姝,她给自己透露了一些杜淑兰与那位神秘妇人的谈话内容。
虽然只是片段,却让姜颂察觉到了一场针对她和谢家的阴谋。
再结合皇商遴选一事,她在脑海中快速梳理着所有的线索,终于洞悉了那些人的真正目的。
姜颂这些日子一直小心提防,因此今日的宴会,她特意多留了个心眼。
果然,那些侍女过来搀扶姜颂时,她暗中观察过她们的手,发现她们的虎口处都有茧子,显然都是会武功的。
而且当时场上其他宾客也有醉酒的,却不见那些侍女去搀扶,显然是刻意针对他们二人。
所以,姜颂将计就计,假装中计,实则暗中警惕,寻找机会反制。
其实宴会上,她和谢长瑜喝的酒也有问题,只是被她用灵力悄悄逼出了体外,这才没有像谢长瑜那般昏迷。
之后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姜颂不仅解了谢长瑜中的迷药,还顺藤摸瓜,找出了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将他们一网打尽。
至于月华楼的火,也是她临走时故意放的,目的是为了掩盖那几具化为灰烬的尸体,同时制造混乱,让那些人无暇他顾。
“长瑜,今日之事你知我知,绝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姜颂神色凝重地叮嘱道。
谢长瑜点头,“嫂嫂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
姜颂微微颔首,表示满意。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破旧的窗棂,望向外面漆黑的夜空,“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出去探探风声。”
谢长瑜点点头,目送着姜颂离开房间。
姜颂走出旧宅,来到街上。
此时夜色已深,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姜颂来到了月华楼附近,但并未直接靠近,而是隐身于一处暗巷之中,借助夜色和建筑物的掩护,静静观察着月华楼的动向。
月华楼的大火已经基本被扑灭,但现场依旧混乱不堪,官兵和救火队员在忙碌地清理现场,试图恢复秩序。
姜颂注意到,有几名看似官府的探子模样的人在人群中穿梭,不时与官兵低声交谈,显然是在调查这场火灾的原因。
她心中暗自警惕,知道今晚的行动虽然看似完美收尾,但背后的势力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他们必然会追查到底,找出幕后黑手。
而沈叙白的死,无疑会成为一个导火索,让这潭水更加浑浊。
正当姜颂准备离开时,一阵细微的对话声从不远处的墙角传来,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悄悄靠近,在相隔约五米的地方停下,侧耳倾听。
修炼让她的五感变得敏锐,即便在这嘈杂的环境中,也能清晰地捕捉到那两人的对话内容。
“母亲,弟弟是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什么人吗?
“今夜月华楼起火,所有人都逃出来了,唯独弟弟连尸身都没能找到,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悲愤和不甘。
另一个声音较为低沉,显然是那位男子的母亲。
“唉,叙安,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告诉你一些真相了。你弟弟他……他今日所做之事过于冲动!”
“什么?!”年轻男子惊呼一声,显然难以置信,“弟弟他……他怎么会……”
“他也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杜夫人说了,只要帮她铲除障碍,她便助我们沈家成为皇商,你弟弟他一心想要光耀门楣,这才走上了歧路。”
年轻男子沉默了片刻,声音颤抖地问道:“那……那弟弟的死,是不是和这些事有关?”
“多半是的。”妇人叹了口气,“叙白他太过张扬,行事又不够谨慎,终究还是招来了杀身之祸。”
年轻男子咬牙切齿地道:“是谁?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连叙白都不放过?!”
“我猜是谢家的人。”妇人缓缓开口,每个字都仿佛带着沉重的恨意。
“咱们沈家有如今的地位,便是靠着当年抢下谢家家主谢广庭妹妹的布庄生意起家的,那谢广韵因我们沈家而死,谢家对我们沈家一直怀恨在心。”
“这些年,谢家虽然势微,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机会复仇。”
“这次皇商遴选,杜夫人答应帮我们扳倒谢家,事成之后,还要把姜大小姐许配给叙白,这本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没想到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说到这里,妇人的声音已经哽咽,显然是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