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有些意外的问:“你会带我去见我的父亲?”
赵良辰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你们苏家全家都被抓了,只剩下你和你的祖母,我不知道你父亲还有没有出来的机会,如果没有了,那你就是他唯一的后人,他应该有话想要交代给你。”
苏沁偏过头去看看锅中,那里有她祖母的骨灰,虽然这不是自己的亲祖母,但是在一起生活了五年,祖母是无微不至的疼爱她,父亲继母也没有断了她的吃穿用度,反而请了最好的女先生送回老家教她,她已经把自己当成真正的苏家人了。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去见见父亲,告诉他祖母去世的消息,问问他要把祖母葬在哪里,问问她以后要怎么办。
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救他们。
她回头对赵良辰点头:“好,麻烦你了。”
赵良辰站起身准备走,又看到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柴刀:“这个不适合出现在这里,我先带走,等你出来了,再还给你。”
苏沁也看向柴刀,她有些犹豫,这个柴刀一路保护她,如果没有这把刀,她肯定就死在半路上了,所以她不想让赵良辰拿走,。
没有武器她会很没有安全感。
她试着商量:“可不可以给我留下,我藏起来,保证不惹事。”
赵良辰想了想,弯腰从自己的靴套中拔出一个小巧的匕首递给苏沁:“你拿着这个,小巧不容易被发现,而且十分的锋利,绝对可以保护你。”
苏沁看着他手中的匕首,一看就是非常昂贵的,小巧精致,她摇了摇头:“不必了,你已经帮助我很多了,我不能再拿你的东西了。”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她已经吃了人家的,再拿东西,她以后就没有骨气反抗赵良辰了。
赵良辰笑了笑又往前递了递:“不是给你的,是借给你的,拿你的柴刀抵押,等你出来用这个换你的柴刀。”
苏沁被说服了,那么大的砍柴刀确实不能出现在牢房里,可是她又需要武器防身,赵良辰的提议是最好的。
虽然柴刀跟匕首的价值没法比,这么换也不对等,但是柴刀护了她一路,对她来说意义比匕首大,所以这么换苏沁不觉得赵良辰吃亏。
于是她伸手接过了匕首,拔出匕首,暗金色的刀身泛着微光,刀刃锋利,苏沁一下就喜欢上了。
谢过了赵良辰以后,见他又看向那口大铁锅,苏沁你立马挡住了他的视线:“这个没有危险,应该不算违规吧,就给我留下吧。”
赵良辰想了想没再说什么,府衙里都不是什么重犯,管的不严,一口锅应该没事。
“那我先走了,您等我的消息。”,说完赵良辰就离开了。
苏沁打量了一下整个牢房,十分的干净,也没有特别明显的臭味,靠墙有一张床,虽然现在床上没有被褥,但是看这间牢房干净的程度,这也是为一些有身份有钱的人准备的。
苏沁实在是累急了,从锅中的包袱里拿出一条薄棉被躺在光板床上一盖被子就沉沉的睡着了。
她实在是太累了,这一路上神情紧绷,根本不敢睡死,到了大牢里应该没有危险了,所以身心俱疲的她睡得很死。
赵良辰出了府衙的大牢就随手把手里提着的食盒扔在了墙根的角落里。
柴刀他还拿在手里,他就这么慢慢的在街上溜达,一边回想上辈子的事,一边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苏家一家人给救出来。
因为想的太入神,前世的遭遇让他恨意涌上了心头,手中的柴刀越握越紧,浑身上下充满了生人勿近的煞气,眼睛开始充血。
他这个样子就像是要找谁去拼命,所以路过的人都离他远远的,生怕这个人一个不高兴就砍了自己。
赵良辰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陷入自己的情绪里迟迟出不来。
忽然他听到有声音在远远的喊他:“良辰,良辰。”
他的思绪渐渐回神,寻声望去不远处的一处酒楼二楼靠窗,一个穿着艳丽的男子正在高兴的冲他挥手。
他把心中的恨意暂时压了下去,走到窗户下面抬头问到:“芦笙,你怎么在这里?”
齐芦笙笑嘻嘻的说:“喝酒啊,你上来,咱们一起喝一杯。”
赵良辰摇了摇头,指了一下自己的甲胄:“不了,在上值,改天吧。”
齐芦笙不在意的挥手:“嗐,凭你家的关系,这当不当值的又有什么关系,咱们兄弟好久没有见了,上来一起喝一杯。”
赵良辰没心情喝酒,原本想拒绝,但是又想起齐芦笙或许能帮上他的忙,就点头道:“好。”
他拿着柴刀进了酒楼,吓了里面的人一跳,吃饭的客人都惊恐的看着他,掌柜的赶快过来小心翼翼的问:“这位官爷来此是?”
赵良辰淡淡的回道:“会友。”
掌柜的嘴角一抽,您这架势是来会友来了,还是来砍人来了。
他指了指柴刀支支吾吾的说:“官爷,您这……”
赵良辰低头一看才想起来自己还拿着柴刀,虽然他的腰间也挎着刀,但是那个不一样,有刀鞘,看着不吓人,这个柴刀实在是吓人。
他伸手把柴刀递给了掌柜的:“替我保管好,我走的时候还要拿。”
掌柜慌忙接过柴刀:“哎,哎,您放心小的一定保管好。”
赵良辰上了楼,齐芦笙早就等着了,一看到他就拉着他坐下:“怎么才上来,来来,快坐下。”
赵良辰顺势坐了下去,桌子旁还有其他几位公子哥,他都认识,但是交情不深,就冲他们点了点头。
齐芦笙给他倒了一杯酒:“来,先喝杯酒润润嗓子。”
赵良辰端起酒杯仰头干了。
齐芦笙见他如此痛快,心里的担忧微微的散了些,假意开玩笑的问:“你刚才拎着砍刀,跟个凶神恶煞似的是要去砍谁?”
赵良辰一愣,随即有些懊悔自己刚才没控制好情绪,实在是情绪外露了。
他解释道:“不砍人,只是帮人保管一个柴刀。”
齐芦笙不信:“保管柴刀?谁能让你保管一个破柴刀?”
赵良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转移了话题:“就是刚才在路上碰见的一个朋友,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齐芦笙见他不愿意说也没有追问,顺势说道:“我们还能做什么,闲着没事喝酒聊天吹牛,不像你这个大忙人整天忙。”
赵良辰不置可否:“你们要是想忙,可以让家里给你们安排差事。”
齐芦笙慌忙摆手:“安排什么差事,混吃等死有什么不好。”
赵良辰笑笑没有接话,他们的出身好,跟自己不同,他们混吃等死照样有花不完的钱,享不完的乐。
可是他要是不努力就什么都没有了,还可能被人践踏而死。
齐芦笙看他又闷闷不乐了,试探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赵良辰摇头:“没什么事。”
齐芦笙不乐意了,一拍桌子:“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
赵良辰忙说:“胡说什么,你不是兄弟谁是兄弟。”
齐芦笙:“那你有心事不告诉我,说出来,有事我帮你解决。”
赵良辰摇头:“还是别了,会连累你的。”
齐芦笙一拍赵良辰的肩膀:“说什么呢,我还怕你连累,你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快说。”
赵良辰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有一个朋友被关进了刑部大牢,我想进去看看他,打点一下,可是你也知道我在里面没关系,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