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佑溪吃完肉包,准备去大黄那边看看情况,顺便给大黄送些吃的。
路过钢铁厂时,瞧见了张桂花拉着姚国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好不伤心。
“国辉,你快跟我回去劝劝你奶和你爹吧,现在全家都欺负我一个,你看看我身上的伤,呜呜……”
“妈,我工作就够累的了,你们又在家闹什么,这样你先回去,暂时忍忍,等我空闲了再回去处理。”
姚国辉扯开张桂花的手,这会儿只想快点把人打发走,他妈在厂门口哭哭啼啼的,被同事看到多丢人,万一要是被领导撞见,那不是更损坏自己的形象。
张桂花神情错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本以为在儿子这得到安慰,没想到就连儿子也不向着她,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国辉,你就陪妈回去一趟,说几句话就行,你奶你爹肯定会听你的话,妈在那个家实在是没活路了……”
张桂花苦苦哀求,毕竟是从小疼到大的儿子,她心里还是抱有一丝期待。
“妈,我不说了我有空就回去吗,我现在还在上班,正是转正关键期,出来久了不好,你就别给我添乱了。”
姚国辉很是不耐烦,他妈找他就为这点小事,一点都不体谅他工作辛苦,他哪有时间管那些。
在他看来,女人干活伺候一家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村里哪家不是这么过的,怎么到了她妈这就不行了。
“国辉,你听我说……”
张桂花上前去想拉姚国辉的手,姚国辉生气地一把挥开,张桂花一下没站稳,向地上摔去。
此时,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姚佑溪,眼睛忽然瞥见从厂里面路过的公社领导,旁边还跟着另外两人,想来身份也不低。
心中顷刻间有了计策,姚佑溪疾速冲过去,焦急的大声喊道:“大伯母,你有没有事,摔到哪里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转过头又怒斥姚国辉:“大堂哥,你太过分了,大伯母可是你亲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居然动手打她,你这个不孝子!。”
“姚佑溪,你不要乱说,我什么时候打我妈了,还有你已经不是姚家人了,最好少管闲事。”
姚国辉看到是姚佑溪更生气了,他还记恨着上次姚佑溪在国营饭店下他面子的事,要不是这会在钢铁厂门口,他都想动手教训她一顿。
不过还好现在是上班时间,周围也没人,他也不用给姚佑溪面子!
姚国辉正背对着大门,还不知道有三人正向他们这边走来,其中一人还是钢铁厂厂长。
“你才胡说,我亲眼看见你一掌打向大伯母,大伯母这才摔倒,你们钢铁厂的工人就这般蛮不讲理吗?”姚佑溪似乎被气狠了,双眼通红。
“姚佑溪,我和我儿子之间的事不要你管,你少在这装好人。”张桂花刚刚被亲儿子推倒,整个人都完全懵掉,反应过来立刻维护起儿子来。
她的注意力都在姚佑溪身上,全然没留意到走过来的三人。
“大伯母,你敢对天发誓方才不是大堂哥推的你?
你在姚家受尽苦难,过来求自己儿子,结果他都不管你死活,这可是你亲儿子呀,却眼睁睁看着你受苦,也许未来十年二十年,你都要过这种日子,难道你还要包庇他不成?”
姚佑溪的话让张桂花有一瞬间动摇,她想起最近身体和精神上受到的折磨,还有刚刚儿子冷漠的态度,心中涌起一股心寒,还有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
“国辉也不是故意的。”她这话脱口而出,但说出来就后悔了。
姚佑溪嘴角浮现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大堂哥,大伯母都承认你打她了,你还要如何狡辩。
连自己亲娘都不顾,就算养条狗还知道朝主任摇尾巴,你可真是良心狗肺,畜生不如!”
“姚佑溪,你个贱人,给我闭嘴!”姚国辉紧紧捏着拳头,想要狠揍姚佑溪一顿。
他在姚家一直是大哥,如今被个从小到大看不起的堂妹奚落,气得他火冒三丈!
“住手!”曹厂长脸色极为难看,刚才几人的对话他们都听进了耳里。
厂子里居然出了这种不忠不孝之人,要是在平时曹厂长还没这么生气,可偏偏被来厂里巡查的公社领导撞见,曹厂长恨不得立马开除此人。
他刚才还在领导面前夸厂子里风气好,工人们朴实勤劳,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哪知转头就遇见这糟心事,让他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曹,曹厂长……”姚国辉回过神,吓得腿都软了,脸色白得不像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车间的,到底怎么回事?”曹厂长表情严肃,询问事情的经过,他身为一厂之长,在生气做事也不能武断,必须听听双方的解释。
但如果事情确实属实,那就必须严肃处理,不能让此人败坏厂里的风气。
姚国辉心下慌乱,急忙辩解:“曹厂长,我叫姚国辉,是二车间的临时工,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堂妹其实就是闹着玩。
而且,我自己的亲妈我怎么可能不管,我是打算下了班再回去,对吧,妈。”
姚国辉眼神望向过去,带着殷殷期盼。
“对,厂长,我儿子一直对我很好,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了国辉。”张桂花连忙替儿子说话,就算儿子再怎么对她,她也不想儿子被罚或是丢了工作。
都怪姚佑溪这小贱人,好好的,非要跳出来搅什么局,她就说姚佑溪怎么会突然过来帮自己,原来是想害他儿子,好歹毒的心思!
张桂花此刻恨毒了姚佑溪,希望她即刻原地消失。
“厂长,我大伯母的命好苦啊,我们家里被盗,大伯母在家吃糠咽菜。
我大堂哥每月拿着20几块的工资,对家里不管不顾,一分钱都不拿回家。
你看看我大伯母身上的伤,这都是被家里人打的,可惜我们早被赶出去了,我也帮不了大伯母什么,只能心疼她。”
姚佑溪说完,强硬的拉过张桂花,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把她手上的伤痕都展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