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的魏婉茹也听到曲大夫的话,立刻嚎啕大哭,“我的孩子,你死得好冤枉,将军!那是你的儿子啊!”
杨氏冲进内室,趴伏在魏婉茹的肩头,也开始哭嚎,“茹儿,你好苦的命!你为什么这么心善非要给肖洛送药?自己的身子却不顾。人家可是铁石心肠,哪里有把你当成姐妹呀!”
魏婉茹成串的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她伸手指向肖洛,手指不住地颤抖,“是她,一定是她故意不开门,想要眼睁睁看着我死!”
杨氏与其他人纷纷将头转向肖洛。
肖晴站在原地,嘴角不让人察觉地往上一勾,立即转换成担忧的神色,“魏姨娘,你可莫要因为失去孩子,便成心冤枉姐姐,姐姐怎么会故意害你?”
燕于逢在旁边一脸关切,附和道,“会不会是误会?”
魏婉茹紧张地望向杨氏,牙齿紧紧咬住嘴唇,得到杨氏眼神的肯定后,豁出去说,“肖洛故意不开门,见死不救!”
杨氏指着肖洛,恶狠狠指责道,“茹儿比你先行入府,也比你先怀上将军的孩子。你身为正妻,她不过是妾。平时也安分守己,从来不与你争抢,你为何嫉妒之心如此重,还容不下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无法把她引出来陷害,就要强行在她院门口扣屎盆子,肖洛佩服她们的厚脸皮。
“你们说是在我院门前中暑导致的流产,请将军再唤一位大夫来给魏婉茹瞧瞧,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胎死腹中?”肖洛语气从容平静。
燕尽驰对身后的鸦青吩咐道,“让莫橙过来。”
“是。”鸦青飞了出去。
肖洛低头对茉莉轻声吩咐,茉莉闻言快步走出去。
半柱香的功夫,鸦青便扛着一个青衣少年过来。
“鸦青,你和你主子一样混蛋!当我是袋大米吗?扛来扛去?!”青衣少年被鸦青放下后,便破口大骂。
只见他衣玦飘飘,细皮嫩肉,温润白皙,只可惜发丝凌乱,胸口的衣服被扯开,露出内头的亵衣,看得出一路上被折腾得够呛。
鸦青很无奈,“我也不想的,莫神医。主子有急事,只能委屈你了。下次,我给您扛回来!”
“我扛你个头!”莫橙一巴掌拍在鸦青的脑袋上。
“快滚过来。”燕尽驰听得烦躁,直接命令道。
莫橙扯正胸前的衣服,还是不情不愿,“主仆都有病。”
“看这个婴儿的死因。”燕尽驰言简意赅。
“我是大夫,不是仵作!”
莫橙抗议,即便如此,他还是老实地打开包裹婴儿的绸被。
半饷,他说道,“这婴儿已身亡至少两日,死因是积郁过甚,虚不受补而亡。”
燕尽驰问道,“不是因为中暑?”
“当然不是。”莫橙有些生气,不信任他还把他掳来干嘛?
“这孩子简单来说,是长时间受到毒物刺激,母体自身有问题,才影响了孩子。”莫橙解释。
杨氏从莫橙来时,便心生忐忑,一直在审时度势,这下她抓住机会,抢问道,“是不是有人下毒?才让孩子死亡的?”
莫橙点点头,“初步看,的确存在这种可能。”
杨氏又手指肖洛,“一定是你找人下毒害她!这里除了你,不会有别人!”
燕尽驰不耐烦道,“闭嘴。”
杨氏霎时噤声,即使她是长辈,也从来不敢招惹这位将军嫡子,她深知,燕尽驰打小与她生分,战场上杀人如麻,连许多皇子都要敬他三分。
何况是她这个继母。
燕尽驰命令,“把小厨房的人都叫过来。”
鸦青再次领命而去。
很快,小厨房三名厨娘被带到跟前。
“谁是负责的?”燕尽驰言辞凌厉。
其中一个胖厨娘开口道,“奴婢王婶,正是小厨房负责的。”
燕尽驰眼神轻轻一瞥鸦青,鸦青立即会意。
走上前,抡起手臂,“啪啪”两下。
王婶被扇得趴在地上,肉脸肿得飞起,一脸愕然,“饶命,将军饶命!”
鸦青说道,“老实交代,谁在魏姨娘饮食中下毒?”
王婶赶紧磕头道,“是将军夫人。是她指使我在食物中下毒,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啊。”
杨氏暗暗冷哼一声,她就知道魏婉茹是个不堪用的,幸好她留了一手,事先串通王婶。
得到人证,杨氏气焰再次扬起,“将军,你看我分析得对不对?肖洛,我看你如何狡辩?”
魏婉茹哭得更凶,“将军,你快杀了肖洛,她狠毒至此,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肖晴强压住内心的兴奋,故作懊恼,“姐姐,你怎么能一时糊涂,做出这种事情来?”
燕尽驰缓缓抬头,一双审视的眼神射向肖洛。
肖洛镇定自若,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信步踱到王婶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另一只手从里面拿出一颗红色药丸,一把塞进王婶的嘴巴里。
随后茉莉递过来一张巾帕,肖洛接过来,擦拭一下刚才弄脏的手。
王婶一时不察,咽了下去,她慌张地用一只指头使劲抠喉咙,想要把药丸吐出来。
却听到肖洛淡淡道,“这是莫神医给我的真心丸,食用者若是不说实话,便会穿肠烂肚而亡。王婶,下面开始,你要说真话了哦。”
莫橙在旁边一脸迷茫,抬头看向肖洛时,只见她正噙着一双天真和善的眼眸,一眨一眨地回望他。
似乎两个人十分熟稔一样。
莫橙轻咳了两声,配合道,“嗯,没错。这是我研制的真心丸,没想到将军夫人还有剩余。”
王婶脸色霎时变白,眼珠子闪动,时不时看向杨氏。
杨氏回瞪过去,王婶赶紧低头,两只肉手搅在一起,不知所措。
肖洛的声音再次传来,“王婶,想死还是想活,考虑清楚。”
王婶猛地跪趴在地,“将军夫人饶命啊,奴婢也是受人指使,才谎称是您让我下毒的。将军夫人大慈大悲,放过我吧。”
肖洛严厉问道,“谁指使你冤枉我的?”
王婶的肉手缓缓指向高嬷嬷,“是她,是她拿了五十两让奴婢说谎的。”
高嬷嬷本能开口反驳,“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指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