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小说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夜风呼啸的更紧了,慕容辞忧觉得身体愈发沉重,他不愿再和这阖苏公子纠缠,刚掏出玄凌匕首,就被阿毅拦住了:“你还有伤,我来”。

说着,阿毅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张牙舞爪的朝那阖苏公子扑去。

那阖苏公子笑着却不躲闪,等阿毅到了眼前,他身边忽然闪出一个魁梧的壮汉。

那壮汉只往右一闪,便轻松的躲开了阿毅的攻击,又伸腿一绊,毫无防备的阿毅立刻摔了个狗啃泥。

那阖苏公子在一旁看着热闹,见阿毅如此不堪一击,心情愉悦鼓起掌来。

慕容辞忧猜到阿毅的攻击不起效果,却实在没想到会输的这么难看,转念一想,自己这具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内力,但眼下好歹有利器傍身,于是他眼神一凛,横着匕首便朝那壮汉刺去。

不知为何,那阖苏公子竟拉住那壮汉,自己迎了上来。

眼见离那阖苏公子只有两步之遥,忽而闪过一道亮光,这样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慕容辞忧和那阖苏公子都愣了一下,两人纷纷躲开。

是敌是友?慕容辞忧凝神细望间,竟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他忙把玄凌匕首背在身后藏起来。

“啊,师父!”阿毅也看清了来人,顿时有了底气,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

“多年不见,兰渊兄怎么去当了和尚?”说着,那阖苏公子开怀大笑起来。

闻言,慕容辞忧却愣住了,这个阖苏公子到底是谁?他怎么会认识宋济泽?可是那人被树影笼住了,看不清面目。

见宋济泽不理他,那阖苏公子继续挑衅着:“你虽不是好人,可徒弟却收的极好,不如卖......”

那阖苏公子的话还没说完,宋济泽就直直冲过去。

黑暗中,慕容辞忧看不清几人的战况,只听见刀剑相接的脆响。

就在这时,忽的响起一阵铁靴踏地的震动,怎么会有官兵来?慕容辞忧不想节外生枝,拉了阿毅躲在一旁树林的黑影里。

一进去,慕容辞忧便看到,宋济泽和那阖苏公子正各自握着长剑,锋利的剑尖紧紧抵在对方的喉咙处,可以想象的是,只要稍一动作,剑下之人便凶多吉少了。

眼见,远处的火光越来越近,两人却都不愿意让步,慕容辞忧心一横,箭步上前一手一个,握住了他们的剑柄。

他小声劝着:“都别动,官兵来了”,对于劝服他们,慕容辞忧本不抱什么希望,只想提醒他们别惊扰了官兵。

可没想到得是,那两人竟都听了劝松了手,两柄利剑直直落在慕容辞忧手上。

“后会有期”,那阖苏公子说着,又满目温柔的看向慕容辞忧,伸长了手,慕容辞忧这才反应过来,忙将他的剑递过去,那阖苏公子轻笑一下转身走了。

这时,那队官兵从树林旁擦过,好在并没有转入林中,只急匆匆的朝城外跑去了。

看来不是抓他们的,慕容辞忧刚松了口气,却见宋济泽朝自己走来,他悄悄将玄凌匕首收回袖筒。

抬眼就对上宋济泽审视的目光,慕容辞忧一脸无辜的笑着,又极殷勤的把他的剑递过去。

凑的近了,慕容辞忧隐隐闻到宋济泽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是酒水又似乎是药水,难怪这么晚还出现在这,看来他本人不知道去哪潇洒快活了......

阿毅也避重就轻的哭诉起来:“师父,这胡人突然冲出来吓死我了!”

“回去”,宋济泽的语气还是以往那般平和,只是慕容辞忧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众人一路无言匆匆回到月牙楼。

雅室里,宋济泽端坐在椅子上品着香茗,他眼皮也没有抬一下:“跪到天亮”。

短短四个字却让阿毅如坠冰窟,可他自知理亏也不敢再辩解,只是垂头丧气的往外走。

慕容辞忧宁愿受罚,也不愿和宋济泽呆在一处,于是也自觉跟在阿毅身后,可还没走到门边,两人又听到宋济泽沉声道:“你留下”。

慕容辞忧愣了一下停住脚,阿毅有些同情的转头看看他,而后小心翼翼的把房门关上了。

一片静默中,宋济泽重重的盖上了茶杯的盖子:“过来”,许是润了嗓子的缘故,他的声音比先前清亮了些,但是依旧带着一种威严。

慕容辞忧眼波一转,换了一副笑颜走过去:“法师今日救了奴家性命,奴家定当好好报答你”,说着就跪在宋济泽面前,给他捏起小腿来。

捏了许久,宋济泽却始终闭着眼睛,冷山般巍峨不动。

见状,慕容辞忧愈发放肆起来,他故意挺着胸膛紧紧贴住宋济泽的膝盖,又伸长了手往上探去......

果然,先前还一脸平静的宋济泽微微皱起眉头。

慕容辞忧正一脸玩味的欣赏着宋济泽的表情,忽觉手腕一疼,自己的双手竟被宋济泽钳住了。

还不等慕容辞忧反应过来,宋济泽又猛地张开双腿用力一拉,原本就紧紧贴在他膝盖上的慕容辞忧,忽然失去支撑,整个人直直倒进他的怀里,就连下巴也磕在他的锁骨上,一阵阵的发起麻来。

慕容辞忧刚想挣扎,宋济泽双腿稍一用力便紧紧夹住了他,见他动弹不得,宋济泽他才从容的掏出一个囊袋,利索的拔了塞子,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他的嘴里。

不知是酒还是药,慕容辞忧只觉得一股香甜又混杂着酸涩的味道,在嘴里弥散开来,他被呛的连连咳嗽起来......

刚走到门边的梦溪,听到屋里发出不同寻常的咳嗽,于是警觉道:“是谁在里面?”还不等屋里的人开口,她已焦急万分的闯了进去。

推开门,梦溪却看见,慕容辞忧半跪半躺在宋济泽怀里,还满脸通红的咳嗽着......过往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闪回脑海,此刻,梦溪却觉得明了起来。

宋济泽剑眉一挑松了手,慕容辞忧忙捂着胸口侧到一边。

梦溪满脸尴尬的解释起来:“我......我来送些姜汤,你们?啊,你们继续......”,说着,梦溪一边将托盘放在地上,一边慌慌张张的关门......

“送他回去”,宋济泽的语气依旧听不出一丝波澜,“啊?是”,梦溪忙上前扶起慕容辞忧出去了。

路上,梦溪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委婉道:“怀玉兄?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害的我们好找”。

“买东西迷路了”,慕容辞忧沙哑着嗓子。

“这郡里发生了怪事,你们出了门却迟迟不回来,可急坏法师了”。

“怪事?”

“嗯,郡守下了令,要求所有法师明日去官府报到,明日我们随法师一起前去看看。”

说着,已经到了客房门口,慕容辞忧谢着:“多谢梦溪,我已经到了,你也早些歇息吧”,说罢自己就闪进房里。

看着怀礼在床上睡的香甜,慕容辞忧放下心来,又怕吵醒他,撤到桌子边上,才急忙去查看藏在袖里的玄凌匕首。

可这一探,慕容辞忧却很是失望,玄凌匕首不见了,想来是宋济泽束着自己时拿去了。

慕容辞忧枯坐在椅子,思绪飘飞各处。

茶楼里说书人说的是真的吗?宋济泽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铁铺,他今天在跟踪我们吗?给自己喂了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慕容辞忧还没想明白,就觉得浑身沉重起来,他浑身瘫软的伏在桌上昏睡过去。

第二天,曙光尚未完全亮起,慕容辞忧还没睡醒,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快些,快些,要来不及了”。

这慌慌张张的催促声,把怀礼也吵醒了,睁开眼却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怀礼哇的一声哭起来。

慕容辞忧瞥了阿毅一眼,朝床边走去。怀礼看见哥哥,顿时放下心来,扑进哥哥怀里小声啜泣着。

阿毅来不及道歉,又小跑到床边,扯着衣服就给怀礼套上:“官府有令,让所有法师去官府报到,若是晚了,怕有惩罚”。

闻言,慕容辞忧想起昨晚梦溪的话,于是帮着怀礼穿了衣服,一起出去,宋济泽和梦溪已在门口等他们了。

摇曳烛光,洒在宋济泽的赤色僧衣上,染开一片淡淡的红晕,有种说不出的朦胧......抬头对上宋济泽深邃的眼眸,慕容辞忧的目光一时有些挪不开了......

直到梦溪朝他们招呼,慕容辞忧才会回过神来,此时,她已束起长发换了一身男人打扮,显得极干净利落。

几人还没走到,就看到四面八方的人涌向官府。

过了一会,钟声响起,官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一众法师先后进去,其他人则被拦在门外。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起,厅院里穿着各式僧衣的法师便安静下来,极恭敬的看着高堂上那个穿着绯色圆领长袍的郡守。

“今日邀众法师前来,实在是无奈之举......”,高堂上的那人欲言又止。

一个胡须半白的和尚合掌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李郡守勤俭爱民,敦煌郡上下何人不道一声尊重,今日相见,实乃佛缘使然,不如都尉将心忧之事,说与我众人听听。”

“诸位皆佛法高深,万望赐教一二”,话虽说的谦恭,可李郡守始终一副谨肃的样子,而后又沉声道:“想必诸位都听过郡里有关于九色鹿的传说吧?”

“李郡守,游僧刚来此地不久,还不曾听说过九色鹿”,一个高个子的僧人诚实道。

李郡守朝身旁的书吏一点头,那书吏便站起身来缓缓道:“相传,很久以前,城外的鸣沙山里,住着一个性情暴躁的山神,他要求村民每年三月初三都要进献一个姑娘与他成婚,否则便要刮沙尘暴,吞没整个村子。”

慕容辞忧对这样离奇的故事不感兴趣,抬眼却看到宋济泽盯着那个书吏看的仔细。

“村里的女孩都很害怕不愿出嫁,有个叫依洛的善良姑娘,为了百大家不再受苦,于是告别爹娘,主动嫁给了山神。成婚当晚,残暴的山神便吞吃了依洛,依洛坚贞的精魂化作一只九色鹿与他搏斗,可那山神妖力强大,九色鹿拼尽力气才杀死了山神。后来,人们为了纪念她,便将她的故事画在千佛洞的岩壁上日日朝拜......”

那书吏刚说完,帷幕后就走出来一个神色慌张的僧人,见郡守朝他点头,才哆哆嗦嗦的朝着众人合了合掌。

“见过诸位高僧,我是千佛洞的小僧,法号虚禅,自幼便随了尘住持在城外修行,原本每日礼佛诵经,生活还算安稳,可昨晚却......”

说着,那僧人似乎想起什么恐怖的事,眼睛瞪得溜圆,话却说不利索了:“是...是恶鬼,一定是恶鬼......”,说着,他竟站不住了,身子如烂泥般瘫在地上。

啪的一声,惊堂木的响声让那小和尚回过神来,他也知道自己失了态,忙不迭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李郡守继续质问他:“什么恶鬼,将你所见的如实说来!”

“昨......昨夜,我起床去给窟里的青灯添油,路过了尘住持的禅房时,却听到一声恐怖的嘶叫,我忙跑过去,竟发现一个巨大鬼影,正张着血盆大口撕咬着什么,我吓得惊叫起来,那鬼怪闻声又要来吃我,是个发着荧光的怪物!怪物......”,那小和尚吓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后来呢?”李郡守却不依不饶的追问。

“我...我吓得昏死过去,幸好众师兄弟拿了火把赶来,那鬼怪才吓跑了,我们进屋就看到了尘主持已经被杀死了......\"说着,那小僧就掩面哭起来。

李郡守一抬手,一旁的侍卫便把那小僧扶下去了。

李郡守清清嗓子继续道:“虚禅法师受了惊吓,我替他说吧,接到报案,我们当晚便去了千佛洞,主持确实被利器剖了心脏,而伤口形状诡异,不似一般器具,除此之外,更奇怪的是千佛洞岩壁上,有关于九色鹿故事的壁画也消失不见了。”

说着,李郡守顿了顿,理了理思绪又道:“原以为是歹人作恶所为,可细查之下,信徒们供奉在案的金银......”

说着,李郡守故意顿住,如炬目光扫视着台下众僧。

忽的,一个年轻的和尚,跪在地上自白起来:“阿弥陀佛,郡守大人,小僧虽慧根浅薄,却也日日谨遵清规戒律,还来偷盗的罪名?”

闻言,李郡守笑起来:“我可不曾说你偷盗,莫不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才这般心慌?”

那僧人忽然反应过来,忙捂住嘴,可已经来不及了,一旁的侍卫一把扭住他的胳膊,把他带走了。

等那僧人哭哭啼啼的求饶声稍远了一些,一旁的书吏才继续道:“千佛洞里供奉的金银不曾短缺一两,这便更不像人力所为了,而郡里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不知从哪里听说的,说那山神的魂魄化成了恶鬼,来讨人性命了.....”

闻言,众人这才明白郡守此次召集众人的缘由,只是这离奇血案听得大家面面相觑。

李郡守从高台上走下来,众人顿觉受宠若惊,纷纷合掌施礼。

李郡守一一还了,才温声道:“李某虽不是佛门弟子,却对佛法很是崇敬,如今这怪案既不是人力所,我想能解世间一切苦厄的佛祖,也许还有办法?”

李郡守言辞恳切,众僧也一脸的义愤填膺,可始终无一人敢上前应答。

见状,李郡守也不恼怒只是低声道:“凡找出线索者,皆有赏赐,若能缉拿恶鬼,便是佛祖转世,千佛洞的主持之位理应交由此人。”

这次,郡守的声音并不大,却在众人间掀起波澜。

一个身披黄色袈裟的和尚立刻应道起来:“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自然是见不得这等伤天害理之事,郡守放心,今日我等便去千佛洞探探究竟,即便找不到九色鹿,也定诵经祈佛,让那恶鬼现了真身。”

“在此,昌益替郡里百姓谢过诸位”,说着,李郡守就要抬手作揖,众僧忙上前拉住:“郡守,莫要如此,岂不折煞我等”。

天已大亮,众僧又叙了一会,才各自散了,朝城外的千佛洞走去。

宋济泽却不随着他们一起,反而朝街市中心走去。阿毅以为宋济泽迷了方向,于是提醒着:“师父,走错了,应该是那边。”

宋济泽却不回答,只是信步走着,直到看到一个挂着霓裳坊招牌的铺子,竟直直走进去。

柜台前,一个小厮正一脸倦怠的打着盹,见一个和尚进来,便有气无力的挥手:“没钱布施,去吧,去吧”。

宋济泽也不看他,只是盯着墙上悬挂的布匹问道:“可有喜服卖?”

闻言,众人都呆住了,喜服?无人结婚,要喜服何用?

那小厮也清醒过来,半信半疑的应着:“是要缎面刺绣的,还是织锦描花的?”,说着,就从柜子里抱出两套红艳艳的衣服来。

“随便。”

这下,那小厮变了脸色,叉着腰骂起来:“随便?我可没听说过谁家娘子结婚的喜服是随便的,我看你是诚心来消遣我。”

见状,梦溪忙上前挑了那件缎面刺绣的嫁衣:“要这件”,那小厮接过银子咬了咬,忙谢道:“公子真是有眼光,这嫁衣用了顶好的料子,穿上保准......”不待那小厮说完,宋济泽已抬步走了。

“快些包好”,梦溪忍不住催促着,那小厮忙打包起来。

等众人追上宋济泽的时候,他已在一片马车前了。

慕容辞忧远远看到,一群车夫一拥而上围住了宋济泽,可不知宋济泽说了什么,原本满眼期盼的车夫,又一脸惊恐的退开了。

“十两”,宋济泽淡淡问着,车夫们都抵着头假装没听见。

“二十两”,宋济泽继续淡定的加码,零星有几个年轻的车夫抬起头,最后还是低下了。

“三十两,我去”,一个须发半百的车夫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讨价还价着。

“好”,宋济泽干脆利落的应着,梦溪便将银子递给那车夫。

窗外马蹄疾驰,车里,阿毅好奇的翻看着,那件工艺繁复的嫁衣,不禁疑惑道:“师父,买这衣服有何用?”

“既是恶鬼作祟,与其苦等,不如引它出来”,宋济泽悠悠道。

阿毅还是没听见明白,刚想再问,忽的看见手里的嫁衣,于是惊喜道:“啊,我知道了,今日便是那山神娶亲的日子”,宋济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到了”,车夫揭开帘子引众人下去。

众人看看,不过是一座常见的山,要真说起来,除了比一般的沙山更陡峭,似乎也别无异样了。

“这就是山神窟?”阿毅有些不可置信的问着。

却见那车夫慌慌张张的收了凳子,好心提醒着:“诸位一定要在天黑前出来啊,天一黑,那恶鬼就出来作祟,到时候就......”,他似乎不忍说下去,又将一个快要散架的火把扔给他们,便头也不回的驾了马车跑走了。

阿毅那包嫁衣放在地上,便开始扯开自己的衣服,怀礼疑惑道:“阿毅哥哥,你怎么了?”

“既然是引恶鬼,断不能让梦溪姐姐去冒着危险,况且梦溪姐姐尚未出阁,牺牲她的幸福实在不妥,还是让我来吧”,阿毅声音不大,却说的真诚。

闻言,梦溪笑着拍了一下阿毅的肩膀:“看来平日没白疼你”,阿毅也跟着笑起来。

“可是?”怀礼还想再问,阿毅似乎猜到他想问什么,于是抢先道:“哈哈,套上嫁衣盖上盖头,没人能看出来的”,说着,就捞过嫁衣往身上披,怀礼和梦溪也上去帮忙。

可穿了好一会,怀礼的大腿怎么也塞不进那秀气的襦裙里。

“哎,你们用点劲呀”,毅又是吸气,又是扯着衣服,可挣扎了许久还是无济于事。

“已经很用力了,这衣服实在太小,你根本穿不了”,梦溪也有些苦恼。

嘶啦一声,那襦裙裂开一个小口,三人顿时不敢再扯了,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是想换也来不及了,阿毅惆怅起来。

“你们去捡些干草来,也许晚上要用到”,一直静静看着这一切的慕容辞忧突然道。

“干草?”阿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见梦溪指了指怀礼才明白,拉了怀礼朝远处跑去。

待两人走远些,慕容辞忧才脱了罩衫,穿上嫁衣,虽不太合身但勉强还是套上了。

梦溪帮他理好裙摆,又随手折了一支木棍给他挽了发髻,忍不住夸赞起来:“即便不施粉黛,怀玉公子也真真是沉鱼落雁”。

对这样的评价,慕容辞忧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是尴尬的扯了扯衣襟,抬眼却看到宋济泽正盯着自己,他平日里冰冷淡漠的眼神,被身上那件红色袈裟衬着,竟闪出些温柔来。

再低头看看,两人今日都穿的喜庆,还真是奇怪的巧合,慕容辞忧心里觉得好笑。

“对了,还有这个,戴上这个就更好看了”,梦溪许久没有这样精心装扮了,天性爱美的她,见慕容辞忧这样好看,忍不住想要锦上添花。

慕容辞忧低头一看,梦溪手里躺着一对红玛瑙耳坠,他记起来,那是古罗扎送给宋济泽的礼物。

慕容辞忧眼眸一沉冷声拒绝了:“不必了”,说着就自己拿起盖头盖好。盖头下的他却心绪翻涌,既然宋济泽已将这对耳坠送给梦溪,他才不愿接受这临时的施舍......

梦溪不好再勉强,刚想把那对耳坠重新装好,却见宋济泽伸过手来,梦溪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将那对耳坠递过去。

被蒙住眼睛的慕容辞忧自然是没看见这些,他眼前只剩一片喜庆的艳红,有些看不清方向,便只好小步小步摸索着前进。

忽而,一串青玉佛珠递到他手里,慕容辞忧愣了一下,还是稳稳牵住了。

“我...我去看看阿毅他们,别跑丢了”,梦溪不知看到什么,激动的说了一句就跑远了。

有了那串佛珠,慕容辞忧没了担心,直爬了许久,终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才扯了扯那佛珠,果然,走在前面的宋济泽也止住了步子。

慕容辞忧坐地歇息片刻,喘匀了气又从地上爬起来,可谁知,起身时却被脚边垂落的连理带绊住了。

眼看就要摔倒了,慕容辞忧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找个支撑,可当手上传来丝丝温热,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想缩回手却是不能了,手已经被另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了。

脚底的软沙往下陷着,两人左右趔趄一下,终究没能站稳,双双倒在地上。

平稳有力的心跳传入耳中,慕容辞忧却有些晃神,他手忙脚乱的想扯开那碍事的盖头,却被紧紧抱着动弹不得。

忽的,隔着盖头,一只手抬起慕容辞忧的下巴,下一秒他的嘴唇上升起一片温热。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慕容辞忧愣怔的几乎忘记了呼吸,等他反应过来时,已被人拉着站起身了。

是摔着了?还是错觉?慕容辞忧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可不知是太阳越升越高的缘故,还是其他,慕容辞忧只觉得心尖也发起痒来。

又走了许久,两人终于走到山顶洞窟前。

慕容辞忧刚要进去,去被宋济泽拉住了,只觉手上一凉,低头一看竟是失踪了的玄凌匕首,果然是他拿去了,慕容辞忧心中一喜,攥紧匕首塞入袖中。

宋济泽又小声嘱咐着:“多加小心,遇到危险先躲起来,千万不要自己动手”。

闻言,慕容辞忧愣了一下,一向沉默是金的宋济泽,今日竟这样啰嗦,实在有些奇怪,他轻轻点点头便抬脚进去。

宋济泽掏出车夫赠予的那个火把,实在有些不成样子,快要散架了,他拿袖带裹了裹才重新吹燃了,周遭顿时亮了些。

待火把燃了一会没有熄灭,两人才走进去,难闻的腥臭扑面而来,两人也不停歇,又走了几步,洞内岩壁上的鸟兽受了惊吓,呼呼啦啦的乱飞成一片。

慕容辞忧耳边擦过许多啸叫,但不曾有鸟兽撞到他,想必是宋济泽帮他挡住了。

继续往里走,腥臭的味道更加浓烈,踩在鸟粪上,慕容辞忧的靴子东倒西歪的打着滑。

见状,宋济泽将佛珠套在慕容辞忧手腕上,直接环住他的腰肢,帮他稳定身形,慕容辞忧觉得有些不妥,挣扎了两下,没有扭开只好放弃了。

终于走到尽头,一个石台展现眼前,宋济泽拂袖擦了擦,扶着慕容辞忧坐上去,昏黄的火苗不停的跳动着,两人的影子在洞壁上闪烁成一团诡异的艳丽。

慕容辞忧突然觉得肩头一沉,他明白这是宋济泽的叮嘱,于是轻轻点头让他宽心。

脚步声渐远,慕容辞忧在石台上静坐了许久,周围也没有任何动静,又实在难忍那腥臭的味道,于是掀开盖头四处查看。

借着火把的微弱光芒,慕容辞忧看到石壁上喷溅这斑驳痕迹,想必是早已干涸的血渍,地上是鸟兽的粪便和羽毛混成黑乎乎的一团,他弯了腰正要细看之时,突然后背被狠狠击中,脑袋也眩晕起来。

待慕容辞忧醒来,却发现自己已不在那山神窟了,周围黑压压的一片,虽没有鸟兽的惊叫,但腥臭却愈发浓烈了。

慕容辞忧撕开碍事的长袖,露出手腕上的青玉佛珠,朦胧中,他似乎在前方石壁上,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巨大身影,那影子浮着半空,不似普通人的身高,却似巨兽。

“哪里的山神恶鬼,还这般羞羞答答”,慕容辞忧笑着抽出匕首,朝石壁的后方刺去。

那巨影闪了一下,仰天嘶吼起来,震天的响声在山洞中回荡起来,变成一股可怕的声浪。

嗡的一声,慕容辞忧耳朵剧痛难耐,他忙捂住耳朵,可鲜血还是从指缝流出......

慕容辞忧艰难的撑着身子还想再刺,刚抬起头却被一棒打倒在地,鲜血糊住他的眼睛。

在一片血红中,慕容辞忧看到,一个头发蓬乱形容枯槁的怪人,猛冲过来踢开了他手边的匕首。

那怪人绕着慕容辞忧看了许久,不知是看到什么,突然狂笑起来,慕容辞忧的耳朵还嗡嗡响着,只依稀听到他喊着什么依洛,什么画......

慕容辞忧再次醒来时,浑身疼的仿佛裂开一般,睁眼却是天颠地倒的,不远处一个倒立的人形,正挥笔在石壁上画着什么。

慕容辞忧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努力抬头看看,却发现自己竟被脚朝上,头朝下的倒吊着。

一歪头,慕容辞忧就看到,自己的手腕上齐齐裂开几条口子,豆大的血珠不停滚进地上缺着口的碗里,碗边还散落着几颗青玉佛珠。

慕容辞忧心头一动,伸长了手试图够到那些佛珠,却怎么也碰不到,就在这时,那怪人忽的转身朝他跑来。

见慕容辞忧醒了也不理睬,只是自顾自的端起一只碗,看着里面快要溢出来的血水,他露出满意的笑,又喜滋滋的跑去石壁前挥笔。

慕容辞忧的脑袋越发昏沉起来,这样下去,不消片刻,全身的血就要流光了,他闭上眼睛想着对策。

画?血?慕容辞忧想到什么于是大喊起来:“我还有许多血”。

果然,那怪人听了,猛地跑过来,直勾勾的看着他:“哪里,哪里?”他一边问着,一边着急的上下翻找。

慕容辞忧更加确信,这怪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需要自己的血作画,即便不清楚自己的血有什么奇效,眼下却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办法了。

“只要我活着,你就有用不尽的血”,慕容辞忧继续道。

忽的,那怪人怔住了,旋即他似乎明白过来,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对,对,你的血,你要活着活着......”

“我要喝水,才能活着”,慕容辞忧直接了当的提出要求,那怪人忙四处去找,在角落里抱着一个坛子跑过来,喂到慕容辞忧嘴边。

本就悬吊着身子,又哪里能正常喝水呢?于是慕容辞忧继续道:“把我放下来”,那怪人兀自摇摇头。

慕容辞忧干脆也不再喝水了,淡淡道:“今晚我就死了,血一干,你的画就画不完了”。

闻言,那怪人明显慌了神,他手忙脚乱的去找匕首,正当要割开绳子时,他突然想到什么,又跑到远处拿来绳子,将慕容辞忧的双手和身体紧紧绑在一起,这才放心割开吊绳。

慕容辞忧周遭的一切,终于不再是天旋地转了,可即便如此,他被悬吊多时,又被放血多时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力气了,眼下就连水坛也抱不起来。

那怪人潦草的喂着慕容辞忧喝了几口,就迫不及待的在他手上又划开一道伤口。

看着鲜血不断涌出,慕容辞忧有些崩溃,原想着能稍微喘息片刻,谁知这怪人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妄想他喝几口水,就多产出几碗鲜血来......

可慕容辞忧还是咬牙忍不住了,他怕又刺激到那怪人错乱的神经,再被划开几个口子就不妙了。

那怪人拿了碗又对着石壁涂涂画画,慕容辞忧不动声色的挪着身子,一颗颗捡起地上散落的佛珠,小心翼翼的塞进怀里。

眼见那怪人在石壁上的描画有雏形,刚想仔细去看,那怪人竟扔了笔,疯了般将一桶泥料泼在石壁上,顷刻间,所有线条都消失不见了。

看着自己的鲜血就这样被浪费着,慕容辞忧再也忍不住了,大骂起来:“疯子!”

闻言,那怪人突然神情激动起来,他猛地抄起一个坛子,朝慕容辞忧砸去。

慕容辞忧刚想躲开,却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刚想细看,一片昏黄的沙尘便裹住了所有事物。

慕容辞忧下意识的往后躲,却被一双手拉住,他慌张的挣扎起来,那手却拉的更加用力了。

“是我”,正是自己期盼的声音,慕容辞忧坚持许久的身体,顿时绵软起来,任由那人抱着沉沉睡去。

————

“哥哥...你醒醒...”,慕容辞忧被一阵哭声吵醒,艰难的抬起眼皮,就对上床边几双焦急的目光。

“醒了”,阿毅惊喜的笑起来。

慕容辞忧看了一圈却没见心里想的人,转头看向门口,梦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旋即明白了什么,于是安慰着:“法师刚替你换了药,眼下该是去休息了”。

“那九色鹿呢?”慕容辞忧有气无力的问着。

“简直是个疯子”,阿毅气的咒骂起来:“把你捉去的怪人,原本是千佛洞的低阶画师,叫......\",阿毅一时间没想起来,顿住了。

“谢魁”,梦溪提醒道。

“对,谢魁,平日里了尘主持安排他,画些地狱业火之类的恐怖画作,那年,祖先帝要接迎梵天舍利,连敦煌郡也热火朝天的准备起来,了尘主持专门请了名师重画九色鹿。谁知,那谢魁也想一起画,了尘主持在众人面前说他不自量力。自那之后他就失踪了......”

阿毅话音未落,怀礼便好奇道:“既然他喜欢画,那为什么不能让他一起画呢?”

梦溪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解释着:“哪是想画就能画的?这寺里的壁画雕塑都很有讲究,不仅要画功好,还要出身好,有慧根,总之是有很多要求......”

“他就是恶鬼?”慕容辞忧继续道。

“嗨,哪有什么恶鬼,那谢魁不知从哪里捡了只野狼崽养大了。那晚,他带着涂了白磷的野狼潜入千佛洞中,趁机咬死了主持,又借着烛火,野狼映出的庞大虚影,让那群惊吓过度的僧人看花了眼。只可惜你那会还昏迷着,才没看到师父还原那惨案的原委”。

闻此真相,慕容辞忧默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

之后几日,各式汤药不知道喝了多少,慕容辞忧已麻木的尝不出滋味了,可看着众人希冀的眼神,也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喝。

不过这些汤药的效果却是极好,慕容辞忧能明显感受到,身上的寒毒轻了许多,手腕的伤口也结了痂。

眼看浪费了许多时间,慕容辞忧不想再耽搁于是对前来送药的梦溪道:“梦溪,我已好了大半,何时上路?”

闻言,梦溪一笑:“和法师想到一起去了,我们已经收拾好了,明日就启程。”

VIP小说推荐阅读:顾总我错了重生后,素未谋面的五皇子偷亲我帝宫之凤凰磐涅亿万掌权者:宠妻要上天娇妻归来:霍少宠妻无下限精灵:从抽到不破壁垒开始无敌!夜晚莫单行京剧猫:隐世十年,出世即宗主!从一人之下穿越超神学院我在诡异聊斋求生婚后甜宠:逃婚遇真爱开局小魔仙我真没想当渣男魔鬼部队老爷与夫人的日常HP努力不枉然山鬼奇缘我在未来做提督古武之傲世乾坤快穿:狐狸精百媚千娇撩人心穿书后我多了个人形挂件喵喵喵?主人加油,我们卖萌天下凶神女穿男之有金手指逃荒也不怕NBA:这个花道有点强神魂归!降灵域!紫瞳现!斗罗:小狐娘的恋爱日常暗夜宅宇七零年代,奶,我要分家!在暴戾权臣心尖上蹦跶精灵:新人道馆藏个冠军很合理吧重生后,真千金完虐六个亲哥哥万劫人间网游之这个杀手是牧师八零:病弱知青在乡下养崽开摆出大事了!反派霸总从书里跑出来龙族:从星际争霸归来的路明非娇知青下乡后,村霸他不撩自倒聊一个斋少年特工王我把病娇反派巴结成老公混沌龙君捡到宝了,山野糙汉真的行八零年代:穿成知青男配的怀孕妻四合院:开家早餐店,馋哭四九城综漫:用月之呼吸的吸血鬼剑士全球冰封:我打造了末日安全屋被甩后,嫁给了他死对头穿成种田文炮灰我和女儿们开大了穿书后,恶毒女配只想苟住年如果的新书
VIP小说搜藏榜:拒绝我后,妃英理后悔了制霸诸天:从港综开始港片:卧底行动在哈利波特学习魔法港片:东星黑马,开局宣战洪兴港片:龙卷风是我契爷?怎么输!港片:洪兴亲儿子?我赵日天不服武器果实垃圾?可曾听闻流刃若火诸天:从被强制绑定开始僵尸我用变异传奇技能纵横阴阳斗罗:小狐娘的恋爱日常暗夜宅宇七零年代,奶,我要分家!在暴戾权臣心尖上蹦跶精灵:新人道馆藏个冠军很合理吧重生后,真千金完虐六个亲哥哥万劫人间网游之这个杀手是牧师八零:病弱知青在乡下养崽开摆出大事了!反派霸总从书里跑出来龙族:从星际争霸归来的路明非帝宫之凤凰磐涅娇知青下乡后,村霸他不撩自倒聊一个斋少年特工王我把病娇反派巴结成老公混沌龙君捡到宝了,山野糙汉真的行八零年代:穿成知青男配的怀孕妻四合院:开家早餐店,馋哭四九城综漫:用月之呼吸的吸血鬼剑士亿万掌权者:宠妻要上天全球冰封:我打造了末日安全屋被甩后,嫁给了他死对头穿成种田文炮灰我和女儿们开大了穿书后,恶毒女配只想苟住年如果的新书娇妻归来:霍少宠妻无下限安晴定雨让你去西游,你在女儿国摸鱼?斗罗之暗暗武魂血契1小马宝莉:马格分裂的公主哭唧唧的小娇包又被王爷亲哭了四合院,我的新生彪悍的人生双生狐精灵:从抽到不破壁垒开始无敌!夜晚莫单行上古龙君他太会撩了吧
VIP小说最新小说:娇妻悔婚,禁欲大帅他夜里红了眼斩神:明界代理人,开局帝皇铠甲阴湿疯批恶魔的食用指南【西幻】无量戏武侠之龙飞在天小光修无情道后大师兄追悔莫及身为浪客的我,浪迹诸天很合理吧谁家正经男主跟反派殉情啊年代1952:穿越南铜锣巷秦时明月之侠王天道强吻首长后,她怀了冷面大佬的崽农门炮灰觉醒后,穿越女开始慌了四合院之我说都听着,不许反驳真千金有万界交易系统宠爆!大小姐归来,亲哥们跪唱征服小道姑下山,带黑红舅舅算命爆火和离改嫁旺新家,渣夫父子悔断肠跋扈公主实在娇,男人太多也烦恼穿书七零嫁糙汉,日日宠得心肝颤我退宗当魔修,师尊师姐跪下求原谅重生换嫁权臣,长公主虐渣爽翻了饥荒年,我用超市娇养百万大军一朝穿越,成了屠户家的小女儿戏精的我在综漫玩扮演天灾末世:童养媳的古代生存日常师父命我下山寻夫一曲清歌醉流年无限诡异:来自高纬度的回信小镇起风云贬妻为妾?转身嫁权臣灭渣男满门惊!七零美娇娘是个大力士恶毒对照组爱谁谁,娇娇养女靠学习独美医妃二嫁带空间,皇叔宠她无法无天庶女她天生凤命兽世万人迷:小雌性靠生崽捕获兽心住手,也不看看我是谁黑西游:佛法东传?我大唐西征快穿,女将军,为了救爹我穿越了火影:夕日红与漩涡鸣人七零作精娇又撩,禁欲糙汉被拿捏完蛋!拿了女主剧本,被仙子缠上断命天师:将军独宠小命师我在商战中驭情快穿:为了能回家赶紧去做任务蔚蓝档案:童话之梦将军归来:她杀疯了官途:从局长到书记,太想进步了晚归不寻人在迪迦:我比高斯奥特曼更仁慈生存技能点满,我靠摸鱼抓虾养活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