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车定安上门提亲被自己吓走了之后,顾凌霄就知道太傅应该已经彻底放弃拉拢自己,所以她要尽快解决苏寄北的事情。
“徐来,苏伯父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找到一些相关人证物证,正秘密的送往京中。”
“务必要安排好,保证他们的安全,苏伯父他不能出事,如今朝中像他这样的直臣不多了。”
是的,做个孤臣太难了,她如今深有体会,可为官并不是自己最终目的,她本就不喜欢这朝堂中的争斗,京都并不是适合她生活的地方。
自从搬出安国公府自立门户以来,虽然心中再没了束缚和顾忌,可心里若没了牵绊,也总会空落落的。
但她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前路漫漫,孤身前行,便是她宿命。
“您放心,已经安排了最好的人手护送。”
“将军,武安侯府小侯爷上门求见。”
徐来刚走,伏生便赶过来禀报,自从搬进了将军府,以后就再无顾家小姐,便只有顾将军,所以伏生也换了称呼。
“带他去前厅等着。”
武安侯府?顾凌霄想了想,片刻想起那日在品茶宴上遇到的事情,倒是有些好奇他来找自己所为何事。
“不知小侯爷今日来有何贵干。”
看着眼前一脸踌躇之人,顾凌霄直接开口问道。
“我想与你单独谈谈。”
听到顾凌霄的问话,陈景文放下手中的茶杯,郑重的说道。
顾凌霄看了他一会儿,挥退客厅的人,坐直了身子,等他开口。
“那日还是要多谢顾将军救了李盼儿。”
陈景文俯身一礼,轻声说道。
“小侯爷不是应该怪我耽误了你的好事才对。”
那日两人都在水中,她当时直接走了,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我是心悦盼儿,但那天的事是兴昌伯府世子宋清波指使人做的,我之所以及时赶到,只是因为刚好在附近,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若要娶盼儿,定会正大光明三书六礼的将其娶回家,定不会做那种龌龊之事。”
知道顾凌霄误会他了,陈景文赶紧开口解释道。
“所以你今日找我到底何事?”
顾凌霄对他们那些感情纠葛也没什么兴趣,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听他在这里说些废话。
“顾将军回京都以来所做之事让陈某心生敬佩,我也知道你因为婚姻之事有诸多困扰,所以我想帮你解决麻烦。”
“我们武安侯府向来忠心为国,从未结党营私,身家更是清清白白,可任由你去清查,所以我是一个合适的成亲对象。”
“你考虑考虑我呗?”
这些日子顾凌霄把朝中搅得鸡犬不宁,连祖母都夸她是个有本事的,对她赞赏有加,于是陈景文就动了心思。
顾凌霄打量着眼前之人,五官端正,眉目清秀,穿着宝蓝色圆领长袍,脸上满是忐忑之色,一时间并未说话。
这人倒是清楚的知道她的境况,看来并不是傻子,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我只有一个要求,若日后你执掌兵权我想与你一起入军营,你放心我会用自己的能力争得军功,我就是需要一个机会。”
想着这些年自己明明心中大志,却在祖母的胁迫之下过得如此憋屈,陈景文便也顾不得许多,一副大义凛然,舍身取义的架势说道。
虽然被顾凌霄盯着声音越说越小,头越抬越低。
“若是我没听错的话,刚才你说的是心悦李小姐,这会又说要与我成亲?这是为了军功要舍弃自己心上人?”
如果她记得没错,眼前之人就是上次在郡主宴席上碰巧遇到的那人,这是被人家拒绝了,跑她这里委曲求全来了。
虽然李家出事了,李盼儿的父亲工部尚书李戍也受到了牵连,听说只有李戍被革去官职,他的两个儿子安然无恙,依旧在原处任职。
如果是眼下的情况,李戍现在应该不至于还看不上陈景文,他大可直接上门提亲,为何来要来自己这里说一些蠢话。
“李家现在倒了,盼儿的哥哥们在朝中也处境艰难,我想挣军功,入朝为官,做盼儿的后盾。”
这些日子顾凌霄的事他也听说了不少,知道她很聪明,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于是便直接说了自己的理由。
“小侯爷若想立军功,申请入营即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此人看着正常,没想到还真是莫名其妙的有病。
自己想要对婚姻儿戏,还想要拉上她,不知是怎么想的。
她对武安侯府也是知道一些的,当年陈景文的父亲为了抵挡蛮夷的入侵战死边关,当时陈景文尚且年幼便赐了爵位。
陈景文的母亲也因忧思过虑几年前已经病逝,府上独留陈老夫人苦苦支撑,陈经纬成了府上唯一一个孙子,全家人自是宝贝的紧。
但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祖母她不许我入营,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府上的情况,但我祖母很喜欢你,听说了你做的事情,对你赞不绝口,我知道你肯定是看不上我的,不如我们假装成亲,各取所需。”
“等以后我们再找个合适的时间和离,我再去光明正大的提亲,把盼儿娶回家。”
他也是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来的,祖母不准他入伍,但若自己娶了个厉害的夫人,有人罩着,或许祖母就能同意了。
“小侯爷若是有青云之志便自己去争取,本将军就算要嫁人也要找个有担当之人,以小侯爷条件自是不在本将军的选择之内。”
“若小侯爷真的下定决心要做出一番事业,那就努力去证明自己,而不是妄想要借助他人之力。”
“你若想成为别人的依靠,就先要成为自己的依靠,连你自己的事情都想着靠别人,别人又怎么敢对你托付终身。”
“若无他事,小侯爷就请回吧。”
等伏生把人送走,顾凌霄心中暗想,怎么近日总有些奇怪的人找上门,自己的婚事真是个麻烦。
假成婚?这个念头涌入脑中,随即又无奈的摇摇头。
赐婚?想到圣上那些若有似无的试探,她不禁抬头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