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照眠坐在马车上,三两下剥开了鸡蛋壳,一个白水煮蛋她吃得津津有味。
萧景行语气发酸:“春满楼的国宴你说一般,一个白水煮鸡蛋你吃得这么香,那种地方做出来的东西,不知道有多脏,你是故意在跟我作对吧?”
叶照眠被蛋黄噎了一下,喝了口茶顺顺才道:“你怎么老这么自我啊?你有什么可值得我跟你作对的地方?前夫而已,没必要这样刷存在感。”
“你!”
前夫而已。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萧景行。
他愤恨的看向了萧寒川这个现任。
萧寒川神色淡淡,笔直的背脊靠在车厢上,嘴角扯起嘲讽的微笑:“当初是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换亲,现在后悔了吗?”
萧景行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我才不会后悔,我这一生,有清云就够了。”
可是一说完,他心里竟然涌起点莫名的后悔。
骄傲容不得他收回这些话,他只能干瞪眼。
萧寒川满意了:“那就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萧景行:“......”
无耻皇叔,竟然激他!
萧寒川无声的对着他笑,那表情分明是在说:谁叫你这么禁不起激呢?
他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只能瞄准相对好拿捏的叶照眠:“你这种女人,只配被我休弃,你比不上清云的半根手指头。”
叶照眠点头:“你说得对。”
萧景行继续道:“清云独立清醒,有自己的人格,为了给我制药,不惜自残,哪像你,救人还要骂人,我要是朱氏,我宁愿去死,也不要被你救。”
其实他听到了朱氏的话,知道叶照眠似乎不像自己说得那样不堪。
也隐约预感,叶清云大概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完美。
可忍不住,就是想要口出恶言。
哪怕叶照眠对他生气,怒骂,那么至少说明自己在她心里,有那么一丁点的分量。
可是叶照眠依旧点头:“你说得对,你说的一切都对。”
她甚至连眼神都没给他半分。
萧景行的愤怒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我让你换亲,你毫不犹豫就接受了,一女侍二夫,这跟荡妇有什么区别?若是清云,她肯定誓死不从。”
叶照眠的情绪依旧如同一潭死水:“虽然我觉得你比我更浪荡,但是不重要,总之你说得对。”
萧景行怒拍桌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叶照眠一脸惊讶:“我俩谁没有好好说话?”
萧景行几乎想要一个茶杯砸过去:“你有认真听我说的话吗?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叶照眠:“那你说得也对,确实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你!”萧景行怒指他。
叶照眠无辜眨眼:“我都顺着你说的,你还是不开心吗?你还要怎么样呢?”
“叶照眠,你简直......啊!”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指头就已经被萧寒川给掰折了。
萧寒川扔开他的手,扬起巴掌,一个重重的耳光下去,萧景行的耳膜都在嗡嗡作响。
眼前天旋地转,他甚至有了想恶心干呕的感觉。
他还没过来,整个人已经软在地上,不断的yueyueyue。
萧寒川收回巴掌,脸上的表情覆盖着一层寒霜,“我过于纵容你,才叫你越来越放肆。”
叶照眠幸灾乐祸的轻轻鼓掌:“哟哟哟,破小孩儿被叔叔教训了吧!”
萧寒川拎着萧景行的后衣领,“往后对皇嫂客气些,见面问安,告退行礼,知道了吗?”
萧景行晕乎乎的点头:“知道了yue~”
萧寒川凤眸微眯:“那你现在该说什么?”
萧景行别别扭扭,不肯开口,可萧寒川的威压不断逼迫着他,他嘴巴张张合合,就是觉得羞耻。
萧寒川把他的头往车厢上用力一撞:“现在开得了口了吗?”
萧寒川是行伍出身,力气大,心又狠,萧景行怀疑他根本没留手,压根儿就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
他脑袋巨疼,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他磕磕巴巴,赶紧道:“说得出口,皇嫂我错了,侄儿告退。”
萧寒川肃杀的情绪稍微收敛了一点,一扬手,就把萧景行扔出了马车。
马夫是萧景行的人,见状差点魂都飞了:“王爷!”
可是还没来得及停车,萧寒川冷冷的声音就从车厢里传出来:“走,若敢停车,砍头。”
马夫一路绝尘,频频回头,眼见着萧景行在地上翻滚好几圈,撞到路边的石头才停下来,他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
马车继续前行,叶照眠朝萧寒川竖起一个大拇指:“牛。”
萧寒川谦虚:“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