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三看着陆天明脸上冰冷冷的,再配上这话,顿时有些慌了。
“堂哥,别,别,是我的错。
你帮着我看看这马怎么了,只要你说,我都照办!”
孙翠还想说些什么,被陆老三狠狠骂了一句。
“蠢货,闭嘴!”
孙翠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吱声。
陆天明也不看两人,看了看马旁边散落的那点草料,又看了看桶里。
见里头一点水都没有,命令道:
“现在立刻去提半桶水过来!
再取一大碗磨碎的粮食粒子和一大碗糠!”
说着,见陆老三还有些愣,冷声道:
“还不快去!”
“嗳,嗳,这就去!”
陆老三一边应着,一边忙不迭拿了桶去车上舀水。
他还想指挥孙翠去舀粮食,可想着她抠搜的样,担心她惹恼了陆天明。
万一真不管他们了,可就麻烦了。
这么想着,只得自己脚步匆匆的快些行动起来。
陆天明见状,估摸着还得一会,便指挥队伍又回了阴凉处。
直到那马吃饱喝足,又缓了一会,才慢慢站了起来。
在此期间,陆天明因着不能及时赶路,把陆老三骂了个狗血淋头。
陆老三头一回切身体会到陆天明的厉害,再加上旁边人盯视的目光,只觉太过丢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到夜间休息时,陆老三再不肯用孙翠喂马。
他自己舀了一碗粮食粒子,又舀了一大碗糠,喂给马儿。
看马吃得很凶,估计是饿狠了。
想了想,又回去舀了半碗。
旁边的孙翠看得心疼,可也不敢再说什么。
经历了中午那一遭,队伍里其他人家也都给自家马儿多加了些粮食。
他们可不能像陆老三一般,苛待马儿,导致队伍全部停下等他们。
其中,柱子爹喂起马来,越发用心。
中午陆天明提到他的马养得好,可是让他神气了一把。
他家这马是用牛跟卖家换的,当时费了好一番口舌。
总起算下来比其他人家花的多不说,还因着选得晚,买了匹其他人家挑剩下的瘦马。
买回来的时候,那陆老三还笑话过他。
他忍着心疼用粮食好好喂,这不两家掉了过来。
他家的马比之前虽说没胖多少,可比陆老三家那马强太多了!
柱子爹得意之际,对马更加上心。
........
第二日,半上午时,队伍正在官道上疾驰。
相比于官道上其他赶路的人,他们队伍的速度要快很多。
然而,这速度快在这会也不是好事。
陆天明正驾着马车往前跑,就见前方不远处的林子里,突然窜出来一大批官兵。
官兵们提着小型的拒马冲上官道,拦住路后提着刀往前驱赶人群,同时高声喊着:
“靖王有令,敢逃避兵役者,一律格杀勿论!
现在停下,还能保全性命。
若是敢反抗,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一众官差齐齐喊着,喊声震天。
在官道上赶路的众人听见这喊声,纷纷四下逃窜。
他们为什么逃出来,不就是知道去当兵活不了。
若是真被抓住,那才是小命不保呢!
队伍里,陆天明被突然出现的官兵吓了一跳,急急地勒住缰绳。
马车依着惯性,跑出去几步才停下来。
后头众人也大都是如此。
突然的刹车使得车上的家眷有不少都受了伤,他们急急地探出头查看。
待看到突然出现的官差后,队伍里众人也慌乱起来。
而陆天明慌了一瞬后,迅速回神,高声喊道:
“快,队伍原地掉头,快些往回跑!”
这话刚喊完,一回头就见到后方不远处也出现了一大群官差。
他们提着拒马,把官道全部堵严实。
同样一边喊话,一边提着大刀朝这处围拢过来。
往回跑的人见状,吓得往官道两旁跑去。
他们跳到沟里,往两边逃去。
这些逃跑的,多是没什么家当,顶多挑着一副担子的人。
而那些有马车或是板车的人,却一下子慌了。
官道两侧都是沟,马车根本下不去啊!
队伍里,陆青青见回路也被堵上,快速搜寻马车能下官道的路。
很快,就见到右前方一处位置,有一处缓坡。
有不少马车正穿过那处,往西边跑去。
“快,右前方有能下官道的小路,大伙快走!”
队伍里众人听着陆青青的声音,也发现了那处。
整个队伍原地调头,快速朝着那处赶去。
他们发现了那处位置,官道上其他马车自然也发现了那处。
好在,陆青青所在的队伍离那处并不算太远,赶在大部分人前头过去。
整个队伍下了官道,拼命甩着缰绳,想让马快些跑。
因着小路颠簸,不少人家澡桶上的盖子晃悠的厉害,水都洒了不少。
此时,没人在乎这些,一心只想逃命。
秦朗专心赶着马车,紧紧跟在严师傅旁边。
此时,后方已经有不少人被官差抓住,各种哭喊求饶声此起彼伏。
有跪地祈求的,就有反抗的。
不少人眼见要被抓,假意顺从,趁官差松懈时,拿家伙什干倒官差,逃了出去。
官差们见状,也动起手来。
他们手里的武器都是锋利的大刀,砍在那些逃窜的人身上,几乎一刀砍倒一个。
那些被砍到的人惨叫着倒下,不住的哀嚎着。
同时,身下淌出大片血迹,血腥味开始弥漫。
这副场景,让那些原本还想投降的人,吓得又逃窜起来。
遇上来阻拦的官兵,拼命反抗。
官差们见同伴受伤,手上也不再留情。
如此恶性循环之下,现场死伤一片。
陆青青听见身后糅杂到一起的求饶声和哭喊声,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
整个现场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官兵数量太多,武器又锋利,现场几乎是一面倒。
那一个个眼见着逃跑无望,跪下哭喊着求饶的平民,也被泄愤的官兵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