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房间里,满地皆是破碎的瓷片与木块,扯烂的布幔零乱散落。
那雕花的大床破损极为严重,床柱断裂,床身坍塌,床幔犹如破碎的布条。
原本置于侧房的花瓶倾倒在地,鲜花狼藉,屏风断成两截,木桶里的水肆意横流。
“我都喊破喉咙了,你们竟听不到啊!”楚姑娘气得不轻,俏脸涨得通红,怒喝道:“什么破店!”
楚姑娘此刻说话都有些漏风了!
原来刚才可不是亲吻,而是嘴对嘴撞了个正着。
只见她捂着嘴,原本娇艳的嘴唇此刻破了皮,鲜血渗出,沾染在白皙的手指上。
那男子也好不了多少,嘴唇肿胀,鼻子淌着血,狼狈至极。
“对不住啊!对不住!”阿七连忙道歉,他手忙脚乱地放好菜盘子,就使力将压在男子身上的床柱子使劲拉开,又费力地将男子从女子身上拽出来。
两人缠扯得有些紧,扯开还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叶凡衣眉头微皱,听得有些不悦,他沉着脸将桌子扶起,把酒菜稳稳地放在桌上。
“主要我们也不知您是真的喊救命,还是两人之间的情趣!”叶凡衣一边说着,一边环视四周,“小店还真没见过哪对鸳鸯像您二位这般激烈的!”
“你说什么呢?什么情趣?什么激烈的?”楚姑娘刚艰难地爬起来,头发耷拉在肩膀上,听到叶凡衣的话,立刻柳眉紧蹙,杏眼圆瞪,大声驳斥道,“谁跟他是鸳鸯啊!”
叶凡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神透着几分狡黠,“我懂,我懂!不是鸳鸯,是未婚夫妇是吧,所以才一前一后,不想让别人知道是吧!总不能是说骗我们小本生意吧!”
“我!”楚姑娘刚要开口说话,心中却思绪纷乱:自己临时编造的未婚夫,若不来可就难以收场了。
且这叶凡衣看上去绝不好惹,这店也不知底细,眼下若与他们闹得太僵,不然利于后面行事,自己还要呆在这里一段时间。
想到此处,她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叶哥,他被砸昏迷了,要不要给他送去严大夫那边!”阿七焦急地问道,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送就不必送了!你这样把他带出去,这位楚姑娘的清誉还要不要,先放在脚榻上,去把严大夫请过来吧。”叶凡衣冷静地吩咐道。
阿七愣了下,随即赶紧将男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脚榻上,“好的,那我这就去!”
楚姑娘这时候从床里面捡起钱袋子挂在腰间,在一片狼藉的房间里四处看了看,确实打的有些激烈,“看样子也不能住了,那个小二,我这房间能换一个吗?”
“当然可以了,您是我们最尊贵的客官,免费换个房间也是可以的!”叶凡衣满脸堆笑地说道。
“这样还能免费换个房间?”楚姑娘一脸狐疑,“你们如此,该不是有什么阴谋吧?”
“能有什么阴谋?我们可不是黑店,我们的目的自然是想要让客官感受到我们的诚意,但相对的,客官您对此房间造成的损失,也是需要赔偿的,毕竟小店是小本买卖!”
“这个,好说好说!赔偿也是应该的!”楚姑娘不觉得能花多少钱,毕竟她现在有一大包银子。
“另外您的未婚夫虽说在小店受的伤,但毕竟是你们有错在先,小店已经请了大夫,尽了应尽职责,若是需要帮忙熬药喂药服务,那还得另算!”叶凡衣笑容收敛,认真地说道。
“那是自然!”楚姑娘微微仰头,她可没打算给他付钱,虽然可能是他救了自己,可要不是他,也不会这么多事。
“没想到姑娘如此深明大义!”叶凡衣恭维道。
“好说,好说!那这些要多少钱?”楚姑娘指了指地上乱七八糟的碎片,满不在乎。
叶凡衣皱着眉头,手指轻敲桌面,目光在那些损坏的物品上扫来扫去,对着楚姑娘说道,“我大致估摸一番,这楠木雕花床,乃是云木城名匠用珍稀红木精心打造,工艺超凡,价值150两。”叶凡衣边说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床沿*
“这床这么贵啊!竟然是金丝楠木,我还以为至多十五两呢?”楚姑娘睁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忍不住上前摸了摸那断裂的床柱。
“这丝绸床单床幔,用上等丝绸由云木城绣娘精心绣制数月方成,绣工卓绝,价值六十两。”叶凡衣继续说道,同时抖了抖那破碎的床幔。
“啊?用这么好的被子?”楚姑娘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皱得更紧了。
“还有……”
“呵呵,不贵不贵!”楚姑娘无奈的笑了笑,任由叶凡衣介绍着。
“合理,合理!”楚姑娘都要哭了,谁能想到这里全是宝物,她心疼拾起一块花瓶碎片。竟然都是真的!
这店什么情况啊?
“楚姑娘,您再瞧这两幅徐敏之的真迹画作,他的画作一画难求,这两幅虽有水渍损毁,各收一百两已然是极大的让步了。”叶凡衣指了指墙上甩上的两滩水。
楚姑娘都心疼死了,“都是好宝贝啊!”
“那自然,这些东西总计 725 两,给您抹去零头,您赔付 700 两即可。” 叶凡衣说完,笑着看向楚姑娘。
“什么700 两,你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楚姑娘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小破店还带抢钱的,怪不得住进来这么便宜,合着在这里等着呢!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钱袋子。
叶凡衣微微眯起眼睛,回应道:“姑娘,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都是实打实的损失,我已经算得很公道了。您想想,这些东西损坏了,小店重新置办费时费力又费钱。人工费,误工费,运输费都看在您是客人的面子上,已经没有算了!”
楚姑娘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只能付一半,我身上总共就 300 两,再多我也没办法了。”
叶凡衣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提高了声调说道:“姑娘,这可不行!这损失实打实摆在这儿,小店也是小本经营,哪能承受这么大的亏空!”
楚姑娘的眼眶微红,“我真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您要是逼我,我也没办法。实在也不行等他醒来你跟他要!他是我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