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双拎着医药箱去了茯苓居。
底部带有隔层的医药箱是她问章晚枫借的,包括里面那些齐全的药品和工具。
归还时,医药箱里的药品已经所剩无几,叶无双便给了章晚枫三个大洋作为补偿。
她算过,有多的。
但章晚枫却拒绝了,“叶兄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钱我不能要。”
叶无双不喜欢欠人情,坚持将钱放在了桌上。
“章少爷,这些都是我借用的,现在空了理应归还。”顿了下,叶无双笑着说:“再说,将来或许还有需要章少爷帮忙的地方,到时候章少爷可别推辞。”
章晚枫无奈,便让丫鬟莺儿收了那钱。
但他却让莺儿拿来一瓶自己泡制多年的药酒,送给了叶无双。
既能喝,补肾壮阳。
还能擦伤口淤青,活血化瘀。
叶无双打开盖子闻了闻,虽然她不爱喝酒,但能辨识出这是上好的药酒。
她没推辞,收了下来,“那就多谢章少爷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先不打扰了,章少爷好生休养,改日我再来探望。”
叶无双是翻窗走的,直接翻进了前街。
她告诉章晚枫,最近总有人跟踪她,翻窗或许能避开那些人。
叶无双走后,莺儿不解地问:“少爷,您怎能把那样珍贵的药酒送出去,那可是您精心泡制五年的药酒,多少人出价一条小黄鱼买您都没卖的。”
即便是对救命恩人,莺儿也觉得,少爷对那少年太大方了。
章晚枫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
“我观那少年阴盛阳衰,若在前朝这是太监之相,只怕他肾有亏虚,往后不好娶媳妇。”
“我这药酒是大补之物,若能助他调养身体,重拾阳刚之气,也算我报了这救命之恩。”
就连他父亲,半只脚入土的人,喝了这药酒后,那半个月都如鱼得水,甚至还娶了第十三房姨太太。
……
叶无双抱着药酒,避开身后的跟踪,回了叶公馆。
刘妈几人都担心坏了,看到她翻进了阳台,差点抱着她哭出声来。
刘妈擦去眼角的泪水,急忙拉着叶无双上下检查,确认她安然无恙后,这才长舒一口气。
“刘妈,把这个收好,这是好东西。”她把药酒递给刘妈。
瓶子不大,但很精美。
刘妈便放在了酒柜里,旁边还摆放着两瓶洋酒,是两个掌柜赔礼送来的。
叶无双又将两袋沉甸甸的钱币放在桌上,笑的得意,“芳姐,理清楚,入账。”
几人都一脸震惊!
芳姐:“这么多钱?哪来的?”
刘妈:“小姐,您没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吧?”
月娥:“小姐好厉害!小姐就是世上最厉害的人!”
玉莹:“小姐今天一定很辛苦。”
叶无双一手搂着月娥,一手搂着玉莹,笑着说:“你们小姐我可是赚钱小能手,回头让芳姐给你们买点好吃的,你们正在长身体,要好好补补。”
她又对刘妈说:“放心,这钱的路子很正,没偷没抢没赌,全凭我聪明的脑瓜子赚来的。”
她对芳姐又道:“铺子那边我已经分别给了十个大洋应急,别忘了记账。”
芳姐笑着说:“小姐,我都记着呢。下午我去了铺子一趟,掌柜已经告诉我了。”
虽然都不知道叶无双怎么在一天之内赚来了这么多钱,但几人都选择相信小姐。
几人去打了水,叶无双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玉莹还细心的给叶无双按了按。
忙完,已经凌晨了。
叶无双这一天确实累,顿时睡了个昏天暗地。
再醒来,是被送晨报的佣人吵醒的。
叶无双躺在床上看了晨报,有些疑惑地问:“今天大姨太的女佣没传我训话?”
刘妈低声道:“今天一早,二少爷回来了一趟,带了个坏消息。”
叶无双:“是关于我父亲的?他受伤了?”
在军政府治疗完病人,与叶天济汇合时,叶无双便把叶怀远受伤的消息告诉了他。
想来大概是觉得顾大帅马上要攻打军政府,让公馆提前做好接应准备。
刘妈惊讶地说:“小姐猜得真准,几位姨太都急坏了。大小姐更是一早去找了军政府的三小姐,想通过她把老爷放出来。”
叶无双:“叶芷柔能见到军政府的三小姐?”
梁督军的家人都被顾大帅的兵围在督军府,她能见着?
刘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大小姐一早就出门了。”
叶无双看了眼时间,迅速喊来玉莹梳妆。
赶到军政府外的酒楼时,已经是上午十点。
虽然在家里随便吃了点,但跑过来还是累得够呛,又叫了一碗凉粉。
她在二层阁楼人字雅间等了一会儿,凉粉便送来了。
里面居然加了冰。
叶无双很惊喜,拉住端盘的伙计问:“你们这冰是从冰窖取的?市面上什么价格?”
伙计恭敬地说:“这种季节性商品通常需要提前预约或订购,市价大约是一斤五百文。不过我们酒楼的东家是大帅,大帅有六个冰窖,我们用冰不用这么麻烦,记个账就行。”
“今天客官您能享用到冰粉,也是因为沾了大帅贵客的光。听说大帅的贵客想品尝冰品,我们特意从冰窖里取了两方冰块,今日的凉粉里都有冰。”
“此外,我们酒楼还有几样特色的冰沙,如果您有兴趣,随时可以点,今日都管饱的。”
叶无双听得有些难以置信,这顾大帅居然有六个冰窖!!
即便是原主外家,曾经的商贾世家,也仅有两个冰窖。
而且近年来家道中落,沈家甚至卖掉了一个。
所以可想而知,顾大帅的财力多么恐怖!
可他居然被区区一百大洋零三十银元难倒了……
不过,叶无双也无需担忧,这等财力,不可能赖掉她这点小钱。
她吃着冰粉,左等右等,也没等来那个男人。
对面的军政府依旧很安静,似乎顾大帅还并未急着攻打军政府。
直到中午十二点,男人才大步流星走进来。
他似乎刚睡醒,头发凌乱,衣服也没穿好,一边衣摆塞在军裤腰带里,一边露在外面,十分不羁。
衣服扣子也没完全扣好,胸膛开阔,古铜色的肤色,精壮结实。
那鼓起的胸肌,被衣服半遮不遮,性感到撩人。
他开口第一句话却是:“你怎么来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