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叶医生这是疯了吗?
众人对视一眼,都看见彼此眼中的茫然和惊讶。
“给她。”
还是顾凌渊开口,唤回了众人的思绪。
立刻有人将手术刀消毒后送到叶无双手边:
“叶医生,刀在这。”
“多谢。”
叶无双深吸一口气,用镊子夹着碘伏,在镇守使身上好几处位置擦拭消毒。
随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用手术刀划开!
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叶医生你疯了?!”
其中一位医生没忍住惊呼出声:“你怎么在伤害镇守使?!他现在危在旦夕,你要是不会治,就不要添乱啊!”
叶无双没搭理他,手术刀好几次落下,在镇守使身上划开好几道口子,鲜血源源不断从伤口中涌出来,滴落在地上。
她没有停下,放下手术刀,用手在镇守使身上用力地摁着好几处穴位。
原本殷红的鲜血竟是逐渐变成了暗红色。
这让众人都愣了一下,谁也没想到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都不知道叶无双在做什么,可他们又偏偏觉得叶无双能把镇守使给救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镇守使伤口流出的血又重新变成了殷红。
她这才松了口气,开始给镇守使止血。
“之前锦城送过来的中药材,把这几样拿去熬药,然后给他喝下去。”
叶无双一连串报了好几个药材的名字,可医生们面面相觑,竟然没人动。
“怎么了?”
叶无双问。
“我们这里都是西医,没人懂中医。”
余枕解释。
“那我去,镇守使的情况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了,喝了药应该就能挺过去。”
叶无双将止血的工作交给余枕,毫不耽误地去拿药材煎药。
将煎药的工作交给士兵,叶无双又叮嘱了几句,这才马不停蹄地回到伤兵营。
当她进去的时候,就听见众人惊讶的议论。
“竟然真的退烧了?”
“这也太神奇了吧,我之前从来没见过这种治病方法。”
“应该是中医吧,刚才叶医生不是说要中药辅助么?”
说话间,见叶无双进来了,众人顿时围了上去。
就连余枕都走了过来,难以置信地问: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中医的治疗方法,通过特殊手法将患者体内的热血排出,就能暂时让体温降下来,”
叶无双解释道:
“不过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得等药喝下去再看。”
余枕点点头:“好。”
他之前一直都坚定地认为西医比中医更加有用,但今天叶无双的做法让他见识到了中医的神奇。
在等待药熬好的时间里,叶无双就坐在病床边,盯着镇守使看。
男人紧闭着双眼,面色已经从一开始的坨红变得惨白,可即便如此也不难看出他的模样还是英俊的。
但叶无双看的不是这个。
她怎么觉得这位镇守使看起来这么眼熟?
叶无双仔细回想了一下,她在原身的记忆中仔仔细细搜寻了一圈,也没找到有关对方的记忆。
她肯定没见过。
可为什么会眼熟?
叶无双在打量镇守使,顾凌渊则是在看叶无双。
从叶无双的表情和反应来看,她似乎真的不认识镇守使。
顾凌渊眼底闪过一抹困惑。
镇守使不是她大哥么?
亲大哥,竟然不认识?
终于,士兵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浓郁的苦涩味道让在场众人纷纷皱起眉头,让开道路。
叶无双接过药碗,一点点将药汁灌进镇守使的口中。
直到一整碗都喝下去,叶无双这才松了口气。
“应该没事了,之后几天都要喝药,按照我前面教的就行。”
叶无双摆摆手,神经松懈下来后,整个人才有一种后知后觉的脱力感。
顾凌渊不动声色扶住她:“叶医生累了,我送她回去。”
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
他们甚至还在感叹,有这样一位大帅真好,竟然这么关心下属。
就连医生力竭了都是亲自送回去的。
叶无双这会儿是真没力气了,也就任由顾凌渊扶着自己离开。
直到在床上躺下,叶无双没忍住舒服地哼了一声:
“果然还是床上好啊。”
“床上好,救人还跑得那么快?”
顾凌渊开了灯,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救人的时候不一样。”
此刻的叶无双半眯着眼,像一只慵懒倦怠的猫咪,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揉两下。
顾凌渊也这么做了,他一边捏着叶无双娇嫩的脸蛋,一边问:“什么时候学的中医?”
之前没听过叶无双竟然还会中医。
这小妮子究竟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我不是和章兄合伙开了医馆吗,没事的时候,我也会看看医书。”
叶无双抬眼看顾凌渊:
“你还记得我们最开始救下来的医书古籍吗?这次的方法就是从上面学来的,我一开始还担心没用呢,现在看来是真的有用。”
“还好咱们把那些古籍都救下来了,不然这些宝贵的知识要是失传了,那多可惜啊!”
她说到这里,透亮的眸子里竟是如同溢满星辰一般璀璨,让顾凌渊霎时失了神。
他心说,不是因为把古籍救下来了,而是它们遇见了叶无双。
因为叶无双愿意去学,所以这里面的知识才能有被使用的一天。
不然古籍放在那里,与废纸无异。
“很厉害。”
顾凌渊由衷赞叹。
“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红狐啊……”
叶无双骄傲地哼哼两声,话音却逐渐含糊不清。
她呓语了两句,顾凌渊没听清。
“为了救人,连命都不要了。”
顾凌渊轻叹一声,给她掖好被角,再伸手动作轻柔地整理着她脸上散乱的头发。
“睡吧,晚安。”
罕见的,顾凌渊没有耍流氓,而是认真地看了叶无双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此后几天,叶无双按照医书古籍的法子给镇守使治疗。
镇守使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没有再继续高热。
而昏迷好几天的镇守使也终于醒了。
男人艰难睁开眼,瞳孔过了好久才缓缓聚焦,他有些茫然地四处看了看,又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包扎着的绷带,嘶哑着嗓音来了一句:
“我没死?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