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吃过饭,程筝没什么好心情的在厨房刷起了碗。
在家的日子总是很无聊,他和原先打过暑期工的一个老板定好下周去打工,这几天的时间他想了好久,暂且找不到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来填充,可能除了做做家务,就是躺在床上玩手机吧,如果只是玩手机,那还不如出去打工。
今天贺衡恩也是,奇奇怪怪的,一会儿很闲,和他聊天聊个不停,一会儿又没影儿了,几个小时都找不到人,不知道干嘛去了。
程筝也没问,觉得万一是有事呢,万一是贺衡恩不愿意告诉他的事呢?
还是下午贺衡恩告诉他,他和他爸爸出去了,应该是一个蛮严肃的饭局,程筝想,贺衡恩不回消息还是挺合理的。
——
程筝:你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啊。
程筝:你不说我都难受了。
程筝忍不住发出连环追问。
贺衡恩听程筝这么讲,才终于和他坦白,是他昨天中午买的一点补品,专门在京东上买的,没准儿会送到家附近呢。
贺衡恩:你看着点电话,留的你的手机号,反正我这里说是晚上到呢,估计差不了。
程筝就知道贺衡恩会乱花钱的。
每次他都大手大脚,他说的“一点”绝对不止一点,程筝一半开心一半忧虑的想,他要怎么跟程山解释突如其来的补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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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七点,黄昏渐落,一辆黑色SUV停在了程筝的家门口。
程筝只用一秒就断定,这车不是送快递的。
哪有快递员会开这么好的车来送包裹呢。
他顺着卧室窗户看见了车身,站起来,准备出去看看。他听到了微弱的关门声,这证明车的主人是要进来没错的。
程筝走出院子。车头被院墙挡的严严实实。起初他只是不经意的抬头一瞥,想找到下车的车主的身影,但他没看到任何,于是又把视线挪到车上,步伐很小的向外走着。
就在他移走目光的时候,两具年轻的身体自己闯入程筝的视野当中。
那年轻男孩的躯体瘦高细挑,脸还没看清,先确定了两人的好身形。
程筝已经偏过了头,在余光看到人影之后又将脑袋转回去,随后双目聚焦,下一刻,他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瞳孔猛缩。
“你,你,你们……”程筝快步流星来到门口,原本按照严谨程序工作的机器人莫名找不到下一步的工作代码,程筝指着那两人,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戴着墨镜的陈一从后备箱相继拎下十几样形状各异的箱子,贺衡恩站在副驾驶旁,看程筝这副魂儿都飞跑的模样,嘴角慢慢牵起:“还想着叫你出来拿快递呢,没想到你自己出来了。”
“你们……”程筝闭了闭眼。
他认为百分之一万是他眼花了,可再睁开眼,他们如假包换,就在自己眼前
“你们两个就这样开车来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他娘的,开了一天的车,累死老子了。”陈一怒骂,“我们俩换着开过来,昨天中午他非要拽着我过来,无语了。”
贺衡恩给了他一记眼刀。
“走吧走吧,赶紧进去。”程筝把他们往院里推,“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都用得上嘛。”他们三个人一人抱着东西进去,贺衡恩说,“身体不好可以补一补,这些乱七八糟的我也没吃过,到时候你看着点啊,按顿吃就行,不过别一起吃,该吃坏了。”
程筝偷偷去拉了下他的手指。
原来说他在父母家是骗他,不过是以防自己打来电话,他不想露馅而已;原来补品是真的,只是快递员不是物流的员工,是他和陈一本人而已;原来白天的消息总是分隔几段时间回复不是因为他去吃饭,而是必须要换着开车,开车的时候他没办法像往常一般句句秒回而已——
贺衡恩用脚尖轻踹他的小腿:“别走神了。”
程筝回神,抽了下鼻子。
程山也听见了门口的动静,他坐起身,正巧赶上三人进门。贺衡恩和陈一带来的东西能摆满一个床沿,这把程山吓得够呛,他不知道两个孩子的家庭,生怕他们花钱连节制都没有。
三个人粗略聊了些关于贺衡恩和陈一两个人家庭的内容,程山得知他们是北京本地人,和程筝一个年级,都是学法律的,再加上这么一堆的东西,心里对他们的家境有了基础的判断。程筝没什么耐心,看他们一来一回聊了五分钟的天,迫不及待打断他们,说贺衡恩和陈一还没吃饭,他带他们去外面的饭店。
“噢对,你看你们这么晚到,家里都吃完了,程筝你快带他们去吧。”程山说着就要下床。
“没事您别动了叔叔,我们仨这就出去了,吃完饭再回来。”贺衡恩拦下他。
程山把他们送到屋门口,看他们上了车才进屋,贺衡恩和程筝进到后座,陈一识趣且懂事的站在车头附近,双手插兜看着重庆的夜晚。
他掏出烟盒,刚要拿出一根香烟,转头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老太太吓得一哆嗦。
“哎呦这崽儿啷个恁个高恁个帅哦。”老太太笑得比看见了自家孙子还开心。
“哈哈……谢谢,谢谢……”陈一尬笑道。
才坐好,程筝忽地扣住贺衡恩的后脑凶狠吻下去。这是程筝头一次如此猛烈的亲吻他,像是要把贺衡恩吃进肚子里,亲得又急又渴望。贺衡恩被他按在靠背上,程筝追到他的舌头,勾住,细细吮吸、研磨。
“不亲了,再亲嘴都肿了,该被发现了。”贺衡恩推推程筝的肩膀,和他分开。
程筝抱着他,将头贴紧他的脖颈:“累不累,开了那么久的车。”
“还好,我们没有一直开呢,十一点就到服务区休息了,早上七点多才上高速的。”
“怎么可能,谁开一天的车能不累,就算你们换着开,一人还得十个小时呢,腰都要废了。”
“真的还好。”他拍了两下程筝的后背,“我们不是开的相对舒服点的车嘛,座椅都给腰按摩呢。”
“下次不要这样了,你都不告诉我。”程筝的声音闷闷的,又往贺衡恩的颈窝里拱了拱,“真出事了怎么办,你和陈一,那驾照满打满算才两年,就敢开这么久的高速,实在不行飞机都可以啊。”
“你们要是真出事了,我——”程筝吸着鼻子,“我真该疯了……”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贺衡恩按揉他的后颈,给他顺着发尾,“我们心里肯定有数的,你别担心了,回去我们慢慢开,到一个服务区就休息一会儿行不行?”
“不许哭啊,哭了叔叔该问你了。”
程筝硬是憋回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