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些,他就有些膈应得慌。
这不是他认识的林芝儿。
池沐泽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眼底露出挣扎之色。
半晌后,他终于掏出手机,点开了那个极不愿意拨通的电话号码:“要我回家可以,你先帮我查一个人,嗯,名字叫林芝儿……”
*
鹿栀回到家,小屁孩正好从楼上下来,手里端着杯热咖啡。
她嘴角微抽,从他手里接过手咖啡一饮而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小朋友不能喝咖啡。”
傅小州幽幽地盯着她的空杯子:“……这是刚从米兰国空运过来的豆子,我手磨的。”
鹿栀:“我觉得还是早餐店里10块钱一杯的速溶比较好喝。”
傅小州嘴角微抽:“吐出来,还给我。”
鹿栀:“吐出来你要吗?”
傅小州:“你先吐。”
鹿栀:“……呕。”
傅小州:“……幼稚鬼。”
鹿栀懒得理他,转身上楼洗漱完,换了超人睡衣,转身到后院去溜达。
和傅临州的中式园林不同,7栋别墅是偏西欧式的建筑,后院有一大片草坪、花房、游泳池等。
鹿栀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对着月亮开始盘腿打坐,开始修炼。
傅小州重新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倚靠在二楼的阳台上,垂眸看着底下的人。
灵气在她周身汇聚。
她确实是有天赋的,很少有人能够这么快到她这个境地。
灵气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身体里,她身体里的杂质随着呼吸被一点点排出去。
周围的花骨朵在她身边竞相开放。
像是感受到了来自造物主的灵气滋养。
傅小州看了一眼时间,在她打坐满三个小时后,将人唤醒。
小石子砸在鹿栀的额头上。
鹿栀猛地睁开眼睛,瞪向他:“你干什么?”
傅小州:“过犹不及,现阶段每天三小时足够了。”
多了她身体承受不住,也不容易消化。
鹿栀见状,也就没再说什么。
她也确实有点承受不住了,那些灵力源源不断往她身体里钻,挡都挡不住,她感觉每次打坐完,小肚子都涨涨暖暖的。
鹿栀披了件外套上楼,傅小州正在二楼的茶室里泡茶。
她从书架的镂空窗里看过去,只觉得傅小州和傅临州真的太像了。
举手投足之间,泡茶的姿势,眉眼间淡淡的疏朗月清……
鹿栀凑了过去:“小屁孩,你真的不是傅临州的私生子?”
傅小州摇香的手一顿,淡淡地睨了她一眼,眼底划过一抹无奈。
鹿栀兴奋地拍手:“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太像了,你简直和你家主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鹿栀又啧啧摇头,手懒洋洋地撑在茶桌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你知道我在修炼?你家主子是神,你也不是普通人吧?你会不会点儿那个?”
傅小州将茶水淋到茶宠上,看了她一眼,摊开另一只手:“这个?”
他的掌心亮起一团蓝色的水波,像极了仙侠剧里的特效。
鹿栀兴奋点头:“对对对!会法术!”
傅小州好笑地收回手:“算是会吧。”
鹿栀啧啧摇头:“你说你家主子怎么想的,你和他这么像,能力应该也不差吧,为什么选我当他的继承人不选你呢?”
傅小州重新给杯中注水:“你问他去。”
鹿栀缩了缩脖子:“我不敢。”
傅小州好笑地睨她一眼:“不敢问他,敢问我?”
鹿栀嘴角微抽:“你才小鼻嘎大点儿,他那么大一只,怎么比啊?”
想到这儿,她又好奇凑近:“傅小州,你真的确定你不是你家主人的私生子?”
“他是神嘛,活了那么多年,难道身边就没什么桃色新闻,没喜欢过什么女人?”
傅小州认真想了下:“大概,也是喜欢过一些人的吧。”
鹿栀心下一咯噔,本来只是随口八卦,在听到傅小州承认时,心下反倒有些酸溜溜的:“他不是神吗?还会喜欢人?”
傅小州:“欣赏而已。漫漫时间场合,他游历各个世界,也会碰到一些优秀的男人和女人,自然也会有欣赏的人,会有怜惜的人。”
鹿栀咬了咬唇:“那他都怜惜过哪些人?”
傅小州倒了杯茶给她。
鹿栀随手伸出一根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三下。
傅小州嘴角微抽,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根戒尺在她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没礼貌,扣五指。”
两人说的是茶桌上的扣手礼。
鹿栀伸出一根手指,是小辈给长辈倒茶时,长辈回的礼。
而手握成拳在桌上扣五指,是长辈给小辈倒茶时,小辈需要回的礼。
鹿栀不干了:“你一个小屁孩,还想让我给你扣五指?倒反天罡了你!”
她扑过去抓住傅小州就要扒下他裤子抽他屁股。
傅小州见她认真的,脸上终于露出慌乱之色:“放肆!”
他随手招来雷电,劈在她身上。
“啊!”鹿栀惨叫一声,趴在地上不动了。
傅小州这才得救,从她身下爬起来,囫囵整理好衣冠,理了理微微凌乱的头发。
地上的鹿栀颤颤巍巍地抬手,向他竖了个中指。
傅小州:“……”
他自知理亏,清了清嗓子将人扶起来。
鹿栀一把甩开他的手,坚强地攀扶着旁边的长案茶桌爬起来,一脸怨气地坐起来。
傅小州耳根还红着,脸上却已经淡定了不少:“……你,你也该知道些分寸。我虽然体型是人类孩童模样,但年长你千万岁,实打实算是你的长辈。”
鹿栀越发幽怨了:“……哦。”
傅小州叹了口气,重新给她倒了杯茶:“平常玩笑也要有度,方才对你做的,只是小惩大诫。”
鹿栀气得牙痒痒。
要不是怕他再电她,她高低将他按在腿上狠狠把他的屁股抽开花。
心下恨得牙痒痒,身体倒是很诚实地老实了。
她接过茶,趁着傅小州不留神,又偷偷给他扣了个小辈礼。
傅小州将她冒犯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眼底划过一抹笑意,算是默许了她冒犯的行为。
鹿栀又说:“你还没回我呢,傅临州都怜惜过哪些人?”
傅小州回想了一下,眼神简直像是个活了千万年的人在回忆过往,从头到脚散发出一种岁月的厚重感。
看得鹿栀浑身冒鸡皮疙瘩。
他说:“之前倒是有个印象很深刻的女人,是个亡国公主,差点儿自尽。他正好游历经过,救下了她,还随手赐了她一身自保的功夫,让她在乱世能够立足。”
“我……主人的本意是想要让她在乱世好好活着,但她却凭借着那一身本事在乱世创建了属于自己的女子帝国,在乱世之中给了无数女子安家立命的本事。”
“后来,我主人再回去,看到乱世已经被她平定,天下女子都有了很好的出路。”
鹿栀越发酸溜溜的了:“那还确实挺厉害的,是个值得尊敬的女人。”
傅小州笑了:“在那个世界里,她是被设定成最后的大反派,要被男女主万箭穿心的,我……主人也是可怜她的结局,想给她一身力量,就算最后的结局是死,也死得体面些。”
“没想到,反倒错手将她点化,所以你看,人其实是很奇妙的生物,只要稍微有一点走向不同,他们可能就会给你千千万万个不同的故事走向……”
鹿栀突然站起来:“好了,我要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