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岚馨看着快要哭了,咬着唇有些着急。
沈如云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可能?”
赵岚馨连忙改口:“不……不是的,不是可能,是确定,我确定是我手抽筋了,不是鹿小姐撞到我的。”
沈如云:“这么大人了,是不是有人撞了你都分不清,还不跟客人道歉?”
赵岚馨心有不甘,但这会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只得乖乖地朝着鹿栀鞠躬低头,脸上的表情真诚得不能更真诚:“鹿小姐,刚刚真是对不起了,可能是我最近忙昏了头,产生了错觉。”
“不小心误会了你,是我的错,对不起,请鹿小姐原谅我吧。”
吃瓜众人更是咋舌。
从前各种大小宴会,赵岚馨高高在上肆意妄为,傅老夫人未必全然不知,却还是第一次替人出头。
这个小姑娘的到底什么来历?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后悔。
早知道这位身份这么不一般,他们在她来的时候就应该早早上去要个联系方式的。
沈如云转头看向身边的小姑娘:“栀栀啊,你觉得呢?要原谅她吗?”
其实沈如云的态度鹿栀也是惊讶的。
她并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大到能够老少通吃。
和沈如云的交集除了之前林容平的寿宴,也就是回国后的签约洽谈了。
她实在不觉得沈如云会因为她要代言“云深”就会为了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苛责自家人。
到这儿,鹿栀确定沈如云向她释放友善的信息背后肯定有什么原因。
或许晚上回去后可以向秦锦之打听打听。
鹿栀见好就收,客气道:“既然是误会,那说开了也就没什么了。”
沈如云笑着点了点头。
一场小风波就这么被揭过去,宴会继续。
中式的宴席,客人们坐得都比较分散。
由亭台楼阁和曲水流觞切割开的庭院里,客人们各自有自己的矮长宴桌,专门的侍者伺候。
位置的排布体现了客人们的身份高低。
鹿栀却被沈如云拉到了上座,这一片基本上都是傅家长辈的位置。
沈如云身边落座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们。
不知道为何,鹿栀觉得这些人莫名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更莫名其妙的是,这些长辈对她似乎格外热络。
“小朋友多大啦?在做什么工作呀?”
“小朋友没有谈对象吧?”
“工作累不累啊?”
鹿栀一一回了以后,他们的话题便开始朝着更私密的地方蔓延。
“小朋友修炼到什么等级啦?”
“听说,之前就是你用神级术法弹了傅航的脑瓜崩啊?”
“修炼多久啦?有没有师父带啊?”
一个个问题砸下来,鹿栀应付得汗流浃背。
几乎要以为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
毕竟傅航也是傅家人。
但长辈们的态度似乎又格外的亲和,好得有点离谱。
沈如云看出她的拘束,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你不用紧张,这些老头子就是太久没有看到你这么乖巧的小娃娃了,稀罕着呢。”
鹿栀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乖巧地笑了下,说了声“不会”。
又旁敲侧击了一会,沈如云才进入主题:“栀栀啊,我听说,你和临州关系也挺好的嘛?”
长辈们听她进入正题了,一个两个都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往这边瞅着。
鹿栀被众人的目光堵住,莫名感觉压力山大,有些尴尬地应付:“没……没有吧……”
“大多是我找他帮一些忙,他稍微照顾我一些。”
她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好像上次见面,在林容平的寿宴上,她喝醉抽了傅临州一嘴巴子,沈如云也在场……
脚趾开始扣地了。
沈如云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这样啊,你年纪小,他是该照顾你些。”
说罢,她又有些不满意地捏了捏鹿栀纤细娇嫩的小手:“这么瘦弱,看他也没照顾好!”
“这孩子,从小就没接触过什么小姑娘,养什么死什么,他哪儿能养得好你?”
说完,她又觉得这话不妥,继续说:“不过这孩子一旦对什么上了心,是很细心的,你有不满意的地方,只管直接跟他说……”
鹿栀渐渐听出不对劲来。
怎么感觉沈如云和这一圈子长辈都是在……看孙媳妇似的?
他们该不会误会她和傅临州的关系了吧?
鹿栀越发局促起来。
她也不知道傅临州神的身份有没有告诉这些家人。
想了下,她只好讪讪道:“哪儿能让傅总一直照顾我啊……”
长辈们都笑眯眯地堵她的口:“应该的应该的。”
“疼媳妇是天经地义。”
鹿栀越发涨红了脸。
连媳妇都出来了,这叫什么事儿!
她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你们误会了,我和傅临州不是那种关系……”
长辈们越发笑得一脸褶子:“懂,我们都懂的,谈恋爱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
沈如云也笑着点头:“是这个理,先谈着,你也该磨磨他那性子,对谁都不冷不淡的,钓他几次胃口,他就知道着急了。”
鹿栀觉得自己想哭。
她就说这些长辈怎么一个两个突然都对她这么和善,合着都拿她当傅临州对象相看呢!
鹿栀窘得想找地缝钻进去。
她简直不知道这流言哪儿来的。
她这才刚和顾千城分手呢,哪有的事?
外席间客人们见状,不约而同投来艳羡的目光。
难怪能让傅老夫人当众回护得跟宝贝似的。
原来这才是傅家正儿八经的孙媳妇呢。
座下的赵岚馨嫉妒得发疯。
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到底哪儿来的?
她和傅临州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她为了当他的新娘,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凭什么一个后来者捷足先登?
而且家世教养能力事业样样比不过她!
凭什么?!
“奶奶。”宴会厅门口,傅临州突然出现。
鹿栀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瞬间亮了眼睛:“傅临州,你来啦!”
长辈们看到这一幕,越发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傅临州却皱着眉头,脸上并未多开心:“你们怎么把她邀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