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拾玖被身后陌生的声音吸引,转头一看,十位长相相似的,都留着长发的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向自己靠拢,吴龙龙把他们拦住,然后说这是小哥哥,要到山顶找剑痴。
“不是说了不能带陌生人来这里吗?”人群的右边,三个外貌几乎一模一样的穿白衣的男人异口同声责备道。
“我说了!小哥哥要去找剑痴伯伯!”吴龙龙努起嘴巴看着三人,气氛一时紧张起来,在他看来,如果有什么烦恼,无非就是打一顿的事情,要是一顿不行,那就打两顿,怕什么,反正自己皮厚。
“对不起各位,我无意打扰你们,我就是去看望一下剑痴师徒,别无他意,抱歉了抱歉了——龙龙,我们走吧。”
况拾玖拉走愤愤不平的吴龙龙,在孩子的世界里,所谓对错,让自己开心的人就是对,让自己不开心就是错,尤其是不熟悉的人惹到自己,那就是大错特错。况拾玖好说好歹,还允许吃点饭盒里的菜,这才让对方忘掉不愉快的事情,一蹦一跳继续朝着山顶出发。况拾玖匆忙的观察,在这比足球场还要宽阔的地方,十七个人分成三组,结合他们刚刚对龙龙带自己来的不满,况拾玖猜出这些人应该就是这一届易地之争的选手,误闯了别人的训练场,也难怪人家对自己的出现而感到愤怒,换做自己,也许也会这样。
两人继续朝着山顶行走,通过光滑如镜的石阶梯走了五分钟,到了山顶,山顶上种着一些喜阴植物,一间竹屋突兀在悬崖边,况拾玖两人靠近,还没敲门,里头便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小龙龙,你和谁来这里玩呀?”
“伯伯,小龙龙和小哥哥来看你!哦!还有泥巴鱼!”
“进来吧!”
况拾玖推开竹门,映入眼帘的不是寻常人家的大厅,也不是园林风的青石砖铺地,绿植环绕,两米开外是无底的深渊,一根根高矮不一的竹子生长在悬崖绝壁上,所有的竹子末尾被削断,水平面与屋内地面持平,拳头大横截面便是落脚点,落脚点并非密密麻麻,而是随意而长,有的两点相距半米,有的相差两米,而且当人踩上去,竹竿立即摇晃不停,这不单需要非凡的胆识,更需要超越常人的平衡力,观察力。
“你们稍等一下!”
这是况拾玖头一回见识方泉独特的锻炼方式,在二十个多个平方的“地面”,方泉一边躲着一位老人的攻击,一边需要注意下脚的落点,稍不注意,便会摔落这深不见底的深渊,还能不能活着先不说,能找到完整的人,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况拾玖把视线从令人小腿直发抖的深渊移开,对面,一位半躺的老人正用四米长的竹竿对方泉进行攻击,他那慢条斯理的举动,显然是根据对方的水平而刻意为之,再看老人,其面目狰狞,没有毛发,没有了耳朵,脸上、裸露的肌肤皆是被烧伤过的痕迹,老人身后是石壁,这间屋子的主人建房于此,也是煞费苦心,悬崖与绝壁之间近乎十米的距离,对面还是结实的黑岩石,别人起房子要钱,这屋主人起房子分分钟要命。
“一百!”方泉话音落下,跳出危险区,站到况拾玖跟前,把惊叹房子结构的况拾玖拉回到现实里。
“况拾玖拜见剑痴前辈,晚辈带来酒馆的酒和菜,还请前辈品尝!”
“酒?”
半躺的老人无风而起,人就像吊着钢丝,蜻蜓点水一样掠过魂不着体的练胆阵,然后接过况拾玖的竹筒,打开之后咕噜咕噜喝掉一半,这才停下来打量起况拾玖。
“你不怕?”
况拾玖怎能不怕,对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自己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见过,而且他也知道,那是妆容的结果,并不是真实的人,眼前这位,因为酒的缘故,整个头就像蒸熟的被拔掉钳腿的螃蟹,只露出小小的眼珠子盯着自己。
“前辈!说不怕是假,只是古往今来,三国时期的庞统,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一袖清风的刘罗锅,长相不如人意,但是他们都成为了名留青史的大人物,就如前辈,人在悬崖边,威名却早已响彻西蜀和东吴!”
“哈!哈!哈!好!好!好!都带了什么菜?”
况拾玖连忙从饭盒拿出菜肴,四个人席地而坐,吴龙龙三下两下独自往肚子“倒”完两菜一汤,还意犹未尽看着正细嚼慢咽的况拾玖三人,况拾玖也想招呼他,但是这样一来,三个人都得吃个三分饱,于是告诉龙龙,让他先回去,自己晚点下山。
“好!”
吴龙龙就像放飞的和平鸽,一阵风刮过,就不见其踪影。饭桌上,剑痴一边细品美酒佳酿,一边问况拾玖来意,况拾玖如实告知,然而对方却说心有牵挂,不合适在此磨练,况拾玖感到惊异,因为自己身世来由,还没有提及。
“你蓄养不厚,急于求成,殊不知世间万物,应顺天理,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前辈……”况拾玖想反驳,这一路上,自己收回了读书时候的傲慢,遇事脚踏实地,怎么此刻被对方说自己是一个好于功名之徒。
“哎,莫说话,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