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移在男子腰间的灼热掌心忽然抽离。
江篱躺到一侧,把人紧拥怀中。
听着耳边剧烈心跳,安怀清迟疑片刻,小声道:“妻主……可以再试试……”
她素来不信神佛,可自打在前去护国寺途中‘一试’过后,便再不敢有近一步动作了。
生怕他遭到反噬,不敢有半点逾越之心。
安怀清感觉江篱忍得都快要裂开了……
“不了。”
江篱果断拒绝,又紧了紧手臂。
她哪儿敢跟安怀清合房,连那种心思都不敢有。
反倒是安怀清,不信邪地试过几次。
可每当他将寝衣褪得差不多,要过来抱她时……意外便随之来临了。
不是鼻子出血,就是手脚抽筋。
还有几次铺子出了问题,反正是没成功过。
这下江篱想不相信都难了。
还是老老实实谨遵法师的箴言吧,待宋玉心甘情愿喜欢上江符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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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江篱二人同周外祖和父亲一同上山祭拜。
按说以外祖前太傅的身份,应有自家祠堂。
但因外祖负气离京,不知何去何从,便将周家列祖列宗排位留在京都。
况且太傅府一直在,由父亲过去祭拜即可。
而她们这次上山,是去祭拜外翁。
当年外翁突然换了地域,身体愈发地不好,没几年便撒手人寰了。
外祖亲手将外翁埋在了淮县山上,还说日后她也会长眠于此。
淮县是她跟先帝还有武将们一起收回的一方土地。
她们殚精竭虑,只为让分割出去的土地和百姓回归。
就算死了……她也要守候此地,保卫大岳国昌盛万年。
……
望着几人离去的身影,宋玉怎么都觉得憋屈。
回房中又气一会儿,最后一怒出了周府。
他并未跟去祭拜,而是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走。
自从到了淮县,除当日外,他还没出来过呢。
“侧郎,我们真不用告知府里人一声吗?”小石问道。
适才侧郎从后门出来的。
周府节俭,后门就一人把守,侧郎还恰好赶在那人换班时间出来。
这下岂不是没人知道侧郎出府了?
“说不说都一样,谁能真心记挂我,不论将军府还是周府,没有一人喜欢我!”
记得抵达淮县那日,父亲同外祖介绍他,也只称他为宋玉。
对已经成了家的男子却不冠以妻姓,是何等的无视。
他嫁入将军府也有半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可就算嫁进来再长时间,只要府里的人没忘记他给江篱下药的事,就永远不可能接纳他。
“怎么没有……”小石嘟囔。
还有三少郡啊!
将军生辰宴,侧郎喝多那次。
三少郡小心翼翼地抱起侧郎,生怕微风把人吹坏了似得,眼中也尽是爱意。
那之后,三少郡一改往日隐忍,变得大胆起来。
而让小石惊讶的是,世女明明知晓三少郡爱慕侧郎,却不予阻止,甚至可以说是纵容了。
不仅如此,世女还吩咐他,不许对任何人说出三少郡抱侧郎去了青松院的事,包括侧郎本人。
可见……世女似乎在……成全?
小石紧咬下唇,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他是自小就跟着侧郎的随从,应事事以侧郎为先。
可这件事……他觉得世女做的没错。
反正世女也不喜欢侧郎,还不如将侧郎交给三少郡呢!
三少郡对侧郎可比世女要好上太多了。
“什么?”
宋玉一心想事,并未听清小石的话。
“没……没什么。”
小石心虚,回的磕磕绊绊。
对于三少郡的喜欢,估计侧郎也心知肚明。
溜出周府,也是为避嫌吧。
看来,侧郎暂时还不能接受三少郡。
既如此,他说三少郡比世女好也无用,反倒容易引起侧郎的逆反。
“小石,这个不错,我要买点。”
“小石,那个也不错。”
“还有这个……这个。”
“我都要了!”
宋玉在街上闲逛,看到什么新奇物件都买上一点。
最后不仅小石两手提着一堆,就连宋玉都跟着提了些。
“侧郎,我们要回府吗?”
晌午已过,侧郎还用午膳呢。
“走吧。”
宋玉甩了甩手,缓解手指酸疼。
是该回去了,否则他的手指头都要断了。
“好嘞!”
一听终于不买了,小石脚步轻快许多,引着侧郎往一处小巷走去。
周府的宅子地处偏僻,需经过这条长长小巷,方能通过。
小巷有些窄,又属偏僻路段,过往的人们极少。
主仆二人正走着呢,对面忽然走来几位女子。
女子步伐踉跄,身上酒味极大,远远就能闻到。
宋玉掩鼻,嫌弃得皱眉。
感觉手臂一紧,他低吼一声,“你拉我做什么?”
眼瞧几位女子越走越近,小石一把拉住侧郎手臂,带他靠着巷子一侧,让那些醉酒的人先行通过。
“侧郎先别说话,过会儿奴才再跟您解释。”
身处外乡,他又没有功夫在身,无法保护侧郎,还是距离这些人远些为好。
宋玉撇了撇嘴,倒也安静地站在一侧。
可他没想到的是,几位女子并未直接走过,而是直奔他来。
“少郎的小模样俊俏啊?”
“是啊,还没在淮县见过如此水灵的小少郎呢。”
女子站定在宋玉身前,带着酒气的话语喷洒而出,“喂,你哪家的?”
宋玉在京都就算没横着走,也是百姓皆知的县女府嫡少郎,何曾让人如此不尊敬过?
他懒得跟这些贱民说话,瞪了眼灰扑扑的几人。
一扯小石手臂,“她们不走,我们走!”
“唉,我让你走了吗?”
主仆二人的去路被女子挡住。
“你们……”
宋玉趾高气昂转身。
他打不过这些女子,但他有的是人,待回了周府,定会派人教训她们!
可当他转过身,女子的动作却让他瞳孔一缩。
“……放肆!”
她们竟敢……
……解腰封。
这样的情形宋玉经历一次。
倭国女子的调笑,和迎春楼公子的嘶叫声,仿佛还在耳际萦绕,不好的回忆也猛然袭来,想压都压不住。
当时他因穿了女装混进迎春楼而沾沾自喜,后来发现,那些畜生竟竟不分男女……
“怎么看直了?没见过女子吗?哈哈哈哈……”
“你懂什么,雏儿玩起来才更有意思!”
女子们淫笑不断,步步紧逼。
两人被女子围在中间,连跑都是奢望。
又是这样的险境,可江篱去了山上,她还会赶来救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