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忘了你来找我收保护费的事情了?”余望赜轻笑着看向池宇星,目光里裹了促狭,“要不是你只带了甩棍没带把枪,我那天估计得交个几百万给你。”
“少在这儿打趣我。”池宇星瞟他一眼,乐了,“要不是我拦了一下,你早吃了花生米和池宇元躺一块儿了。”
陈千在旁听得一阵心惊肉跳,面色凝重地听着他们有来有往地对话。
他别过头,心里腹诽不断。
天爷欸,这是用来开玩笑也没关系的事儿吗?
“找我收保护费的时候真带枪了不是吗,就差对着我脑门问我要钱了,凶的很呢。”吴哲凡心大地要命,谈笑自若的神情和嘴里说的话简直是两个极端。
“小千还在呢,别净说些有的没有。”陈天注意到了陈千越发土色的脸,无奈地叫停了他们的对话。
“这有什么的,小千都多大了,25还是26了?”吴哲凡满不在乎地啜了口酒,晃着酒杯看着陈千,“而且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对吧。”
是见过了,该见过的都见过了。
但谁能想到国内的环境也这么差,和外头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都追到人家眼前收保护费去了。
陈千眼前一黑,默默起身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往嘴里猛地一灌。
琥珀色酒液因为过急的动作而溢出几滴溅在皮肤往下淌进了脖领之间,不小心染黄了白色的布料,辛辣刺激的味道瞬间充斥在口腔、咽喉,强势地唤醒了陈千逐渐朦胧凝滞的大脑。
陈千哑着嗓子,“周岁26了。”
陈天接了他的杯子,有些无奈:“他问什么你回什么啊,傻不傻。”
浓密的愁云在这么一阵胡侃里,被驱走了不少。
大家的表情也都不如一开始那般沉重压抑,连带着在陈天眼皮子底下不时灌两口的陈千心情都在酒精作用下放松了不少。
他挤过陈天,倾身去张望那笔记本上显示的东西,眯起眼睛看了许久才看清跳动的数字之上写着一行小字——坐标自动传回倒计时。
倒计时终于跳到了最后两个小时。
这也代表着距离池木植入定位器后失联,已经过70个小时。
陈千没打算细究他为什么会被迫“失踪”,又是怎么被带走的,毕竟到了现在这种时候,这种问题早就没意义了。
此刻他只在乎,信号究竟是会在72小时结束时发出,还是会由池木亲手在那之前触发。
这很重要,因为这代表了池木目前是否还依旧清醒着,或者……是否还能动弹。
酒精浸润的脑细胞有些迟钝,陈千望着莹白色闪动着的屏幕发了好一会儿呆,过了许久后他才忽然意识到包厢内重归沉寂。
陈千环视一圈四周,只见大家的目光从不知什么时候起,都十分一致地集中在倒计时上,殷切的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不停变化的数字上。
电脑上的倒计时在一分一秒地消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良久之后,时间总算消耗过半,代表着小时的数字终于归零。
希冀和担忧同时浮现,复杂地交错在在场的每个人脸上。
但,幸好。
就在时间还剩下三十多分钟时,屏幕忽地变化着,倒计时停止的瞬间,一组坐标伴随着一片地图代替倒计时跃进人们瞳孔。
而屏幕之中,坐标之下的位置,有一颗小小的,代表着详细位置的红点,正在有规律的鼓动着。
“位置!位置传过来了!”池宇星大喜过望地叫起来,他一跃而起,惊喜地看着电脑屏幕的变化。
他的动静很大,一下子惊醒了还在怔愣着,没反应过来的其他人。
紧接着便是其他人此起彼伏地话语声,或是庆幸,或是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