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一座幽静的仿古式园林餐厅。
这是薄司珩特意选的地方,从外面的路向西开去,就能很快到达灵犀村,也就是他中毒寻找神医传人的路上,发生了雨夜荒唐的事。
此时,他正坐在半开放式的包厢,等着贺依依过来。
既然要问清楚,当然是要在一切开端的地方。
“薄爷,贺依依来了。”
于诚就守在门外,刚好能看到大门位置。
他看到贺依依的车便立即回头汇报。
随后便亲自去迎接。
“贺小姐,您终于来了,薄爷在里面等您很久了。”
“多谢于特助,薄爷在哪里?”
贺依依娇羞一笑,眼眸里却带着隐藏不了的高高在上。
她收到薄爷的邀约,就查了这个地方。
最适合约会。
也是那些网红主播们最喜欢打卡的情侣必去top榜。
所以她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贺依依几乎是心花怒放,抑制不住的激动。
她就知道,有着‘救命恩人’这个情分在两人中间,薄爷还因为她答应和贺烟离婚,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本就不是真心喜欢贺烟。
只是因为两家的婚约而已。
终究,他只能属于自己,也必须属于自己!
“薄爷约我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于诚勾着职业微笑唇,眼底却没什么表情。
他知道贺依依对薄爷有非分之想,更知道她是夫人最讨厌的人。
心里还挺期待见到她的变脸。
“您见到薄爷就知道了。”
于诚将贺依依引到包间门口,敲门向里面汇报了一声,就识趣的远远离开。
贺依依站在门口,还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
听到里面的回复声音,这才推门进去。
“薄爷,您找我?”
薄司珩正坐在露天窗前喝着茶,听到贺依依进来也没有回头。
“贺小姐,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听到她走近的脚步声,他便直接开门见山。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但他要听的是真相。
“四个月前,我中毒情况危急,脑子混乱,整个人都几乎陷入失神的情况,所以有些事情都记不清了,也忘了你是怎么救的我。”
“你还记不记得,救我时自己说过一句什么话?”
薄司珩依然坐着未动,也未看贺依依。
他手上端着茶杯表情漫不经心,眼底却藏着一抹锐利。
贺依依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蓦地的停下脚步,表情都是懵的。
“薄爷……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怎么回事?
薄司珩约她过来,不是应该表白吗?
她满心欢喜的赴约,不是为了听他突然追究四个月前的救命过程,更何况,她本来就是冒充的贺烟,怎么可能知道她是怎么救的人?
而且这件事明明他都已经认下来了,现在却突然翻出来。
不对,薄爷不该是这样的人。
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想到这里,贺依依脸上的表情更加心虚。
哪怕他是背对着她,四面八方也透着无形的压力。
“薄、薄爷,事情都过去了,依依当时只是救人心切,所以……”
“所以贺小姐说了什么,自己都忘了?”
薄司珩的声音隐隐透着冷意。
他的唇边也挂着一抹嘲讽,不是在笑贺依依,而是笑自己。
是他太蠢了,竟然会被她几句话诓骗。
昨晚贺烟说的话让他震撼。
她说孩子是他的,所以他相信。
可薄司珩清楚,他们结婚以来根本没有机会,唯有的那一次,就是结婚前去找神医传人的那个雨夜,在车里的旖旎一梦。
“贺小姐,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有人骗我,或者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薄司珩其实很聪明,只是没想到这一层。
他以为自己犯了错伤害了无辜的人。
明明他在见到贺依依后所有的感觉都很陌生很排斥。
他只是查到了那晚贺家的车经过。
其实,那根本是接贺烟的车。
他虽然也曾怀疑过那晚的人是不是她,可贺依依却真的带来了自己的玉佩,还提出要他和贺烟离婚的要求。
薄司珩想过那晚的事是一场预谋,却没想到,是他认错了人。
原来,那晚在车里的人是贺烟!
“不是的,我是……”
贺依依想解释,却发现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薄爷已经问出来就肯定是怀疑了。
她心急,又慌乱,哪怕这里只有两个人,她也觉得自己像被千夫所指,尴尬和羞愤都无处遁形,映衬着她像个笑话。
“薄爷,我因为那件事受到影响,本来也希望它变成一个没人知道的秘密。”
贺依依试图用情感道德绑架他,哭诉自己的委屈。
就是想将这件事混淆过去。
可薄司珩不为所动。
他放下茶杯,突兀的站起身,转过来目光如炬的盯着贺依依。
“看来贺小姐不想说,那我来问。”
薄司珩越过桌子向贺依依走近,目光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我的玉佩,你是哪里得到的?是捡的,还是……偷的?你通过揣摩我的话听出我在找救命恩人,所以就冒充了贺烟,是吗?”
贺依依被逼的退后几步,瞪大的眼里都是惊骇。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果然知道了。
自己坚持这么久的伪装,在这一刻也全线崩塌。
“不是,不是这样的……”
贺依依拼命摇头,心里想的却不是被薄司珩拆穿的尴尬,而是更加嫉妒与不甘。
想到自从贺烟回家后的那些屈辱,无异于万箭穿心。
她蓦地情绪变得激动,哭得表情崩溃。
“我在贺家已经过的这么艰难,还要小心翼翼讨好他们,讨好贺烟,可我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你也要因为贺烟为难我?”
贺依依知道薄司珩是什么样的人。
她必须先一步占据对自己有利的一面,用来混淆视听。
“贺小姐,你在愚弄我吗?”
薄司珩眯着眸子,已然明白贺依依的真面目。
因为她的私欲,耍了所有人。
“我从来不会也不屑于参与贺家的事,只是要问一个真相,但显然,贺小姐让我很失望,那之前允诺的报恩也就不成立,我也不会再让你给我治疗。”
这句话一出,等于截断了他之前的所有纵容。
贺依依不可置信,更加头皮发麻。
她知道自己在薄爷这里已经失去了‘特权’,那是他的手段。
“薄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薄司珩的声音更冷。
“贺小姐,你该庆幸我为了小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在积德,否则不会这么好说话,而且以后,你不会有机会再骗到我。”
这是他看在贺依依曾给他治疗过的份上。